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伐宋!伐宋!
第288章 伐宋!伐宋! (第2/2页)党项已然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
最近一路种师道,只待他能走去两三天,那离灵州城也就不过二百多里。
三路大军,动作同出。
兴庆府内,各路游骑带回来的消息,让满朝文武,无不皱眉。
李察哥在朝堂之上,那自是胸有成竹,只管是胜券在握,如此安众人之心。
但私下里在李乾顺面前,李察哥已然也是皱眉:“陛下,而今之局,实难也,以往着实小看了苏武啊……还请陛下恕罪!”
李乾顺却是还来安慰:“此非你之罪也,一是那良辅败战之罪,二来是宋人太狡诈,忽然两千里出兵河西,倒也无妨,朕依旧信任你,而今青壮征来不少,虽然兵甲有缺,但十五万大军不在话下,此举国之力也,你当善用,有些部曲精锐,有些部曲只能守卫一下城池,莫要混淆其中,生死在此一遭,列祖列宗铸在基业,我等当守得住!”
兄弟俩的贴心话。
李察哥面色格外严正:“陛下,那我出城去了,先去灵州,宋人三路而来,不外乎就是让我乱阵脚,我自不乱阵脚,他们不过是想安然到得灵州城下,分兵之法已然不可,那就让他们来,灵州本是坚城,宋人以往从未真正打到过这里,只以为到了这里就万事大吉,那就让他们到灵州了,如此三路便又成一路,那就城池决战!”
“嗯,如此也可,以逸待劳,只待宋人三路变成一路,两万五千之骑在外成掎角之势,依旧可以乱他粮道,只要坚城不失,长久而下,宋军必退,到时候,再来追击掩杀,便也是大胜!”
李乾顺自也是有大谋之人。
虽然局势上节节不顺,但总归不论如何,一场决战才是胜负。
亦如先祖元昊,被辽人打得兴庆府都没了,躲进贺兰山,自也还能再回。
宋人想胜,你还远着。
“陛下,臣去也!”李察哥起身来礼。
李乾顺立马也起身,拉着李察哥的手,兄弟二人情比金坚,同心协力,自是其利断金。
送,一直送,远远去送,依依惜别,家国社稷,生死存亡,就在此番。
苏武自是不知党项人这般应对,他还带着骑兵左右驰骋来去,只要党项人有兵马而出,他就要第一时间赶去支援。
也是防备党项人快马快出,袭扰后勤辎重。
所以三路大军,脚步依旧不快,只管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慢慢来走。
东京城中,自也在等,等的就是苏武大军兵围西夏灵州城的消息。
自也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按理说,那远则不过五六百里,近则三四百里的距离,不外乎慢则八九天,快则五六天的事,苏武麾下,还有骑兵上万,那骑兵三四日,也当看到灵州城了。
天子的耐心,越等越少。
早已气怒的天子,面色上岂能好看,龙亭之下,琴都抚不动了,只有话语:“拖沓,还在拖沓!到底为何如此拖沓?那苏武到底心中在想什么?这都几月了?冬日进军,已然开春,艮岳之中,花都开了!”
天子,也越来越有那般所谓雄主的脾气了。
童贯连忙解释:“陛下,大军已然三路而出,正往灵州去,可再等等,兴许捷报不远!”
就看蔡京忽然转头看了看张邦昌,张邦昌立马会意,便是时机已到,自来开口:“陛下,若是头前,臣万万不敢随意而言,已然好几番了,臣不得不说一语……”
“你说!”天子手一抬。
“许……真是怯战!”张邦昌语气其实笃定。
天子也问:“苏武何以是怯战之辈啊……”
天子这么问,其实还是不能理解。
张邦昌立马就说:“陛下,八十余年,几代天子,伐夏从未真正建功,许那苏武……也是担忧,担忧自己也不能真正建功,不免也是爱惜羽毛,如今他也身居高位,担忧不得建功,不免……昔日种种付之东流,所以如此犹豫踌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么一说,童贯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果然,天子眉头就皱……
蔡京便也幽幽接了一语:“老种之辈,与夏打了一辈子仗,乃至昔日五路伐夏,他也在其中,此时许不免也是急切,奈何苏学士为帅,无奈其中……”
“圣旨说得清清楚楚,他苏武岂能熟视无睹?”天子在怒,那是怒其不争,苏武啊苏武,你这是要做什么?
“哎……”蔡京在叹气,叹气此时也很重要,便是一种氛围。
张邦昌也叹气:“哎……是啊,若真是爱惜羽毛,虽然可以理解,但不免也是有负圣恩啊……哎……许还是年轻,年轻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左右之人,连连叹息,天子便也叹息:“哎……诸位,此般,该如何是好啊?”
蔡京一语来:“还是陛下定夺才是……”
“是啊,陛下定夺啊……”张邦昌也如此来说。
天子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皱松来去,终究还是要定夺:“换帅吧……换得种师道为帅,让苏武为副帅,苏武本也还是悍勇之将,只管让他奋勇杀敌,只要事成,来日也不少他功劳。”
张邦昌便是来言:“陛下向来爱人,此也是无奈之举,种师道本是西北老帅,许更合适此战。”
“下旨吧!”天子点头来。
童贯立马想说点什么,却是话到嘴巴,口水一吞,又收回来了,不免心中也有埋怨,苏武啊苏武,你是真不会当官啊!
以往乱来,不知帮你遮掩多少,而今你也自成势力了,何以还是如此?
许也当受点苦头,来日也知道收敛,好在天子仁善,并不真来惩戒,只让你奋勇杀敌,功劳也不少你的……
真想此番,他童贯也无奈何了,还能说什么呢?说不了什么了,天子决意如此,临阵换帅,那就换吧……
反正已然是大好局面,种师道也是有能之帅。
王黼自去干活,圣旨而下,换帅!
谁再去奔?
自还是程浩,那是胆战心惊,赶紧再去军中,赶紧要去与苏武再说说,你做点好事吧,一定要立功啊,事已至此,立功方能将功折罪啊!
圣旨在来,飞奔不止……
真问苏武在乎吗?或者苏武知道吗?
许他真知道换帅的圣旨在来,他不在乎……
这军中之主帅,是圣旨说换了就换了吗?
军中大小事,到底听谁的,是圣旨能变的吗?
军将们心中服气谁,愿意听谁的?
从决定了稳健的战略那一刻,苏武就不在意这换帅之事,他只管干活,带着骑兵来去驰骋,守卫三路之军。
只等换帅的圣旨来,苏武不免还要召集众将一起宣读。
且问苏帅,可不可怜?
当然,这都是小事,苏武也在皱眉,已然走得好几日了,党项之军,连个人影都不见。
事情有变………
党项人还在龟缩,这是准备以城池来御敌。
苏武自也在谋在想,得变,也得变。
舆图在胸!西夏中心之地,其实是一字长蛇阵,诸般城池,就是沿着黄河“几”字河道左边的那条而建。
就是南北方向,顺着河道一一排列,这是天然地理,非是人力而为。
所以宋军北来,按理说,那就该沿着河道,一个城池一个城池从南往北去打,如此打到兴庆府,第一个城池就是灵州城。
想来党项大军,此时就在灵州集结,准备守城,也准备决战。
要换思路了……
苏武这边慢慢在谋。
大同之北,女真大营里,中军大帐,济济一堂是军将,却是个个黑脸不言。
在等大金天子完颜阿骨打,阿骨打慢慢而来,是被人抬来的,阿骨打坐在步辇之上,一直被抬到大帐最头前。
便是只看这一幕,众人一片悲伤之色,昔日那个豪气冲天的无敌英雄汉,马背上纵横驰骋全无敌,而今里,真就是行将就木的模样,精气神全无,面色惨白,脸颊凹陷……
连那双以往如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此时也浑浊非常。
众人昔日里,皆是看过完颜阿骨打那马背上意气风发之英雄气概,此时再看当面,那就越是悲从中来。
甚至已然有人偷偷在抹泪水。
大帐之内,气氛越发压抑。
完颜阿骨打稍稍抬手挥了挥,便是连挥手都挥不动,有气无力在说:“无妨的……人岂有不老不死?我若真死了,也是安心,还有你们呢,女真一族,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众人抬头去看,便是这一语来,众人悲色当真去了不少,一股子坚韧又写在脸。
阿骨打便是又说:“是张觉之事?先好话与他说一说,教他偃旗息鼓!”
完颜宗望便是开口来:“父亲,此辈反复之贼,还有什么好话与他说?只管出兵去打,我等暂时去不得,就从锦州调派叔父去,只管打杀了去,以儆效尤,若是此番容他,往后不知多少人要效仿!”
“嗯,兵自是要派,就往阇母从锦州去,但也先与他好好说,那张觉,我大金如此加恩与他,他何以还要作此念?我大金是哪里对他不住?若是好话说不得,那就打!”完颜阿骨打有气无力慢慢说着。
“得令!”完颜宗望点头来。
“尔等便把这出兵之事的细节慢慢再议,往后之事,皆看你们的了,吴乞买,你来主持议事,往后,皆由你主持议事!”
完颜阿骨打,话语无力,却是目光扫视来去,看似随意之语,其实已然是在指定继承人了。
完颜吴乞买,不是阿骨打的儿子,而是完颜阿骨打的弟弟。
完颜阿骨打的人格魅力,自不用说,思虑之周到,也不必质疑
国家初立,辽国还在苟延残喘,战事未罢,内部政事更是一团乱麻,处处困难,内忧也起,好比这张觉竟是反叛要归宋。
更也还有宋,宋,大敌也!
这个国家,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很多,先要彻底覆灭契丹之辽,接着要安定内部,还要与宋有个分晓,直到与宋分晓出来了,这个国家才算真正彻底立住。
其实还是危机关头,紧要关头,此时此刻,这皇帝之位,还不是传给儿子的时候,唯有完颜吴乞买,才能镇得住这些内外之事。
这个国家,才有可能真正立足。
只管这一语出来,满场众人,皆是一惊,一边去看阿骨打,一边也是去吴乞买,来去看……不免也都明白,新君已定。
吴乞买老泪就落,说不出什么感谢之语,感谢的话,反而不合时宜,只管是泣不成声来……
阿骨打左右抬手:“抬我回去,我要歇息了!”
这是给吴乞买传递权柄,让吴乞买顺顺利利接下这一摊子事,也不管吴乞买如何落泪,只管抬着慢慢出去。
吴乞买连忙起身,却是阿骨打一语来:“不必来送,主持大事,多事之秋,不可懈怠!”
阿骨打话语,极其严厉。
吴乞买起身,却脚步动不得,只是站定。
一个人,一个国家的成功,岂能没有道理?
只待阿骨打出去了,大帐之内,不免还有一番悲伤,悲伤之后,众多汉子,自还要做事,家国大事,兴亡大事。
完颜宗望在骂:“宋人如此,无耻背盟!诸位,诸位!我女真向来重信义,所以才有如今之成,如宋这般背信弃义之辈,岂能容忍?”
完颜宗翰便也起身来言:“誓不能忍,正也是我缺粮少钱,人丁不兴,此事为缘由,正好掳掠!”
青壮之辈,那自是激进非常!
吴乞买压了压手臂:“稍安稍安,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完颜宗望拱手一礼:“叔父,宋之精锐,此时正在西边与党项大战,此时若不动手,只待党项一亡,来日更是千难万难,此番南下掳掠,便也是给背信弃义之宋人一点颜色瞧瞧,好教张觉之事,再也不发,也好教宋人知晓要与我等如何相处,宋人欺我,便是看不起我等,岂能忍气吞声,此番忍气吞声,来日,当是更会变本加厉!自古道理如此,从来不变!”
吴乞买一语来:“南下言语,陛下不会同意的……”
“而今叔父主持大事,何以如此瞻前顾后!只管派我辈去打,掳掠来钱粮人丁,才可缓解眼前之局,才可有我大金强盛之基!”完颜宗望,那是锐意非常。
一来为公,二来为私,今日这皇位传到吴乞买,来日也该传回来……
完颜宗望,要的也是名望,要的也是众望所归。
也可见,大金之帝位,大金之权柄,从吴乞买之后,往后也会进入血腥争夺的模式里,皇帝也会死于非命。
便是此时,完颜宗望的话语,岂能没有道理?觊觎燕云之钱粮人丁,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此刻还不干,等到党项一亡,女真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
完颜宗翰自也来言:“当伐宋,此时不伐,来日必然悔之晚矣,就从大同东去,入燕云,伐宋!诸位诸位!”
便看众人皆起:“伐宋伐宋!”
吴乞买左右去看,心中不知如何想,但口中连连叹息:“哎……你们啊……教我如何是好,伐宋,陛下不愿也,我若点头,我……那……那就先试着打一下,不可真打,掳掠一二就是,掳掠一二……”
“得令!”完颜宗望大喜。
再看满场,岂能不是摩拳擦掌?
要说富庶,关外之地,那真是穷成什么样了?那燕云之地,才是满地流油!
唯有完颜宗弼一人,心中复杂无比,来了,还是来了……
他知道要来,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快到反应都来不及……
这就开始了?
是啊,都说得对,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待得那宋人精锐之军灭了党项再打?
伐宋…………
(兄弟们,这是今天晚上的,昨夜只睡片刻,先赶紧提前写出来,今天怕是没时间写了,如此不断更!明晚再来。还是求个月底的月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