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丰厚奖赏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丰厚奖赏 (第2/2页)“大人,您的官轿尚在按制赶制之中,今日只能先委屈您骑马回府了。”
以梁进如今正一品的官阶,朝廷按规定为其配备了十二名贴身护卫。
眼前这一队士兵,便是从此负责二十四小时护卫他安全的亲兵,随时听候差遣。
所有开销用度,皆由朝廷承担。
当然,以梁进的身手,这些士兵的保护实则意义不大。
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他们训练有素的姿态、统一的号衣、精良的装备,无形中便是一种宣告,让所有见到的人都能立刻明白梁进的身份尊贵,从而自动退避,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梁进日后财力雄厚,还可自行招募私人部曲、私人护卫、随从等。
大乾上层之中奢靡之风盛行,但凡一品大员出行,上千人陪伴随行都是正常现象。
梁进如今刚升官,还没来得及招募随从,仅仅带十二个朝廷配备的护卫,已经显得非常寒酸了。
“回府。”
梁进翻身上马,动作矫健。
他一抖缰绳,骏马缓缓迈开步子。
十二名亲兵立刻前后护卫,为其开道,队伍虽不算庞大,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沿途之上,效果立竿见影。
百姓们见到这队人马,纷纷匆忙避让,垂首躬身,不敢直视。
即便是官员的马车、轿子迎面遇上,也会急忙命令仆从退到路边,让梁进先行。
一路畅通无阻,梁进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然而。
府邸之外的情景,却让他微微挑眉。
只见大门前的街道上,此刻竟然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一大群人!
这世上,总是不乏消息灵通、善于钻营之人。
只见这些人,有的身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是富商巨贾;有的头戴方巾,身着儒衫,是士族名流;还有的穿着各色官服,品阶不高不低,是各级官员。
他们或是手捧珍玩玉器,或是抓着厚厚礼单,或是让家仆抬着沉甸甸的箱笼,一个个脸上堆满了谦卑、热情甚至谄媚的笑容,伸长了脖子望着府门方向。
一看到梁进骑马归来,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如同潮水般涌上前,却被亲兵们组成的防线牢牢挡住。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着梁进躬身作揖,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来意:
“梁统领!在下是城南宝昌号的东家,特备薄礼,恭贺大人高升!”
“梁大人!下官乃礼部员外郎,久仰大人威名,今夜在醉仙楼设下薄宴,万望大人赏光!”
“统领大人!小人偶得一口前朝宝刀,吹毛断发,唯有大人这般英雄才配得上此等神兵,特来献与大人品鉴!”
“梁世兄!老夫家中有一小女,年方二八,貌美贤淑,听闻世兄尚未婚配,不知可否……”
……
梁进端坐马上,面色平静,淡淡地看着眼前这幅众生百态的谄媚图。
只觉得世事有趣,人心奇妙。
待他听得差不多了,才轻轻一抬手。
亲兵们会意,立刻强硬地将人群分开,清出一条直通府门的道路。
梁进策马缓缓通过,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径直进入了府邸大门。
亲兵们则迅速把守住大门,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所有想要跟进来的访客。
梁进刚踏入客厅。
却见赵家五口人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厅中。
他们一个个面色忐忑,眼神纠结,看到梁进进来,更是显得手足无措,嘴唇嚅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何事?”
梁进开口问道,声音平和。
这一声询问,仿佛惊醒了众人。
赵行之身体一颤,急忙率领着赵王氏、赵忆秋、赵悦晴以及赵以衣,齐刷刷地跪在了梁进的面前,额头几乎要碰到冰凉的地板。
“小民一家,拜见梁大人!”
“恭贺大人高升!”
“这些日子……我……我等有眼无珠,给大人添了无数麻烦,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请大人海涵,恕罪!”
赵家人姿态卑微到了极点,神色恭敬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浓浓畏惧!
是的,畏惧!
曾经,梁进只是一名普通的禁军士兵,赵行之夫妇可以对他热情招待,视为可能的佳婿;大姐赵忆秋和二姐赵悦晴甚至可以对梁进评头论足,略带轻视嫌弃。
之后,梁进升任旗总,成了个小官。赵家人对梁进变得格外客气,欢喜之余,甚至开始担心梁进会嫌弃赵家门第低微。
如今,梁进已是一品大员!这与他们平民之家之间,已然拉开了一道巨大得无法逾越的鸿沟,真正是云泥之别!
在这巨大的权势差距面前,他们早已不敢再奢望什么沾光提携,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恐惧梁进会记恨他们过去的怠慢和言语冒犯。
以梁进如今的权势,要捏死他们一家人,真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在这等大人物面前,他们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大气不敢喘。
梁进看着跪了一地的赵家人,微微一笑,试图缓和气氛: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见外?”
“快快请起。”
他说着,走到主位坐下,顺手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盏,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然而,当他放下茶盏时,却发现赵家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竟无一人敢起身!
这让梁进微微有些意外。
他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赵家人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他们。
赵家人哪敢迎接他的目光,一个个惶恐地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地里。
“伯父?伯母?”
梁进疑惑地叫道。
赵行之身体一抖,急忙回答,声音带着颤音:
“尊卑有序,上下有别。草民……草民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礼。”
“昔日竟曾对大人多有冒犯,出言不逊……草民……草民跪着是应该的,是赔罪!”
赵王氏虽未说话,但紧握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色表明她与丈夫同心。
梁进无奈地摇摇头,目光转向跪在一旁,身形高挑的大姐赵忆秋:
“忆秋姐?”
赵忆秋饱满的娇躯猛地一颤,那张美艳妩媚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她急忙向前匍匐,额头触地:
“大人!民女昔日有眼不识泰山,言语无知,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民女万万不敢起身!”
梁进又看向跪在赵忆秋身边的二姐赵悦晴。
还未等他开口,赵悦晴那张俏丽动人的脸蛋已然变得煞白如纸,纤细的腰肢颤抖不停,仿佛随时会摇晃断一样。
她也跟着猛地整个身子伏倒在地,用最谦卑的“五体投地”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敬畏:
“我……我也一样!我错了!我该跪!我该向大人赔罪!请大人责罚!”
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卑微臣服。
梁进看着他们,沉默了下来。
他忽然明白了。
梁进还是那个梁进,但他们此刻所畏惧跪拜的,早已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赫赫权势和煊赫官位。
这个封建时代的尊卑烙印,早已深深烙入他们的脑子中。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跪在最后,却一直偷偷抬头看他的赵以衣身上。
他朝着她伸出手,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笑容:
“以衣,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赵以衣确实不一样。
她虽然也跪着,但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却一直悄悄追随着梁进,眼神里有紧张,有忐忑。
但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观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当她看到梁进那熟悉的、带着暖意的笑容,并冲她伸出手时,她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绽放出灿烂而安心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了梁进温暖的掌心,借着梁进的力道站了起来。
“梁大哥,我……”
她看着梁进,眼睛亮晶晶的,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梁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亲昵:
“傻丫头,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我当了什么官就改变。”
“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赵以衣听到这话,眼中最后一丝不安也彻底消散,嘴角扬起,露出了幸福而羞涩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梁进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赵家人,对赵以衣说道:
“他们啊,现在是吓坏了。你帮我好好开导开导他们,以后真的不必如此,动不动就跪地不起。”
“我梁进不是记仇的人,过去的那些小事我从未放在心上。让他们放宽心,以后安心住着,别总担心会打扰我,更不用怕我。”
梁进时间宝贵,可没空亲自开导这些人。
赵以衣闻言,再次用力地点头。
梁进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将客厅里的局面交给了她来处理。
随后,他自己则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他敏锐的感知已经察觉到,后院里,有客人来了。
果然。
当他穿过月洞门,来到幽静的小院时,只见赵保已经负手站在那里等候。
如今的赵保,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代表司礼监秉笔太监身份的官袍。
石青色官袍胸前并非传统补子,而是绣有“方胜纹套缠枝”图案:以银线绣出两个重迭的菱形即“方胜”,象征“文书往复、批红无误”,菱形边缘缠绕浅金色缠枝纹,枝蔓延伸至衣襟两侧,末端各绣一枚极小的“朱批印”纹样,暗合其“代帝批红”的核心权力。
他面色红润,眉宇间春风得意,与昨日的阴郁紧张判若两人。
他自然有得以的资本,他可是大乾立国以来最年轻的秉笔太监。
当赵保看到梁进走来,立刻迎上前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用力地晃了晃。
“进哥!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赵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眼中甚至闪烁着一丝泪光:
“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二人,再也不是这深宫里最低贱、可以任人践踏蝼蚁了!”
“我们终于……终于爬起来了!”
他不仅在为自己获得梦寐以求的权位而激动,更为梁进能够一同登上高位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谋划、生死搏杀,终于获得了最丰厚的回报。
梁进也重重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感慨道:
“接下来,我们总算可以喘口气,好好准备一下新的生活了。”
赵保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带上了一丝得意:
“进哥,我正想跟你说呢!”
“可不是只有你才有大宅子!”
“前司礼监掌印太监马让在皇城根下的那处荒废了的大宅子,我……已经把它拿下了!”
梁进听到这话,倒是微微有些意外。
他记得之前确实让赵保留意过那处宅子,但那时的赵保地位不够,根本不可能拿下。
赵保继续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着光:
“等我找最好的工匠,把那宅子里里外外好好翻新修葺一番!以后啊,进哥你可以搬过来,咱们兄弟俩住一块儿!”
“那宅子就在皇城后门口,以后咱们进宫当值,不知道多方便!那位置可比你这里好太多了!”
梁进看着赵保那兴奋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未来兄弟比邻而居、相互照应的情景,不由得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中也舒畅不少。
但少了点什么。
梁进想到了——就缺苏莲了!
赵保和梁进当即相视一眼,两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当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以两人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想要将苏莲这样一个小宫女从宫中带出来,那简直易如反掌。
赵保看了一眼已经黑暗的天色,感慨道:
“就明天!”
“等明天一早,我就进宫把小莲带出来。”
“我们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我们……就要有家了!”
梁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等待这一天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