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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天意杀局

第五十章 天意杀局 (第1/2页)

在经历一整个漫长的暖冬后,荒原于如今的极盛春意中迎来难得的生机,目之所及不再是破败与荒芜,肉眼可见的青色诞生于大地之上,虽未能染尽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更像是一张又一张不相连的毛毯,散落在那些孤单的绿洲旁边。
  
  远远望去,这仿佛是一位看不见的神明前来荒原踏青时,随手做出的布置。
  
  陈迟如今就在某片绿毯中。
  
  他表情极为恭敬,看着那位坐在溪流旁的男人,默默地等待着。
  
  那人是赵启。
  
  镇北军送来的密信在他手上被拆开,留在白纸上的黑字已在他眼中徘徊许久,就像是一道难以想象的强大道法,让他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连带着眼皮也不跳动。
  
  陈迟看得很清楚,神情不变,藏在眼中的情绪却愈发紧张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启开口了。
  
  “这封信是何时让你送来的?”
  
  “就在昨夜。”
  
  陈迟答得很谨慎。
  
  赵启赞赏说道:“你很不错。”
  
  从迤城到荒原上的这片绿洲,其间不仅仅是遥远距离带来的变化,更包含着如何找到收信人这个问题。
  
  以赵启已然步入羽化的高绝境界,哪怕他是大秦朝廷的人,朝中也没有多少人有资格得知他的去向,况且他从来是孤身。
  
  陈迟未因此而自得,以正常礼节接受赞许。
  
  自去年开春离开望京从军以来,他在送信这件事上得到过太多的赞许,早已到了无所谓的程度,又或者是因为他曾经被某人盛赞,故而再也无法为此而雀跃。
  
  “顾濯是怎样的一个人?”赵启的语气很寻常,听着是闲谈的意思。
  
  陈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任何惊慌,神情出现恰到好处地变化,是怀念也是感慨,是惆怅也是唏嘘。
  
  然后他带着这些情绪望向赵启,把有过的那些往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与其说是往事,更像是故事。
  
  赵启静静地听着,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仿佛并非是他开启的话题。
  
  当某阵风停歇的时候,陈迟的声音随之而淡,便是曲终人散。
  
  “要是有机会再见,你会想见他吗?”
  
  赵启问道。
  
  陈迟十分熟悉这句话,因为有太多人问过。
  
  他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再见当然是很好的,但再见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再见,不如不见。”
  
  赵启笑着说道:“有意思。”
  
  陈迟再次恭敬行礼,说了些军情繁忙之类的场面话,告辞转身,准备离去。
  
  不知为何,从风停后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此间莫名阴冷,明明阳光正是明媚,天空湛蓝找不出半缕云气,却有种暴雨即将倾盆而至的压抑。
  
  这让他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迫切地想要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迤城。
  
  陈迟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但一切却未能如他所愿。
  
  一道寻常无奇的气息笼罩住他的身躯。
  
  那是赵启的目光。
  
  陈迟无法转身,声音微沉问道:“赵前辈,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启说道:“留下来吧。”
  
  陈迟沉默了。
  
  赵启继续说道:“再过不久,他就要来了。”
  
  陈迟眼神骤变,瞳孔凝缩到极点。
  
  赵启说道:“难得有机会相见,还是见上一面吧,要不然错过了,日后多少也会有些惋惜。”
  
  陈迟再转身,望向坐在溪边的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赵启捧起清水搓洗双手,随意说道:“你也不必为此而担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我让你留下来不是算计。”
  
  听着这话,陈迟很想要说些什么,而那些欲望却在付诸于口的前一刻尽数消散。
  
  一股强烈的颓然无力感奔涌在他的血液中,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最终带来沉默。
  
  他沉默着坐了下来,看着绿洲中不愿停歇的溪流,突然间回想起那年在阳州城中醉卧青楼的画面,发现那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
  
  ……
  
  一辆马车行驶在荒原上,往群山进发。
  
  与上次混在行商中相比起来,和裴今歌结伴同行无疑要愉快上太多,更不要说如今的天气这般好。
  
  顾濯的眼中没有阴霾。
  
  在白天,他见到的是灿烂阳光。
  
  入夜后有篝火燃起,裴今歌则会把抓来的兔子烤得色香味俱全,动人到难以移开目光。
  
  顾濯吃得不多。
  
  越是临近那片依旧风雪如纱笼罩的群山,他的道心愈发来得宁静,越来越像是仙人,餐霞饮露成寻常事宜。
  
  唯一不变的是顾濯和裴今歌的相处。
  
  闲话还是每天都有,论道始终是不存在的。
  
  荒原的景色总是那样相似,前一天和后一天几乎没有区别,都是阳光与微风,见不到半点雨水。
  
  在这样的环境中,两人能说的新鲜话越来越少,但很神奇的是腻味没有因此而生。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裴今歌的好奇。
  
  顾濯成为说故事的人。
  
  他以道门之主的角度叙说百年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让裴今歌听得认真之余,又禁不住发出讥讽和嘲笑,毕竟底色都是荒唐。
  
  再后来的那些天,裴今歌开始讲述着百年间大秦的乱象。
  
  所谓乱象,不过世家与宗门这四个字。
  
  两者凭借夏祭这条天然的桥梁进行着媾和,诸如易水中刘氏那样的家族,几乎都是在这百年中崛起,而背后离不开曾经的阴平谢氏这等世家大族的扶持。
  
  诸多宗门为了接受扶持,不得不让各种资源偏向具有某些姓氏的弟子,最终带来的结果难言好坏。
  
  好处自然是传承得以延续,并且有蒸蒸日上的景象,而坏处则是……这让某些骄傲的天才决定破门而出,踏上无宗无派的道路。
  
  对夏祭而言,这无疑是污点。
  
  官员们在考虑到夏祭作为白皇帝定下的国策后,理所当然地对这些事实进行遮掩,甚至为宗门去和那些天骄人物进行沟通。
  
  是的,那个负责这种破事的衙门就是巡天司。
  
  顾濯在长洲书院的三年间,看过很多书,但对此确实是一无所知。
  
  裴今歌最后的评断再是直接不过。
  
  “我相信皇帝陛下是了不起的,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踏向完美的可能,再如何美好的事物都有让人不愉快的那一面,这是阴在阳中的道理,也是你中有我和我中有你的道理,除非你能做到把所有人都杀光,又或者你和每个人都彻底断绝关系,否则就要受其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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