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能真打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吧?
第373章 不能真打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吧? (第1/2页)第二日大早,城外开始列队,头前约莫列了个七八千骑,后面列了好几部的战阵,左右撒开往东西两边城池而去,便是独独放过了南城。
然后一队快骑往那北城下而去,头前一人呼喊:“枢密院使军令,着城头军将来收!”
城头自也真有一个军将,名叫苗傅,他已然开口:“某乃捧日军下军指挥使苗傅,接枢密院使令!”
游骑下马,往那城下再走,一个吊篮而下,吊上去的就是枢密院使的军令。
苗傅取到,火漆封印拆开,打开来看,看完就喊:“城下的兄弟,劳烦与枢密使相公回复,就说末将得令,马上开城!”
“苗将军,好说!”游骑飞快就回。
苗傅左右去看,一语去:“城门打开!”
且看左右军汉,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质疑,一个个是那大气一松的模样,连身形好似都陡然泄了一些力气。
这东京的兵,其实有趣,说是兵,更是这花花世界里最底层的穷苦百姓,说是穷苦百姓,又一个月能拿一些俸禄。
守城,其实不是不能,有那么一部分人,其实也能战。
何以此时一点都不能战?只有一个原因,没人给钱。
但凡,有朝廷的官员,此时拉着大量的现钱至此,开口说一语:“每放三矢,赏钱一贯!”
那今日苏武若是想要入城,只怕也要血战一番。
说这些陋习是来自五代,或者说什么这支军队最初的建设方式就不对……
这些话都没错。
但真正的原因,岂不也是最底层穷苦军汉的一种无奈的反抗?
他们在这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里,见识着这个世界最奢靡的生活,名义上也是他们在保护这种生活方式,但偏偏他们自己却只能在最低的温饱线上挣扎。
这种生活上与心理上的差距对比,却又反抗不得,只待那些高层的人物真的需要保护的时候,岂不也是他们唯一的反抗机会?
发那一矢要的是钱,要的更是大宋军汉最后一丝的尊严!
苏武打马在来,城头上的军汉,都盯着在看,都在看苏武,乃至苏武已然到得城门洞下了,还有军汉在远处城墙把头探出城外来看!
苏武打马过了门洞,说了一语:“汴京军汉,但凡在册有名,皆赏钱十贯!”
正在门口等候上来拜见的苗傅,闻言一惊,先左右回头去说:“快,快把这个消息绕着城墙去传,传遍所有军汉耳中!”
自有那骑士得令奔去传信。
一边奔一边绕着城墙在喊:“燕王有令,枢密使相公有令,京畿在册军汉,每人赏钱十贯!”
苏武自又是一番大手笔,一百多万贯总是要花的。
还问苏武哪里来的钱,这汴京城里,有的是金山银山铜山,进了这座城,钱就不是事,钱,它就是块金属。
上次女真人代苏武抢的钱,金山银山还堆在东平府那水泊的山寨里,哪里花得完?根本花不完。
为什么花不完?
因为市面上的货物生产得不够快,所以花不完!
还有一点,就是不能真的造成全国性大面积的通货膨胀。
只看得沿着看不到尽头的城墙而去,处处在起呼喊,燕王威武,燕王威武!
苏武在入城,大军在入城,百姓竟不是在躲避兵祸,到处都是挤到路边来看热闹的人群,男女老少,万人空巷上街来看。
倒也没什么呼喊,都是一股子好奇,瞧新鲜,看热闹,真好奇,好奇这汴京城未来会如何……
也说北城那些达官显贵的家宅里,也是仆人小厮进出来去,都在打探消息,那些主人们坐在厅堂里,等候着来来去去捕风捉影的消息……
一会儿是枢密院下了令,开城……
一会儿是燕王买通了军将,所以开了城……
又说什么燕王大赏三军,全城军汉欢呼雀跃……
也说燕王打马在往皇城去……
过一会儿,又回来说燕王只是吩咐军汉把皇城好生守住,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燕王自己,并未入皇城,而是去了枢密院衙门。
燕王自真是去了枢密院衙门,大军入城之后,留了三万步卒与三千骑士进入城内诸多军营,其余人又出城去了。
随后不久,京畿之兵开始解散,各归各处,喜气洋洋等着发赏。
燕王自不会说假,百十万贯钱的赏,哪里会假?说发就发,不仅仅发,还让吴用带诸多军中文书去发,必须保证每一个钱都发到个人手上。
自也是忙忙碌碌……
十万人,其实就是十万个家庭,东京城内外十万个家庭,得到了一笔等于好几个月工资的钱,自也有十万个家庭,今日如同过年一般,许也会割上两斤羊肉,沽上一壶正店里的好酒……
那正店自是今日忙碌非常,不知多少半大的孩童排着长队在沽酒。
羊肉自是早已供不应求,那是猪肉,其实牛肉也有得卖,虽然法律明令禁止杀牛,但牛肉依旧是有得吃的……
因为每一头牛,都是会死的,都会变成牛肉。
大宋更还有那种专业犯罪团伙,让好好的牛,死得合理合法,官府查验之后,自就能吃肉了。
今天,底层百姓在过年!
很少有人会关注这百多万人口的城市里这些最底层的人,文人墨客的笔下,也从来不会有他们。
这座汴京城经济模式,其实就是百多万人,为那极少数的三四万人提供服务,然后获得那三四万人嘴边漏下来的一些残羹冷炙。
这三四万人的生活,来自天下所有人的供养,所以,他们的残羹冷炙,又能养活一百多万人口。
枢密院里,夜晚也在忙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到处去通知那些相公们,明日大早,枢密院里议事。
三省六部,二府三司,台谏馆阁,院寺门宫,殿前司皇城司开封府……
所有官员,但凡上了品级的,都要来。
至于枢密院装不装得下,那不重要,所有人都要到。
至于不肯来的,没事,今晚,既无宵禁,南边城门也不关,愿走愿留,全凭自由……
燕王不杀人,不恐吓人,只是朝廷诸多衙门开个会,燕王也不入皇城,好似也并不篡夺……
燕王要做什么?
第二日大早,来的人还真不少,朱雀大街上的车驾,早已水泄不通。
不知多少身穿官服之人,车驾只能停得远远的,步行往那皇城旁边的枢密院去。
大街之上,一眼望去,青衣一片,点缀些许红色,偶尔还有一两个紫衣……
枢密院门口,有军汉在喊:“都往里进,紫衣的相公与红衣的相公,往衙堂里进,青衣的相公,便自己寻个地方站着坐着,都行,往里挤往里挤……”
相公们,或是紧皱眉头,或是一脸无辜,或是双眼疑惑,或是满脸愁容,或是满怀憧憬……
只管往里去,挤了又挤……
倒也不是都来拥护苏武,政治嘛,在于协商,眼前之局,更要看看是个什么协商,看看燕王到底要怎样……
燕王早已在衙堂坐定,有人开始进来了,苏武自也就起身了,时不时抬手拱一下,也无多言,倒也许多面熟。
王仲山也来了,在往一旁去坐,满目愁容。
却听门外忽然传来呼喊:“荣国公来了,荣国公可真来了,荣国公快里边请!”
荣国公何许人也?
大名钱忱,乃吴越钱氏,他祖上本是吴越国主,五代十国时期坐镇吴越之地,祖辈有训,说只要中原决出了共主,吴越之国,自就举国归附而去,如此全天下之大义!
他们真也做到了,如此归宋,从此,吴越钱氏,世世代代在东京城里高门显贵,死前是国公,死后,必封会稽郡王。
这一支吴越钱氏,那是千年的书香世家,一代一代,人才辈出,便是到得千年之后,也还有钱学森、钱伟长、钱三强、钱穆、钱钟书、钱玄同、钱壮飞、钱其琛……
多如牛毛……
大宋百家姓里,赵钱孙李,赵在第一,钱在第二……
钱忱,自就是如今钱氏掌舵之人,荣国公,他真来了,年岁不大,四十出头,他能活八十一岁……
苏武闻得他来,还真起身两步,往前去迎……
那国公钱忱,长得很是秀气,自也是养尊处优,进门来,先与苏武拱手,但并不躬身,然后左右去看了一眼,说得一语:“燕王,哪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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