第三百七十章 大坝跑刀,航天花
第三百七十章 大坝跑刀,航天花 (第2/2页)只可惜贼子终究是贼子,不懂治国的基本策略。
饶是有人觉得投靠鞑虏不太体面,最终凝结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联虏平贼。
坐看鞑虏与贼寇斗得两败俱伤,他们这些人再出来献出京师,坐收渔翁之利。
“联虏派”成员在此间结成党羽,并以提议的胖文人为“魁首”,着手操办此事。
哪怕不愿掺和的人,也要在血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以免泄密。
联合鞑虏属于“政治不正确”,容易被朱由检灭族,所以此计只能在暗处进行,知晓具体细节的人越少越好。
支持者纷纷拿出千两,万两的支援,方便胖文人打通各方关节。
随着宴会散去,胖文人迅速回到自家,并唤来一名从不起眼的家仆,“去告诉福贵商号的掌柜,就说,起风了,该下雨了。”
那家仆闻声点点头,一溜烟地奔出府邸。
得知此事的商号掌柜心中狂喜,他们晋商总算要有出头之日——
他们一直以来花费重金打点朝廷高官,培养家乡读书人,努力编织上下一体的官商网络,哪怕是极其珍贵的盐商名单,亦有他们晋商的名字。
进入天启、崇祯年以来,他们更是买通宣府、大同官兵,向北虏走私粮草、茶砖、金属,赚的盆满钵满。
北虏穷困潦倒毫无购买力,真正的买主其实是辽东黄台吉,北虏只是一处“中转站”罢了。
而黄台吉屡次挥师入关劫掠,所掠财宝不下百万,而这些金银珠宝又通过草原贸易落入晋商之手,堪称一条完美的“外贸循环”。
边境的官兵收足了贿赂,乃至亲自参与走私贸易,根本不在意百姓死活。毕竟反虏是工作,走私是生活,这年头谁还肯饿着肚子替皇家卖命啊?
昔日黄台吉就对晋商许下过重诺,若是大清入主中原,必恩赐晋商“与国同休”的恩荣。
纵使黄台吉已然驾崩,流落草原的八旗残部仍在依靠晋商的走私网络,新皇豪格也对晋商屡屡许诺。
一干晋商都知道,全家的性命身家都压在满清身上,若不一鼓作气豪赌一把大的,等大明扫清反贼,或是等厌恶鞑虏的反贼坐了龙庭,都饶不了通虏的晋商。
这条走私网络上的任何人,已经沾染上九死一生的大罪,必须联合起来对抗大明,对抗反贼,才有生路。
利益是牵动诸多陌生人一齐行动的唯一原因,此刻也牵扯着京师权贵,山西晋商,宣大官兵一起掀起波澜。
……
“哈哈哈……简直天助我也!”
收到密信的豪格大喜过望,没想到走入绝境的大清果真看到一条耀眼的生路。
贼军往日里残忍暴虐,不施德行,终于把士绅逼得都联合起来,要联合他们这些刚被赶走的八旗了。
范文程也劝谏豪格,一定吸取贼军的教训,要优待关内士绅——追认士绅旧朝功名,所有降臣一概留用,追讨贼军分配的土地。
但也有满洲贝勒唱反调,如此一来,他们满洲贵族岂不是给汉人士绅做家奴了?
“关内富有四海,诸位王爷贝勒所要庄园应有尽有,只要安抚士绅,坐稳了江山,钱粮土地,美女酒肉何须忧虑?”
“范卿所言极是。”豪格深知皇阿玛一向重用汉臣,自己也得尽力模仿才是。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诸多王爷、贝勒暂且搁置争议,直呼苦尽甘来,等入了关内一定要抢一片大大的庄园。
外藩蒙古也是饥渴难耐,是时候集结起来入关抢掠一番。
“入关!入关!入关!”
嘹亮的吼声响彻部落,豪格顿觉豪情万丈。
整个大清将在他手中干一番大事业。
若是幸运击败贼军,夺取京畿地区,整个北方都将落入大清之手,辽金的版图,乃至蒙元的霸业也将再次重现。
大清要重新崛起!
豪格望着这一封恍若神丹妙药的密信,只觉得捧起了一尊金佛。
他遥望黄台吉驾马奔去的东方,心中叹道,皇阿玛确实料事如神,但自己必将成为超越皇阿玛的大清帝王。
他要率领八旗勇士入主中原!
……
山海关。
洪承畴刚刚做完兵力部署,安排两万战守兵屯驻山海关,尽可能迟滞背嵬军的进兵速度。
而他则率领四万战守兵赶往京师勤王——
洪承畴原打算留下关宁军守城,毕竟后者与背嵬军结下了血海深仇。
背嵬军被关宁军逼死大帅,关宁军亦被背嵬军宰杀了家眷和同袍,双方几无和解的可能。
奈何眼下关宁军畏敌如虎,虽然憎恨背嵬军,却不敢留在山海关对敌,一度要发动兵变对抗留守的军令。
无奈之下,洪承畴只得留下杨国柱、虎大威、曹变蛟、王廷臣四员猛将守城。自己则领着吴三桂、白广恩、唐通等人回师。
此去京师六百余里,按照该部的行军速度,十日之内即可抵达。
不过洪承畴深深忧虑,就算能及时赶回京师,自己凭借四万军队如何抵挡贼军的虎狼之师?
难不成要护送陛下南狩江宁?
陛下啊,我的陛下啊,为何你总是闹出一个个烂摊子,甩给臣子处理。
关内七贼并立的消息洪承畴亦有耳闻,他也搞不清楚,短短数个月,天下局势就变成这般艰难了。
究竟先打哪一股反贼为好?
身为朝廷钦命的重臣,洪承畴自认士大夫的气节还是有的,必不可能投降。
可就在他每日殚精竭虑破局之策时,军兵之心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某天清晨,一位不速之客闯入军营,他自称是吴家公子的家奴,凄厉地嚷嚷着,“老爷被黑旗军捉入诏狱日夜拷打,勒索钱财!京中朝政混乱不堪,人人自危啊!”
这家奴表面上哭诉家事,却是故意在将官面前渲染朝堂的恐怖氛围。
当他来到少爷面前,脸上的神情骤然变换,仿佛刚才的悲苦凄凉都是伪装的,“可是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的外甥,宁远团练总兵吴长伯?”
“我就是吴三桂。”壮年人面色一凝,右手情不自禁扶住腰间刀柄,“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