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诡兆
第8章 诡兆 (第1/2页)含血悲苦,愤怒不甘哀求声中,一切宛如迷雾散去。
墨画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适才梦中这老者,满面血泪,面容模糊,但看身影和声音,应当正是那个随着大荒龙殿,一同灰飞烟灭的魔宗二长老。
十二经饕餐灵骸阵的线索,正是二长老告诉自己的。
当时,他也的确提出了一个请求:
在接下来的大劫中,替他大荒一族,保住一丝血脉。
原本这件事,墨画都快忘记了,却不料从乾学州界回家后,这本已死去的二长老,竟会托梦哀求自己·
但是—
「大荒一脉的后裔,指的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二长老会现在托梦给自己,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荒将有灭顶之灾,大荒一族——.要绝了——」
「这是二长老在提醒我,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若我置之不理,那对二长老的承诺,就再也无法兑现了?二长老也将死不目?」
墨画眉头紧皱对二长老的承诺,他之前并不太放在心里。
即便自己食言,区区死去的二行老,也奈何不得自己。
哪怕二长老死不目,化作厉鬼,自己反手间,就能将其捏死。
但话又说回来,二长老的确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若没他指路,自己绝不可能得到二品二十四纹的本命阵法,十二经饕餮灵骸阵。
何况,当时自己好像的确是答应过他的。
于情于理,都应该履行一下承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因果。
可是,怎么履行承诺?
墨画沉吟,「难道——·要我去一趟大荒?」
大荒皇族,应当在离州以南,三千大荒的中枢之地。
如今二长老托梦,显然大荒一脉,已经面临了极大的隐患,可能稍有不慎,
便有灭门灭族之祸,血脉断绝之灾。
但假如大荒一族,有灭顶之灾,便意味着接下来的大荒,是大凶之地。
既是大凶之地,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趋吉避凶,这么简单的道理,学了天机衍算的墨画,不可能不明白。
这个大荒,自然去不得.——
墨画微微摇头。
大荒一族的存亡,这个因果太大了,他一个筑基修士,自然也没那个能力去承担。
当务之急,还是结丹重要。
可是结丹墨画一证,目光微沉,心中沉思。
若要结丹,必须要铸本命阵图。
而他的本命阵图,是饕餐灵骸阵。
这副阵法,本就是大荒的古老禁阵现在他还没能力学,也并不知道,这副餐餮阵中,有没有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假如有,那这些秘密,只会藏在大荒皇族。
大荒一族若真的灭了,便意味着,这饕餮古阵中的秘密,会被永远尘封,乃至彻底消亡。
自己将再也无法,领悟这十二经饕餐灵骸阵,更湟论将其炼化为自己的本命阵法了。
墨画目光微微凝起。
这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可能性却很大。
即便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不太敢去赌。
毕竟假如饕餮阵的隐秘,真的随大荒一族彻底覆灭,那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法结丹了。
或者,只能再找另一副低等点的阵法,凑合着用用。
但这种事,墨画肯定不甘心。
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手里都有二十四纹绝阵了,怎么可能自降档次,再去用其他阵法当本命阵「这莫非也是二长老的算计?」
墨画心道,「我若得了这蛮荒绝阵,不学还好,一旦想学,再想将其炼为本命法宝,就必然要去一趟大荒,自然而然,也就要完成与他的承诺?」
「这个二长老—」
墨画目光冰冷,寻思片刻,又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二长老耍这些小心思,让他有些不悦,但细细想来,即将身死道消的二长老,也实在没其他办法了,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一丝机会了。
为了大荒鞠躬尽,哪怕死后灰飞烟灭,也矢志不渝。
抛去立场,墨画对这种人,还是颇为尊敬的。
而且,这副绝阵,若是个「诱饵」,那也是他自己愿意上钩的。
有时候得了好处,自然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有了因,也就要承担对应的「果」。
这也是天机因果的法则。
「事已至此—那就—去一趟大荒?」
墨画沉思片刻,心头衍算,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宿命因果,一番衡量之后,最终缓缓点头,下定了主意:
「去大荒,炼饕餮阵,寻求结丹的契机——」
这个决定一下,墨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心中还是犹豫不舍,但也觉得心神一瞬间通明了许多,至少目标更明确了。
只是他还是有一事不解:
「二长老所恐惧的,大荒的灭族之灾,到底—会是什么?」
墨画目光有些凝重。
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乾学州界。
一处偏僻荒凉,人迹罕至的山林间。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修土,正在龋龋独行。
这中年修士,面容斯文,五官儒雅,若是墨画见到,必定十分惊讶。
因为此人,正是自离州南岳城,便与他有过交集的沈家长老,沈修言。
只是此时沈修言有些怪异,走路之时,动作有些僵硬,乍一看没什么,但若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迈步之时,脚步有着轻微的一浅一深。
他的眼神,也有一丝呆滞,惬惬地直视前方。
沈修行便这般,独自走在死寂的山林间,像是一只提线的人偶。
没人为他指路,但他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又或者说,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不知走了多久,沈修行来到了一处石壁。
他呆呆地伸出手指,在石壁上磨着,磨得指尖,血肉模糊,磨出了森森白骨。
然后,他用白骨,蘸着自己的血,在石壁之上,画着血色的阵法。
这是一种,超脱于寻常范畴的阵法,一道道阵纹,像是一张张鬼脸,在诡异地嘶吼,咆哮。
阵法画完,石壁应声消解,露出深深的漆黑洞穴。
沈修言迈步进入洞穴,四周一片漆黑,无灯无光,但沈修言却能在黑暗之中,自辨方位。
他就这么一直走,走到洞穴的尽头。
黑暗的尽头,泛着血光。
血光笼罩之下,是一座尘封的祭坛。
经历乾学血祭之灾后,整个乾学州界,及其周边地界,所有魔修山窟,邪神祭坛,都被尽数摧毁。
眼前这座,封在暗处的祭坛,是在道廷司的围剿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祭坛。
沈修言眼底的黑色,开始变得浓郁。
他跪在祭坛前,一根接一根,咬破十指,然后在祭坛前,画起了诡异的纹路。
血色的阵纹,形如长蛇,流入了祭坛。
黑暗之中,血色更浓,透着渗人的光芒。
似乎有什么存在被「唤醒」,祭坛之下,传来了血肉蠕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孵化着。
沈修言做完这一切后,并不理会之后发生的一切,只僵硬地转身,又离开了祭坛。
离开祭坛后,他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浓,四肢越来越扭曲。
脚步踩在地上,一深一浅,也更加明显。
「我是谁?」
「我是—·谁?」
「我—」
沈修言声音沙哑地念叻着,似乎忘却了一切,也忘掉了自己是谁。
漆黑的诡纹,在向外蔓延,遍布他的肉身,也爬满了他的双脸。
「我是—诡—」
就在「诡」字出口的瞬间,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漆黑如墨,原本僵化的诡纹,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陷入了沈修言的皮表,
消失不见了。
原本神情迷茫的沈修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神情大变,心中惊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