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妖言惑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妖言惑众 (第1/2页)老者笑眯眯地挑起大拇哥,点头应道:“岂止是听说过,我可是亲眼所见呐!”
言毕,又碰了碰身边那个年轻人,说:“不用担心了,这几位都是奉天有名的英雄好汉,肯定不会为难咱们两个。”
年轻人没说话,右手死死攥住肩上的包袱,看起来仍有些戒备。
这也难怪,城郊荒野,陌路相逢,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剪径抢劫的胡匪?
靠扇帮倒是挺高兴,毕竟扬名了,觉得这些年没白混,总算是有了点江湖老合的模样。
癞子更不必说,欣喜之余,又将这两人仔细打量了几眼。
老者挺瘦,鹰钩鼻,戴着一副圆形眼镜,下颌蓄着一撮山羊胡,乍看起来,文质彬彬,好像是个教书的先生,可要细看他那副五官,川字眉深如刀刻,吊梢眼黑少白多,却又分明是一脸狡诈的凶相。
他身边那个年轻人倒是相貌平平,像个闷葫芦似的,无甚可说。
癞子眼见着周围视野开阔,也不像是有什么埋伏,就放下心来,笑了笑说:“算你识相,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咱们就算是半个朋友了。”
“岂敢岂敢!”老者连忙作揖,“我一介平头百姓,哪敢高攀好汉的威名呀!”
癞子大手一挥,撇撇嘴道:“这有什么,江湖不论高低贵贱,都是哥们儿!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会儿眼瞅着就要擦黑了,你俩不在城里好好待着,跑这来晃悠什么?”
老者不慌不忙,笑呵呵地说:“嗐,这不是打完仗了么。郭鬼子兵败被杀,奉天太平了,我原本就是来省城避难的,现在没什么事儿,又快要过年了,就想着赶紧回去。”
“哦,是这样啊!”
“呵呵,让您见怪了,还不知道几位好汉在这是……”
癞子好面儿,凡事都爱往高了说,总觉得在这看场子不够风光,想了想,便道:“呃……也没什么,这地方敞亮,每年冬夏两季,我都带弟兄们来这操练操练,混迹江湖,把式不能懈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嘛!”
老者啧啧称奇,忙说:“几位好汉武德充沛,以后必定是一方人物,但您恕我多嘴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您几位还是应该抓紧回去才是!”
“嗯?”癞子等人纷纷皱眉,“这话是怎么说的?”
“敢情您几位还不知道呐?”
“别打哑谜,你有话就说!”
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如今这城里实在太乱!仗虽然打完了,但东洋人赖着不肯走,维持会又在横行霸道,搅得城里乌烟瘴气,当差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说这老百姓还有消停日子么?”
癞子一听,瞪眼就骂:“咋的,老窦那瘪犊子又皮痒了,还敢在街面上装大尾巴狼?”
“我不知道谁是老窦,我只知道,城里的老百姓都盼着你们回去呐!”
“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么!”老者唉声叹气道,“维持会嚣张得厉害,除了您几位,还能有谁治得了他们呀?”
众人闻言,就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忍不住心中暗道:这奉天城要是没了靠扇帮——恐怕要完!
这时候,那个年轻人却突然开腔道:“二叔,你别在这害人了,维持会背后是小东洋,谁能惹得起,你说这些,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老者怪道:“啧,小瘪犊子,你懂什么呀!那天小西关的情况,你又没看见,不知道这几位好汉有多大的能耐!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张嘴闭嘴就是惹不起,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怂呐!”
闻听此言,拐子不禁冷哼两声,说:“小年轻的,没在线上练过,狗眼看人低!”
老者连忙赔罪道:“几位好汉,勿怪勿怪,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你们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年轻人不理会,一把拽住老者,小声嘀咕道:“二叔,快走吧!别在这撺掇人家了!”
城郊土道,坑坑洼洼,老者踉跄了几步,也小声嘀咕道:“你小子不懂,这位好汉的面相显贵,你不跟人家套套近乎,还急着要走,你是不是傻?”
“别闹了,那是什么面相呀,快走快走!”
“啧,走走走,你别拽我呀!”
老者还想再说两句,年轻人却不肯逗留,硬拽着他朝冰封的河面走去,边走边扭头道了声“告辞”。
“站那!”
癞子突然叫住两人,总觉得对方有事隐瞒,疑心生暗鬼,就问:“你俩刚才说我面相咋的?”
“没什么,没什么!”年轻人苦笑道,“这位好汉,我二叔脑袋有病,整天神神叨叨的,满嘴胡话,你别听他瞎说!”
“放屁,我他妈问你了?”
癞子一努嘴,靠扇帮立时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那老者见状,惊慌失措,连忙作揖赔罪道:“几位好汉,我又没有恶意,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癞子朝他扬了扬下巴,命令道:“你把话说明白了,藏一半,留一半,搁那恶心谁呢?”
老者忙说:“好汉,我真没有恶意,刚才无非是说您面相显贵,想跟您套套近乎,等到您以后飞黄腾达,我也好有个贵人提携,沾沾您的福气呀!”
“我面相显贵?”
癞子皱了皱眉,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脑门上顶个烂疮,夏天流脓,冬天爆皮,哪有大富大贵的人长这模样?
他先前在小河沿儿摆地,也曾见过不少金点先生,求过签,问过卦,先生也都捡好听的说,唯独不曾有人说过他的面相,毕竟,他是摆地的,人是打地的,本来就受制于人,谁还能当瘸子说短话呀?
可是,这老者却偏偏要说他头上那块烂疮。
癞子心里就忍不住好奇,指着自己的脑门儿,问:“你看不见我这长啥了么?”
老者点点头说:“看见了,我说的就是它,没它我还不说呢!”
“那你最好说出点道理!”
“还能有啥道理,您头上那是龙角呀!”
“什么?”
“龙角!”
“放屁,你家龙角长这样啊?”癞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没想到,那老者却说:“龙角断了,可不就成这样了么,断了角的龙,那也是龙呀!”
话音刚落,年轻人又道:“二叔,我说你别在这瞎白话了,这是能随便说的么,走吧走吧!”
他想走,靠扇帮却不答应,要走也得把话说完才行。
癞子闻言,下意识摸了摸额角上的烂疮,喃喃自语道:“嘶,你这话有点意思,会看事儿?”
老者谦逊道:“粗通,粗通而已。”
“你叫什么?”
“老夫姓寿,表字蕴章。”
“寿先生……你接着往下说,我听听怎么回事儿!”
“您要真想听,我就多嘴白话两句。”
说着,寿先生就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北人不相地阁,南人不相天庭。我观好汉面相,皮相虽然稍差,但骨相极好,额上生角,乃是真龙之相,可惜龙角断了,想必少时命途多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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