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君臣合战(一)
第333章 君臣合战(一) (第2/2页)“嗡嘛呢叭咪吽………”朱代掐了个手势,抚摸着贵族额头,一刀砍下。
贵族毙命。
朱代抱着人头,坐在草陂上,俯瞰着夜色下的怒海,火光冲天的篷区,腥气弥漫的草原。
真美呀。
吐蕃人高傲的头颅被圣唐铁腕死死摁在水中!
“彩!看汝曹杀贼,直如狼扑羊崽。”摧毁战已经结束,除了追剿余众,各人已经打扫起战场。
军官走上山陂,看着朱代怀里的头颅,拍手赞叹。
“谭都头过奖。”朱代起身,叉手笑道:“偷袭蹲人,不甚武。”
“这杂种些不经打,胆子也小得吓人,想找他们硬干没戏,可不得猫手猫脚?”什么谭都头,其实就是个队官,他摇摇头:“走吧,今日又破一族,斩首三千级,安家族算是废了。从秦州逃到这里,以为跑得了?哼哼”
“二三子!”他招呼部下集合,准备离开:“唉,仗打成这个鸟样,跟他娘在关中剿匪一样。俺是来干这个的?瞧吐蕃这德行,让京畿四道的团练西征,也拿得下!”
“谭都头,安家族是什么族?”朱代扛着长矛跟上。
“晓得球甚么族。”谭队官摆摆手:“原来盘踞在天水一带的吐蕃小部落,景福年西征,被圣人吓跑了。”
“那俺们是怎么找到的?”朱代一头雾水,只感觉长官旗号往哪里指,他就往哪冲,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这愣子,赵大帅就是天水人啊。”谭队官回头骂了一句,甩着芦苇草:“赵大帅对他们了解得紧。听说还有什么大石部、小石部、言龛谷部、言妙娥部、延家部、熟嵬部、蔡父部……一大堆,听得人脑仁疼。唉,俺们管那多干鸟,杀就是了。”
朱代闻言发笑,点头道:“这还是个好差事,简单,有钱,好不容易送了命。”
“你?”谭都头翻白眼:“是简单,跑来跑去却累。”
他扳着手指头:“俺算算,灭了多少部吐蕃了,一,二………九个了!从鄯城一路跑到西海,就没歇过气。”
“都头,俺想不明白,哪来这多部号?”朱代想了一想,也觉得跟打田鼠似的:“如许之多,圣人得扫荡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都头可晓得,到底有多少部号?”
“俺知道得个鸟啊!”谭都头呵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西海这边,估计没那多,多是大族,要么是赞普们的军头,余孽。今九曲到大非川、西海、祁连山、西州一线都有吐蕃盘踞,圣人这回要干的,听上头说,就祁连山前头这些。”
“肏了。”朱代听了也一阵恼火:“怕是没个一两年,俺们别想班师了。”
“那不至于。”谭队官轻松道:“赵大帅领着主力到海北神威城去了,据说就是因为环湖北岸的吐蕃人联合了十余万人马,要灭了圣人。只要他们敢联军野战,扫起来就快。”
“行吧。”
“赶紧休息去吧,明天一早,继续出发。”俩人边走边说,回到了大非岭下一处隐秘山谷。
男男女女的吐蕃人站在跪在夜色里,瑟瑟发抖,都是这一路抓到的。
得胜归来的各支小队马上挎着血淋漓的人头,带着掳获的女子,耀武扬威。
这支人马的都头本是想全部干掉,无奈赵服传元皇圣帝旨意——留些人,回头有大用,于是只好作罢。
朝廷也往这边派了几个文官指导俘虏工作。
而之所以对这个住在海边的安家族如此铁血无情,原因简单——安家族在天水住的时候跟赵家有过梁子,某个家族子弟还曾骚扰过时未入宫为女御的小姑娘——赵如心。
所以赵服给这个都将下令,逮到安家族,妥送!
营地里,已经载歌载舞。
朱代无心作乐,倒头就睡。
…………
“走快些!”铁骑飞驰,马鞭当头打下。
大队党项、吐谷浑、吐蕃部族军被棍棒挞伐着,催促着,喝骂着前进,都只是低眉顺眼,加快步伐。
“驾,驾!”
深秋的九曲大地,沉积平原黄茫茫的,正是神情气爽的不冷不热的时节。马蹄踏在地上,荡起许多烟尘。从高处俯瞰,这一条条烟尘,直指九曲城。
两岸巍峨群山上,都有小小的人影,藏伏着许多红彤彤脸蛋的吐蕃人,只是偷窥着这些军马,观察着气势。
不时有游奕兵挥鞭大喝,打着手势:“右外列朱雀认旗东指缝的沟里,拉出来!”
金黄的清透阳光从天空撒下,照得天地一片温洋洋。
真是个暴力厮杀的好日子!
可抱着马脖子奋力疾驰的武熊没感受惬意,只是紧紧贴在马背上,向前,向前。
在他身后。几名武士护着马术不怎样的李政阳,轮番接替背在身上,个个都是一脸恼火。
贵妃真是昏了他的狗头!
这么大点孩子,也送到军里来折腾。
害苦孩子不说,还绑了俺们手脚。
几天真正的行军下来,李政阳气息已经狼狈虚弱到极处,一副行尸走肉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这一路下来,武熊的确尽到了一个师父的责任,对李政阳是视如己出。
他闯荡这么些年,巢军,晋军,汴军,汉军,岐军,神策军,党项………现在再加上吐蕃人,几乎已经打了个遍,还从没见过一个权贵能在军中镀金到这地步,真他妈是把命送给阎王“你看着办吧!”了。
贵妃诗人呐?诗人他直接吃。
可现在武熊却看也不看,头也不回,血红的眼珠只是死死盯着陌生的各处情形。
主力,主力!九曲城的主力到底在哪里?!!
苦苦搜了三日,一根人毛没见着!
“大将军!大将军!”背后突然传来呼喊:“梁王不成了,没气了!”
“啊?”武熊猛的勒脖拨马。
等他兜转过来,就看见几名武士已经下马,在解背带。
李政阳软塌塌的睡在结板的荒凉黄地上,有进气,没出气。
“李政阳!李家人!”武熊跳马飞扑上来,一把抢过李政阳狠狠掐了几下人中:“怎个了,怎个了!”
梁王幽幽醒转,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怎个,就是眼睛发黑,肠子发绞。怎么和你平时带俺在校场练马术不同?俺是不是,要死了?这是什么地方?”
“狗叫啥子!”武熊搂着他,解开水葫芦给他喂:“行军打仗,和马场走秀能一样啊?”
他骂了两句,挥手下令:“歇一脚,马也吃个干粮。”
“此人已顶不住了。”说着,他找来一方毯子绑在背上,在胸口做成一个襁褓形状,将李政阳塞了进去,绑在身上:“武熊啊武熊,这就是你的命么。莫动,后头你就在俺身上睡觉。”
“滂臭………”梁王昏昏欲睡,小手搭在锁子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