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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为雪糕加更)

第五百二十一章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为雪糕加更) (第2/2页)

高盛报告指出:熟人社交的病毒式传播使获客成本趋近于零,ROI(投资回报率)远超行业均值,对比《问界农场》的明星效应和粉丝裂变,前者显然更加高效。
  
  企鹅上下一片欢腾,连带着邪恶轴心也从一旁摇旗呐喊,即便没有和他们达成合作,但不影响大麦网吃瓜看戏。
  
  一看这次问界和企鹅会不会打起来,最好是打起来,生死不知那种;
  
  二看企鹅的牧场能不能凭借不到6亿的真实用户,对问界的农场造成虹吸效应,减缓问界票务淡季揽客的效率和能力。
  
  22号上午,出席粤省信息化研讨会的企鹅总裁刘驰平,在羊城白云国际会议中心被记者拦住。
  
  《楠方都市报》记者:“刘总,恭喜企鹅在游戏市场和二级市场都有所斩获,现在全国玩家不是种菜就是放羊,这次开发《牧场》的过程能不能同我们聊聊?”
  
  刘驰平气质儒雅:“我们去年就注意到这款小游戏了,只是一直在做个性化改编,比如增加了牧场动物养成系统、社交互动玩法,以及更丰富的付费道具生态。”
  
  记者:“现在业内有观点认为这是对《问界农场》的复刻和跟风,您如何回应?”
  
  “哈哈,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了,我们的游戏开发日志可以向全社会公开,的确是从过完年就开始的。”
  
  企鹅总裁淡定得很,发型丝毫不乱:“互联网行业的进步往往建立在相互启发之上。如果按这个标准,全球第一个做邮箱的雅虎是否该起诉所有后来者?企鹅尊重每一家企业的创意,但商业模式的迭代不应被简单定义为‘抄袭’。”
  
  《中国IT报》记者:“刘总,问界年前才组织‘反盗版联盟’对乐视、土豆、优酷等发起诉讼,智界负责人庄总的态度是很强硬的,有没有担心两家产生摩擦?”
  
  “没有,我非常尊重庄总,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我曾经和Boss建议把庄旭挖到公司来,我可以退位让贤,哈哈!”
  
  刘驰平对答如流:“事实上,我们在游戏上线之前就和问界有过谅解备忘,庄总和代表问界表示理解。所以这并不是搞偷袭、突袭,业内的正常竞争不必大惊小怪。”
  
  记者们都惊讶地地围过来,再想问更多问题,刘驰平却已经迈步要往里走了。
  
  今天他是特意赶来参会,就是想云淡风轻地通过这样的场合,把个中原委解释清楚,稍微减缓一些类似“企鹅复制农场”的舆论压力。
  
  “刘总!等一等!”人群中突然有位记者面色先大变、再大喜!
  
  刘驰平茫茫然地回头,连同现场所有人听着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言之凿凿:
  
  “刘总,刚刚问界路导在北平参加今年的电影家协会、电影局的行业白皮书发布会接受记者采访——”
  
  面色兴奋的记者边看手机边观察刘驰平的脸色:“他说对于《企鹅牧场》的推出感到失望,这并不是一家负责任的互联网领军企业应有的姿态。”
  
  批评很委婉,但在刘驰平耳朵里听来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什么情况?
  
  那天和庄旭把酒言欢、甚至自家马总都频频敬酒,就是为了保持两家公司的竞争稳态。
  
  可这位路总现在的表态是怎么回事?
  
  庄旭难道没有汇报吗?他敢不汇报吗?
  
  “刘总,你怎么看!”
  
  “刘总,您刚刚不是说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刘总……”
  
  “刘总……”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录音笔与摄像机瞬间形成包围圈,闪光灯爆闪将他儒雅的笑容切割成碎片。
  
  心思机敏的刘驰平,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可能性,他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镇定。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各位不要听信谣言,请稍后静待企鹅和问界官方口径的消息公布。”
  
  他头也不回地走入酒店会场,步履匆忙的姿态看得记者们更加蠢蠢欲动,这个4月份又要热闹了!
  
  刘驰平先是通知了司机到侧门来接自己,尔后迅速打了两个给楠方集团记者的电话,再次确认了消息真实性。
  
  确为路宽本人当着镜头和记者的面所说。
  
  事情大条了。
  
  企鹅总裁和大会秘书长知会了一声,言明有特殊情况需要离开,随即在车上给马画藤拨去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刘驰平放弃拨打,靠在舒适的座椅上闭目沉思。
  
  Boss在忙什么呢?
  
  ——
  
  “晓龙这两天在忙什么呢?”马画藤笑看着这位优秀的产品经理敲门进屋,后者脸色讪讪。
  
  小马哥的问题叫这个老实人有些为难。
  
  忙什么?自然是忙离职的一应事宜。
  
  其实也不能算太忙,因为问界那边几乎安排好了一切:
  
  北平的临时居所已经租好,做英语老师的妻子和儿子一起安排到了北平四中。
  
  妻子属于“特殊人才家属随迁”政策调入,享受西城区重点中学教师编制,孩子的学籍也通过市教委“高科技人才子女绿色通道”特批。
  
  庄旭除了联系潘秘书合法合规地办妥了这些事,还在想办法解除他和企鹅的竞业禁止协议。
  
  张晓龙自己需要做的,也就是今天来跟赏识提拔他的马画藤道个别,紧接着走程序罢了。
  
  只是这种场面,才最叫他这种老实人难以启齿。
  
  产品经理站在办公室中央,面对着马画藤一如既往的儒雅微笑,双手垂在两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裤缝线。
  
  “马总,我想去北平。”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小马哥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就愣住了,“什么意思,晓龙?你想离开公司?”
  
  “是。”张晓龙下定了决心就不再犹豫,一脸歉意地看着前老板。
  
  马画藤身形顿了顿又坐回位置,没有理睬“嗡嗡”响的手机,仍旧很有风度地示意张晓龙坐下喝茶。
  
  每逢大事有静气,喝喝茶,也是给双方一个情绪缓冲的契机,说不定还有希望挽回局面。
  
  小马哥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选择聊天式地先问清楚情况:“晓龙,想去北平做什么?”
  
  “问界有个新的互联网项目,具体我不能透露。”张晓龙沉声道:“马总,说实话,我脑海中总是能回想起当初你收购Foxmail的那天。”
  
  “马总你同我讲:晓龙,我们不是来买代码的,企鹅要建立中国最好的互联网产品矩阵,需要你这样把邮箱当艺术品雕琢的人。”
  
  “我到了羊城研发中心,你给我独立权限来做QQ邮箱,从不到10万用户,做到现在的5000万!做到集团的‘七星级产品’。”
  
  “现在问界的项目给了我同样的感觉,这和股份待遇、公司背景等全都无关。”
  
  张晓龙尽量把问题解释清楚,以防因为自己双方生出嫌隙。
  
  老实人还不知道嫌隙刚刚才被路老板抖落出来,穿越者已经一跃站上了道德高地。
  
  马画藤从听到问界两个字就太阳穴青筋直跳,此刻和白云国际会议中心前的刘驰平一样,脑子里都是庄旭、路宽两个人的名字。
  
  他不免又想到了最近上马的现象级明星项目,想到了那一天在会议上张晓龙的表态,难道是公司的作风叫他看不惯?
  
  办公室内又是一阵骇人且尴尬的沉默,企鹅高管们很好奇的这两位闷罐子私下的模样,也即如此了。
  
  “晓龙,是不是《企鹅牧场》……”
  
  “不是,马总。”张晓龙自觉自己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一口茶水也没有喝,站起身准备走。
  
  “我不欣赏公司跟风做牧场的决策,但从商业角度考量,这是必然选择。换作任何决策者都会这么做,市场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
  
  直率的产品经理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玻璃投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在办公室凝滞的空气中刻下清晰的痕迹:
  
  “马总,我妻子常常说我是个迂腐的理想主义者,但我不觉得这两个词是贬义,我喜欢这个定位。”
  
  “我认为互联网的本质是创造连接,而最好的产品应当超越商业本身,它应该成为用户生活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融入他们的日常,而不是被刻意设计成变现工具,盈利应当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张晓龙的手指无意识地勾勒,看起来有些滑稽:“当十年、二十年后人们回望这个时代,不该只记得一些夸张又乏味的数字,而应该记得我们让多少原本不可能相遇的灵魂产生了共鸣。”
  
  “文字太冰冷,电话太突兀,短信太生硬,我们始终缺少一种恰到好处的连接方式。就像……”
  
  他突然收住话头,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马画藤沉默地点点头,虽不认同也不甘心,但理解他的立场,他从来都知道张晓龙的性格。
  
  从踏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张晓龙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
  
  因为他早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配得上公司给的荣誉和待遇。
  
  小马哥面沉如水地送他到门口,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语,因为知道没用。
  
  就像当初从博大网络离开到企鹅来,张晓龙做出决定的时间甚至没有超过半天。
  
  马画藤还是极有风度的领导,一路送张晓龙到了大厦楼底,沿途的员工们看这两位“聋哑人”似的做派,纷纷让行。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两人在企鹅科技门前站定,小马哥竭力控制住自己无奈的情绪:“晓龙,祝你往后一切顺利,公司离职按规矩办,不会为难你。”
  
  “谢谢!马总!”
  
  “我问个问题晓龙,是……庄旭来鹏城找你聊,还是路宽亲自招揽你?”
  
  马画藤其实心里一直很疑惑,即便是这位路老板看《企鹅牧场》起势太快翻脸反悔,干什么要挖一个做邮箱的走?
  
  他不应该从企鹅挖做即时通讯和游戏的走吗?
  
  张晓龙实话实说:“我跟庄旭见过几面,那位路总后来经鹏城去了香江,我无缘得见,只前些天通过电话,然后我就……”
  
  牛头人の诱惑。
  
  小马哥张口欲言,还是当面寻求了NTR,“晓龙,路宽跟你讲了什么,让你最终下定了决心?”
  
  张晓龙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很匆忙,约了在北平见面,电话里只是问我爱不爱看电影,我说还行。”
  
  “路总说,我们将要做的产品,就是数字时代的蒙太奇。”
  
  “《教父》用光影切割权力,《肖申克》用牢笼丈量自由,而微信应该成为新的语言,让每个对话框都像科波拉的长镜头,在方寸之间完成生活的叙事革命。”
  
  张晓龙面色显得活泼了些:“雅虎创造了门户,谷歌重构了搜索,而我们需要在移动互联网的空白胶片上,刻下中国人的交互美学。这是数字时代的《清明上河图》,每个用户都是画中行走的笔墨!”
  
  来自一个会画画的演说家的蛊惑,只不过地点不是酒馆。
  
  张晓龙没有刻意隐瞒“微信”这个名字,因为问界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和立项思路,也注册了相关商标和版权,就等他去操刀。
  
  这个时代,国内有飞信,有联通的超信,有电信的天翼等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字,一个微信不算泄密。
  
  只是这个微博孪生兄弟一样的名称,在小马哥耳朵里听起来却莫名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过、见过——
  
  上一世的2010年10月,类Kik的即时通讯应用上线15天用户破百万,对QQ构成潜在威胁。
  
  张晓龙连夜向马画藤发送邮件,提议开发移动端即时通讯工具,后者迅速批准,微信诞生。
  
  这一世的神州大地,太多的互联网、电影业格局被改写,那个邮件里的微信提案已经被穿越者永远锁进了平行时空的抽屉。
  
  历史的分岔路口,企鹅与问界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星辰大海。
  
  马画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很久,直到两小时后,刘驰平坐车从羊城白云区赶回鹏城南山科技园。
  
  “Boss!问界那边……”
  
  “我都知道了。”马画藤搭了搭眼皮,对着电脑操作鼠标,“另外,张晓龙走了。”
  
  “什么!?张……”刘驰平大惊失色,以为他在处理OA,走近才看到是花花绿绿的蜘蛛纸牌。
  
  这位企鹅总裁想起公司里的远古传闻,关于马画藤当年在公司创业之初资金链断裂,准备打包出售之前,也是这么平心静气地玩着纸牌游戏,沉浸心绪。
  
  当然,最后因为价格没谈拢,反而铸就传奇。
  
  看来张晓龙的出走给他的触动很大。
  
  “外面已经开始打嘴仗了吧?”小马哥关闭电脑,招呼刘炽平坐下,不算太厚的镜片微微反光。
  
  刘总裁很称职:“新闻稿件都安排好了,网络舆论跟各个门户也通了气,面上总归不会有太大问题。”
  
  “公司法务那边也在拿方案,如果问界起诉我们侵权,按照原告就被告原则是在鹏城中院审理,但是如果他们主张按照侵权行为地决定管辖……”
  
  “我们就要到北平去应诉,那劣势就很大,路宽在北平……”
  
  此去龙潭虎穴,有多少英雄折腰啊!哪怕你是南山必胜客,也免不了被一顿炮制。
  
  马画藤摆摆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意味,苦笑道:“路宽不会跟我们打官司。”
  
  刘驰平面色一凝。
  
  “我们不想跟问界打,因此才会通过庄旭这个沟通节点,避免双方的战略误判。”
  
  “问界也不想跟企鹅打,才会选择在预判我们要上马‘类农场’项目时,来挖走张晓龙。”
  
  “这样一来双方扯平,谁也没有足够的动机和理由大动干戈。”
  
  中美这样的大国之间尚且要保持正常对话,防止战略误判和无意义的互相攻讦,何况是两家“个人意志”也可以一定程度左右决策的公司?
  
  微信是未来移动互联网的核心抓手,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几乎是挖走张晓龙的最后机会,但强挖势必和企鹅交恶。
  
  更何况现在他还在面对邪恶轴心的疯狂狙击,补贴大战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收官,至少在《阿凡达》之前,人民币战争的号角会持续吹响。
  
  对于路老板来说,鱼与熊掌能否兼得?
  
  可以,所以他才默不作声地看着小马哥忍不住把农场划拉到自己碗里,然后象征性地发表一下反对意见,表达立场即可。
  
  就如今天刘驰平听到记者转述的,所谓“我很遗憾”、“我很失望”等一类软不叮当的外交辞令。
  
  因为最有价值的张晓龙已经被庄旭带走,而此时的马画藤并不清晰这位未来“微信之父”的真实价值。
  
  刘驰平听完这番话也是面色一凛。
  
  他自问自己是从高盛、麦肯锡走出的精英管理者,张晓龙这样的产品经理是他的工具人,小马哥这样的大佬是他的背景墙。
  
  作为总裁,企鹅就是他实现职业经理人价值,展示战略家风采的最好舞台。
  
  但直至马画藤云淡风轻聊完这番话,他才发现:
  
  自己对这样的“中国式商业江湖”,并没有清晰的认知,中国的商业环境远不是简单的对称和单线竞争。
  
  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家这位不可能放过这款企鹅天选“农场游戏”的小马哥,和对方靠着个人威名和凶名在内地商海稳稳立足的路总,这一刻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现在的问界和企鹅不会大动干戈,否则是两败俱伤。
  
  大家要在有限程度内保持竞争的秩序和稳态,不能像和华艺、阿狸那样直接失控到“1220周军案”的地步。
  
  否则以这位路老板的手段,如果真的把农场当做核心战略,不会没有后手,也许现在的企鹅已经收到北平一中院的传票,逼着南山必胜客去紫气东来的帝都引颈就戮。
  
  具体可参考早就在互联网界引以为笑谈的“乐视网404事件”。
  
  刘驰平在心中默默感慨:
  
  这片土地上的人杰们,有时候面上的剑拔弩张,实则在默契地划定边界。
  
  如同围棋中的“势”与“地”的取舍,既争夺企业利益,又避免消耗性战争,把“斗而不破”的艺术演绎得淋漓尽致。
  
  万哒和问界是这样,企鹅和问界也是这样。
  
  只是现在唯一让玩了一下午蜘蛛纸牌的马画藤、和骤闻噩耗的刘驰平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他路宽要张晓龙做什么?
  
  费这么大的周折,挖企鹅的邮箱条线负责人做什么?
  
  刘驰平掏出手机:“马总,我给庄旭打个电话吧,口诛笔伐一番,再探探口风。”
  
  之前是小马哥自知自己做企鹅牧场理亏,主动请庄旭喝酒吃饭转圜。
  
  现在问界反手挖走了张晓龙、双方扯平,所谓帅对帅、将对将,这个沟通确认工作自然要刘驰平来做了。
  
  小马哥苦笑:“你打就是了,正好也见识下老实人的厉害,我们不是刚刚领教过一位?”
  
  刘驰平面色阴沉地拨通电话,还未张口就被打断:“刘总!我被你们害惨了!”
  
  电话另一头那个敦厚温润的声音叫企鹅总裁听起来是那么刺耳,伪君子!你踏马还恶人先告状是吧?
  
  那天晚上老子跟你拎壶冲都冲狗肚子里去了?
  
  “庄总,这件事儿做得有些不地道了。”刘驰平不理睬他这一套,声音略带着凌厉:“一边私下接触我们的核心领导层,一边坦然领受我们马总对你的善意、好意。”
  
  “这合适吗?”
  
  庄旭那头似乎传来一阵键盘鼠标敲击声,他不疾不徐道:“我跟晓龙在四年前的互联网大会就认识了,出于私交小聚,没有什么不妥。”
  
  “再者,我也很努力地把你们牧场的事情跟路总汇报、协商,我怎么就担不起马总的好意、善意呢?”
  
  刘驰平讥讽道:“你就是这么协商的?现在路总当着全国记者的面说对企鹅很失望?”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是庄旭幽怨的语气传来:“刘总,你没在问界待过,不了解路总的风格。”
  
  “你对我口诛笔伐可以,不认可我的人品也可以,在这之前最好先和刘锵东、高骏、钟离芳这些问界的领导层聊一聊。”
  
  “我告诉你,问界就没有现代企业制度,路老板说的话就是圣旨,法律来了也不好使!”
  
  庄旭罕见得有些激动起来:“我自问问界和企鹅是有共同利益在,才愿为马总去沟通。”
  
  “领导起初是认可了,愿意和企鹅一起对抗其他竞争对手,现在你们牧场的数据太好,他又要把我拎出来问罪,我有办法吗!?”
  
  “刘驰平,我没你这么好的命跟小马哥这样的领导,我有办法吗?啊?!”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君子一怒……把喝茶听电话的马画藤逗笑了,是苦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位庄总还能把自己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话里话外还把他马画藤捧成了人间圣主。
  
  最关键的是他踏马的是把锅往路宽身上推啊?
  
  这全中国还有哪家企业有这样荒诞的等级秩序的吗?
  
  马画藤不免想起阿狸创业之初的“十八罗汉”,和自家的“企鹅五虎”,每一家人治的企业都有来自领导者风格的深刻烙印。
  
  但问界呢?
  
  一个无论在拍电影还是做企业时都四处征伐无度的暴君;
  
  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在大后方协助前者把整个问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伪君子”。
  
  还有数目繁多的像“言必称都是自己兄弟来干一杯”的东子等独具个人性格魅力的子公司经理,共同组成了这家内地顶级企业的独特气质。
  
  外松内紧,形散神聚。
  
  庄旭把锅全部甩给路老板,仍旧在絮絮叨叨:
  
  “我们从没有跟过小马哥这么温文尔雅的领导,一踏入问界,就是风霜刀剑严相逼,路老板像一个无情的资本和工作机器,叫所有人披星戴月地往前赶。”
  
  “刘总,你要这么冤枉我……哎!我是真没办法了。”
  
  他慨然道:“公司对我的处罚决定已经下来了,自今日起,我不再担任问界控股副总裁。”
  
  “什么?”刘驰平和马画藤听得都是一惊!
  
  这路宽是拍电影的不假,可做戏也做得太真了些吧?
  
  这样级别的副总裁可不是随意去职的,这将一定程度上削弱庄旭在公司里的威望和话语权,就算是装样子给企鹅看,也不至于如此吧?
  
  马画藤看出来刘驰平对上庄旭根本不是个儿,上来一句关键信息没问出来被按在地上忽悠。
  
  他亲自接过电话:“庄总,你没事吧?”
  
  “马总,我这儿有些苦闷啊……要不你把我挖走行不行?我去给你打工。”
  
  刘驰平听得眉头直跳,不自觉地紧盯着小马哥,后者也被庄旭的以进为退暂时唬住了:“这……这还是不妥的。”
  
  可不敢!可不敢!那踏马的不是赤裸裸的宣战吗?
  
  只能说马画藤还是胆子小了些,不像路老板这种从小在市井之中杀出来的枭雄。
  
  他但凡敢挖庄旭,后者绝对敢放人,把庄旭当做一根钉子深深地楔进企鹅。
  
  于是继被忽悠瘸的刘驰平之后,小马哥也无功而返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掰扯,两人差点忘了刚刚打电话给庄旭是做什么。
  
  “马总,下面怎么做?”
  
  马画藤长叹一口气:“该怎么做怎么做,我们算是拿晓龙换来了牧场,那双方的道道和界碑就在这儿!”
  
  儒雅内敛的小马哥罕见地一拍桌子:“给我把牧场好好做起来!把问界的农场给彻底打下去!”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否则也不能跟红衣教主把3Q大战打得轰轰烈烈,后者被搞得“红拂夜奔”去了香江。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刘驰平这回算是懂了,这就是两位老总划下的“战争边界”:
  
  只要企鹅不和邪恶轴心有深度勾连,张晓龙换牧场,剩余的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但如果你马画藤越界,不说侵权官司能不能打赢,问界绝对要利用全大陆最强的网络舆论能力和地头蛇的威力,把南山必胜客拖死。
  
  因此,现在出现在媒体镜头前的路宽,才会给出些似是而非的铺垫措辞。
  
  这是微微拉就弓弦,“崩”的一声,叫你听见: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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