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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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货……”她又说。
　　
　　“「来货」？”
　　
　　这里的癫人通常会因为个体的不同呈现出千奇百怪的病理特征，可是像她这样的不太常见，她仿佛是在主动跟我搭话。
　　
　　值得研究。
　　
　　“是，来送货。”我说道。
　　
　　“要放这……不要放那……”她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柜台，仿佛想尽可能地表达清楚，“放下……吧。”
　　
　　“了不起，好像有逻辑。”我看着她说道，“很少见的类型。”
　　
　　我从口袋当中掏出一罐罐头，放在了她的柜台上。
　　
　　她见状吞了下口水，随后点了点头。
　　
　　我不希望这么稀有的种类饿死，她身上或许还有更多值得我研究的东西。
　　
　　只见她盯着罐头看了一会儿，随后拿起罐头，掀开柜台的挡板，走到了货架前，把罐头仔仔细细地摆在了货架上。
　　
　　“怎么？”我疑惑道，“不吃吗？你看起来饿的皮包骨了。”
　　
　　“货……货……”她指着罐头说道，“要钱的。”
　　
　　说完她便离开货架，准备回到柜台。
　　
　　几步之后，她忽然被地上的碎木片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几秒钟后我就感觉有点奇怪。
　　
　　我在做什么？
　　
　　我扶住了一个即将摔倒的癫人？
　　
　　她就算摔倒在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盯着我：“谢……”
　　
　　她的头发从两侧滑落，露出了她的脸。
　　
　　还不等她说完这句谢谢，我忽然感觉大脑深处炸开了什么东西。
　　
　　一股极其特殊的感觉从我的大脑深处传来。
　　
　　我感觉我的整个头都被撕裂了。
　　
　　“啊！！！！”
　　
　　我从未感受过这么剧烈的感觉，一把推开她之后接连退后了几步。
　　
　　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见了什么？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东西……
　　
　　那癫人似乎表情也变了变，赶忙走上前，不断拉扯着我，嘴中念念有词：“天……哪……天……哪……”
　　
　　我好痛……
　　
　　好像不是头在痛。
　　
　　我伸手捂住了胸口……是胸口也在痛。
　　
　　我感觉自己呼吸不了……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这一刻撞击在了我的心头。
　　
　　我怎么了……？
　　
　　我只是看见了一张癫人的脸……我为什么会这么痛？
　　
　　心脏跃动的感觉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我才终于感觉自己的神智稍微恢复了一点。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抬起头，那癫人的头发再次遮住了脸，我也有些忌惮地看向她。
　　
　　“你是什么东西……？”
　　
　　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环视了一周，从地上拿起一个完全干瘪的篮球：“你……就……球……”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那个篮球，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头。
　　
　　一个篮球，她是希望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医生说过，我只要感受到「悲伤」、「恐惧」、「愤怒」其中一种的时候，就会被头痛取代。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头痛，反而直接感受到了这些情绪？
　　
　　为什么我的心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