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愿为苏帅牵马坠蹬,百死无悔!
第272章 愿为苏帅牵马坠蹬,百死无悔! (第2/2页)却也补得不多,说起就起,苏武自己,好似也在马背上能打起瞌睡,不免也把自己绑在马背上。
也想昔日霍去病打河西,那快捷行军如同闪电,想来更也是如此。
好似苏武最近,总能想起来霍去病。
苏武在熬,军汉们自也在熬。
天色渐渐又黯……
暮色笼罩之下,马匹依旧在走,不是狂奔,是在快走。
夜幕之中,马蹄裹了布,马口衔了枚,这是常规操作,西军尤为擅长。
月光还在高照,黎明还早。
去了马蹄的布,卸了马口的枚,忽然间,轰鸣又是大作。
亦如昨日,乃至,兴许也如千多年前霍去病……
那毡房一座一座,寂静在夜里,其实本也美好,却是动地而来的战吼,撕裂了一切。
苏武不再往前去冲,只是打马站在高处远望,月色皎洁之下,夜里,竟是也真能看清大地。
就看得那部落营地之处,处处等候在起,惊醒不知多少人来。
苏武莫名有语:“只待战争不是时代的主旋律了,这片土地的美好,才能真正留给子孙万代。”
一旁有亲卫范云,听得半懂不懂,也问:“相公说何事?”
“无事,我自矫情!”苏武自嘲。
“相公心软了……”范云轻轻一语来,他是半懂不懂,但也有半懂,还有情绪上的感受。
苏武点头:“是有些心软,所以不去了。”
范云也道:“相公向来是那心软之人,义薄云天,岂能不就是心软?相公不去也好,那小刘帅去了,他不会心软,如此再好不过。”
“是啊,也因为有小刘帅,我自心软也能硬得紧!”苏武经常审视自己,便真知道自己。
人,不在心,而在行。
人常常可能有犯错的念头,这是避免不了的……
那惨叫哀鸣,若是身临其境,其实还真关注不到太多。
却是远远在听,听得那撕心裂肺传来,却还真有几分抓耳挠心。
苏武叹得一口气去,却回头去看,身后来了一队骑士,三百来人,范云自也反应极快,左右呼喊亲卫营曲,列阵往后。
苏武不惊,他猜是李成回来了。
果不其然,远远呼喊几声,游骑来去一二,自就是李成回来了。
李成近前拱手,喜笑颜开:“禀相公,又伏得三队党项游骑斥候!”
苏武点头:“做得好!且先就地休息!”
“得令!”李成拱手,翻身下马,当真就地去躺,片刻,就鼾声如雷,岂能不累?
若是让苏武此时就地去躺,他也能这般立马入眠。
兴庆府那边,最多三日,当是该知晓万井口之事了。
东边,五六百里,大同附近,还有一部党项大军,两三万之数,领兵大将李良辅。
再往东去,许也该派人远走去看看,甚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围困大同之金人,这个时候,还有配合作战的可能,若是金人同意了,东西对进,一举把这部党项人歼灭也不是不能。
若真是这般,打破兴庆府之事,胜算立马大涨。
这也是苏武要往东去的原因之一,若是女真不来,那一部党项,三万之众,骑兵最多只在六七千,重骑铁鹞子肯定不多,还是可以打。
战法多的是,自古骑兵战法,轻骑两翼,重骑出击,往后蒙古铁木真,更也如此。
亦或者拖着吊着随着,骑兵就在那部党项军周遭来去,也不急着开战,如此也可大胜。
便是党项骑出战,只要脱队,就可迎击。
党项骑若不出战,那步卒也动弹不得,但凡行军,阵型就散,只能就地防备,日也要防,夜也要防。
苏武认真在想,骑兵军力占据上风的好处,苏武第一次在感受,不免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上来谋划战争。
只有一个感受,真爽!
历史而下,汉人唐人,都感受到过这种爽,独独宋人感受不多。
倒是也快,那远处党项往利营地之内,厮杀声渐渐就少,哭喊声却还不止。
苏武顺了顺缰绳,打马往前去。
军汉们该做什么事,自也不用再吩咐了,都在忙。
苏武一路往前,大帐小帐无数,夜色还黑,看得到尸横遍野,看不到那尸首具体的模样。
也还听得到各处那些军汉们的笑声,笑得格外开怀。
人性里的野蛮,在这一刻彻底释放,苏武也不去多管。
战争,就是人类最野蛮之事。
入得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这显然就是这部落首领之住处,里面血腥升腾,躺倒一片,老汉,老妇,年轻貌美的女子,青壮的汉子,男童,女婴……
刚才这个大帐之内的惨烈之事,不难想象……
苏武进来了,军汉们自就赶紧把这些尸首清理出去。
苏武落座在一张垫着羊皮的座椅之上,刘正彦站在一旁,苏武在说:“此老汉,当是有儿子在兴庆府!”
刘正彦满脸是血来答:“相公高明,他儿子名唤往利信,在兴庆府领将军之职。”
苏武点头:“他儿子知道此事,当是要在兴庆府里就闹起来。”
这件事的意义就在这里……
刘正彦恍然大悟,一脸欣喜:“相公,那定是要闹,如此仇恨,他岂能不想着报仇雪恨?那往利信麾下人马,皆是往利之人,更是要闹,哈哈……相公竟是此策,甚妙甚妙,那当还要多杀,当真解气,曾几何时,我也曾幻想过,要是有得这般骑兵就好了,未想相公此来,真有这么多骑兵!”
闹着要报仇雪恨的人越多,就看那李察哥压不压得住,只怕是压不太住,李察哥再如何沉着,不免也要出兵来寻苏武了。
亦或者至少也要出兵往边境去寻宋人报仇。
李察哥,大敌也,若是真论战阵对垒,苏武担心许多,苏武更也不会认为自己数十万大军一到,李察哥自就一泻千里。
连老帅刘法都死在李察哥手里,苏武岂敢轻视哪怕一点点?
所以,不得不想这些谋划策略来,要让李察哥不能那么如意,要打乱李察哥的节奏。
这就是苏武所谓的主动之法。
苏武也问:“米擒部也有人在军中领兵?”
“有有有,岂能没有?洪州城的守将,就是米擒部的,那洪州城与宥州城里,也有许多米擒兵。”刘正彦连连在答,当真也激动。
“那……他们会来吗?”苏武再问。
刘光世却是来答:“怕是不会来,即便知晓了米擒部落之事,他们当也不会来,那李察哥在军中威望甚高,不得军令,他们当是不会出城去……”
苏武闻言,不是失望,而是越发觉得自己做对了什么,李察哥,如何高看也不为过。
那就还得杀,米擒,往利,苏武再问:“安庆泽是哪一部过冬?”
“还是往利!往利势大!”刘正彦答着。
“那黄羊平呢?”苏武再问。
“黄羊平,好似房当!”刘正彦着实家学深厚,若不是有靖康之变,许刘正彦还真能接得住刘法的班。
“房当,甚好!”苏武点着头,就得多杀几部,让闹的人多一点。
“舆图来……”苏武抬手一招,舆图就来,摊开就看,苏武还问:“大横水也是往利,这东边,还有哪一部?”
刘正彦指着舆图:“那就还得沿着沙漠往东北去,这里,子河,细封部……”
“此处距离大同多远?”苏武心中其实有估算,但还是要问。
“三百多里!”刘正彦答得极快。
苏武思索片刻,点头来:“当去!”
刘光世幽幽一语:“相公,就怕到时候不好回来……”
苏武看了看刘光世,这厮……还真是谨慎非常,以往觉得还好,如今越发觉得他谨慎了。
“回不来就往大同去!”苏武如此一语。
刘光世点头:“也可,就是……去了大同,不免就去了燕云,才能回我大宋,再从燕云到西北来,一千七百里,若是这边已然打起来了,主帅不在,怕是误事。”
苏武早已想定,一语:“你我从燕云轻骑快马先回,一千七百里,回来八天就是!八天,种家相公自当无忧。本就是拖沓之局,拖着无妨……”
反正,苏武个人,那是豁出去了,不眠不休也好,日夜兼程也罢,只要熬得动,那就是个熬,仗着年轻,那就多熬。
打仗,也比吃苦,很少有人说得这一点,只要你比敌人能吃苦能熬,那就更多几分胜算,乃至能奠定胜局。
刘光世又来点头:“也可也可……相公如此吃得苦头,我等自也相随就是!”
刘光世那颗无比谨慎的心思,真需要苏武这么一个人带着,不然,他这一辈子,也犯不得多少真正的险,一辈子谨慎至死。
这也不是在说刘光世如何有缺陷,人是天生,各有不同,刘光世在历史上的那“中兴四将”之名,虽然多少有些浪得虚名,但转过头来想,历史上那靖康之后,那女真威势何其之大?
还有几支军队当真与女真在作战?
河北、河南、山西、陕西、山东,多少宋军跪地投降?几十万计,转头来,这些宋军就成了伪齐之兵,南下再去打宋。
刘光世没有,他还在战,虽然败也败,跑也跑,有时候还误点事,但他一直在战,也立功不少,何以能说他“中兴四将”之名,当真全是浪得虚名?
夜更深,往利营地之内,再无那些惨叫哀嚎,一万多人的部落,许真就杀得个干干净净,许也还有几个人在夜色庇护下,躲在哪里瑟瑟发抖。
但都不重要,收拾好东西,得马四千,大小皆有,速速再往东去,去王亭镇,那里算是周遭各部牲畜之集市,那里有不少马,更多羊,这都是其次,那里更多的是钱,党项豪商多聚集,乃至走私行业,也聚集那里。
苏武坐在马上,一语在说,往后去传:“兄弟们,再去,就是去发财!”
累,着实是累,又累又困,但听到去发财,不知多少军汉陡然困乏就去了不少。
左右呼喊无数,岂能不是苏帅威武、相公威武?
苏帅一马当先,众骑随之在后,也还让往后去传:“打完王亭镇,可吃饱喝足好睡一番!”
莫名之间,众多骑士,马蹄都加快了几分,熬人着实难受,速战速决快些好!
此去,只待天明就到,那时候,四面八方的交易之人,赶集正聚得齐,怕是独独少了西边往利之人来。
(兄弟们,今日略少,七千,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