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371章 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2/2页)两人怀中各自抱了一个,女儿苏旋娘,已然一岁多了,儿子苏凯,四个多月。
两人也皆是忧心模样,扈三娘开口在问:“倒也不知郎君此番事大事小……”
程小娘一语来说:“不必担忧,那么多才智非凡之辈,自会把诸事都做得稳稳妥妥!”
“嗯……”扈三娘轻轻一声。
“好了,无妨无妨……这般,咱们在家里准备一些帖子,后日,请诸多在东平府的京东才子诗会!还当亲自上门去请易安居士!”
程小娘在做什么?在安京东人心。
“好!”孟玉楼与扈三娘都在点头,便是要开始忙碌,准备好纸彩纸,还要请那字迹周正之人,也得提前拟定一个名单,自也还要备宴备酒,备诸般杂物,工程量可不小。
那边李家府邸。
李迒焦急非常:“姐,这……我自看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
李姐其实也一头雾水,手中的书信都看清楚了,但事情也看不明白……
她吸了一口气上来,重重吐出去,自顾自呢喃:“头前还收到燕王上奏自辩之书信,条条有理,我自把书信传阅了许多人去,士子也有,大儒也有,皆说有理,朝廷岂能这般,那王黼岂能这般?”
“姐,这不说了吗?奸佞,王黼是奸佞,巧舌如簧,挑拨离间,构陷忠良!”李迒指着书信在说。
“那……这般……是好还是不好啊?”李姐就问。
李迒一头雾水来,摇头就答:“我……我也不知啊!”
“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李姐一语骂人怼人。
“姐,你这话,你这叫什么话?”李迒也气。
“那你就好好想好好说,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
“姐,你巾帼不让须眉,你女中豪杰,你来说……”
李姐一时来气,起身了:“那就不说了,出门去,与头前一样,让那些士子也看看,让那些大儒也看看,且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事……”
“行吧行吧……”李迒点着头,赶紧往前去安排车驾,姐姐要出门访客。
访的自就是京东的名士大儒!
京东之人,自也还不知天子已然被吓得出走荆湖了,所带之人,程万里、秦桧两个主要,中书门下官员许多,也还有不少枢密院的官员……
许多人,这是第二次随着天子逃出京去。
所带之军,依旧是头前童贯临时组建的捷胜军,捷胜军统制名叫张师正,乃是陕州一个军将。
只管是一行人,急忙往荆湖去,第一个目的地是汉阳军,汉阳军扼守汉水与长江之要地。
其实就是西北军走汉中这条路过来的水道,在这里,等的就是西北诸军。
乃至,过江去也是重镇,便是江夏与鄂州,若是沿着汉水而上,那就是襄阳,更是重镇坚城,这里,自是进可攻退可守,眼前最好的观望之处。
且还有一点,这里四通八达,荆湖南北路,乃至汉中,钱粮人手调配,方便非常。
天子还没到,自已然有那快马先去,把天子移驾的消息先通知荆湖之官员。
更也还有军令调拨的圣旨,汉水为要,管你是禁军还是厢军,亦或者乡勇,只管各地都往汉水沿线的城池去聚集,荆湖南路,自就往鄂州江夏聚集。
至于汉阳军附近之州府,自就往汉阳军去聚兵马。
圣旨就是这么个圣旨,到处去发。
钱也好,粮也罢,暂时一概没有,后勤如何调配,辅兵民夫如何征召,那自也安排,只管是诸多知府知州知县,看着办,都得送,不断送!
反正事情要做好。
这荆湖之地,本就是鱼米之乡,当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如今天下勤王,只管忠心为国就是!
也是天子一时还来不及与诸多臣子来细致商议这些事,别看这事情好似没什么,其实很繁琐。
调拨民夫与钱粮之事,涉及到每个州府人丁几何,出产几何,赋税几何……
如此,才能按照数据,一一摊派安排,走得急,来不及……
许也还等到了地方,天子见到荆湖诸多官员,再来仔细商议,眼前,只管有多少赶紧弄多少……
天子这边在走。
北边,眼看着苏武大军已然就入京畿了。
监国之太子赵楷,正也忧心忡忡上那城池去看,要问京畿有兵吗?
那自也是有的,京畿禁军账面上至少还有八九万之多,京城里诸般衙门的差吏,那自也拢得出二三万人。
还有赵楷一直以来掌管的皇城司,也有数千人。
此时,城防之上,反正调拨来去,看着也不少,城头上也站定了许多。
新任太子赵楷站在城墙之上往北远眺,副枢相刘延庆跟在一旁。
赵楷也问:“刘枢相,此番,当真是那起兵谋逆之事吗?”
刘延庆双手负在身后,口中啧啧两声,一语答来:“许不是,许也是……”
“枢相这是何意啊?”赵楷满脸焦急,给他留在东京监国,他自是心慌意乱。
刘延庆还真答:“处置得好,自不是什么谋逆了,处置不好,怕是军中哗变,不是谋逆也成谋逆……”
赵楷连忙就问:“那那……那如何才是处置得好?枢相教我!”
刘延庆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把赵楷也打量了一二,并未上下打量,只是认真看了看赵楷的脸,想从赵楷的脸上看透赵楷的内心。
其实看得透,一个清秀儒雅的文人!
刘延庆便道:“那臣当真答一答?”
“枢相教我!”赵楷当真有礼有节躬身一礼。
“那臣就说一说,只说那……王黼,一个奸佞小人,定是反复之辈,此时怕早已是把所有事推脱给了官家,他一推脱,岂不全军皆惊?军汉们怕寻不到活路,怕真要哗变!”
刘延庆许不懂其他,但懂军汉!懂得那些骄兵悍将。
“那只要让王黼把罪责应下来,是否就……”赵楷并不傻,逻辑清晰非常。
刘延庆却是摇头:“只怕……王黼做不到!”
“为何啊?”赵楷大急。
“因为……他怕死!”刘延庆笃定一语。
“何以见得?”赵楷又问。
“昔日女真围城,他跑得比谁都快!”
赵楷连忙去想,还真是,急切再言:“那……那当如何是好?”
刘延庆一语来:“殿下可有……”
“什么?”赵楷问。
“殿下……如今乃是太子……这里,更是东京,三省六部,二府三司,诸般衙署所在之地!”刘延庆这么一语。
赵楷闻言大惊:“这是何意?”
刘延庆不言,他知道,赵楷很聪明。
还能何意?太子自立,先皇罪己,新君安抚军心,诸事可解,不论苏武内心里是如何,至少名义上难以发作。
刘延庆显然也不愿天下大乱,打成一锅粥!
赵楷显然听得懂,他却早已惶恐不安,身形瑟瑟在抖,刘延庆目光还盯着他看,他连忙又道:“枢相,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岂能做这般不忠不孝之事?万万不可!”
刘延庆眼神里带着几分失望,摇头叹息:“殿下忠孝!”
“万万不可再说此语,我岂能如废太子那般行事,岂能落得那般下场?岂不教天下人笑话?岂不青史万代,臭名昭著!不可不可,不可再言!”
赵楷不断摆手。
“老臣之罪也,一时胡言,殿下恕罪!”刘延庆躬身去拜。
“可还有妙策?”赵楷又问。
刘延庆微微抬眼,去看北方,来了……
那旌旗已然如云在来,北边宽阔无垠的平原上,许不得多久,就将遮天蔽日。
刘延庆轻声一语:“真来了……”
赵楷连忙也转头去看北方,脱口而出:“这可如何是好啊?”
“殿下勿忧,殿下安危无虞!”刘延庆很笃定。
“兵将哗变,我如何应之?”赵楷心中,生出了恐惧。
“唉……”刘延庆左右看了看,看着城头上的军汉,铁甲也穿着,弓弩也拿着,长枪也锋利……
只是每一张脸上,都是呆呆愣愣的模样……
刘延庆并没说话。
赵楷却慌忙在说:“枢相啊,此般城防之事,一应付与枢相之手,枢相定能化险为夷,能把此事应对过去!”
“老臣,遵旨!”刘延庆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