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鹰巢的二次造访(两章合一)
第两百五十二章 鹰巢的二次造访(两章合一) (第1/2页)威廉.马歇尔还是第一次看见亚拉萨路的小公主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是在阿马里克一世远征埃及前出生的,如今不过四岁多点,但已经形成了鲜明的性格特征——在这方面,她很像是他的兄长鲍德温,爱憎分明而又果决到有些残忍。
因为她出生后没多久,父亲阿马里克一世就去世了,兄长鲍德温暂时没有步入婚姻的打算,公主希比勒又因为触怒了她的弟弟而被驱逐到了拿勒撒。
因此,城堡中仅有也是唯一的女主人,就变成了王太后玛利亚,她不再是个单纯的妻子或是继母,还担负着成为国王以及十字军后盾的重任,不但要让圣十字堡内外有序,有条不紊,还要看顾宾客,照料孩子,在城堡总管的协助下,会见商人,洽谈买卖,雇佣教士以及仆人。
而作为亚拉萨路的王太后,她还要时常召见大臣与将领们的女眷,用闲谈和观察来判断她们的丈夫和兄弟有无异心,安抚她们或是欺骗她们。
对于那些被送到她和伊莎贝拉身边的侍女——她一边要保证这些青春少艾的女孩子们既有一个好归宿(这时候的女孩很容易被乐手或是骑士诱惑),又要确定这桩婚事不会触及到亚拉萨路国王的利益和权威。
她的空暇时间因此变得犹如沙砾中的金子那样稀少,能够陪伴自己女儿的时间就更少,尤其是在伊莎贝拉终于摆脱了摇篮的束缚,能够用自己的两只小脚欢快地四处奔跑之后。
这个时候乳母和侍女的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问题是,没有血缘牵系的人,无论多么尽心照料,总是会有些疏漏,有些人是偶尔的,无意的,有些人则是怀着嫉妒与憎恨有意为之。
他们大概没想到,小公主伊莎贝拉并不会如普通的孩子那样,一有不适之处,就只会大哭大闹——这样反而能让她们有时间去收拾自己因为疏忽留下的痕迹。
她不但记得种种她们犯下的错误,还能够分辨出每个人,叫出她们的名字。等到她与王太后玛利亚或者是国王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会清清楚楚的陈列出她们的罪状。
虽然这些罪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重要,但放在成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些小事。像某个乳母曾经将他->她失手摔在地上,某个侍女曾经偷偷吃了她的蛋糕,又或者是什么人答应了她去做什么事情,却只是一味的敷衍。
“嗯,我听着呢。”小公主气愤地控诉道:“我在她出去之后,马上就跳下了床,靠在门板上听,走廊上根本就没有脚步声,她根本没有按我的要求去给我拿牛乳,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这样打开门走进来,和我说厨房里没有牛乳了,她这是在偷懒。”
稚嫩的抱怨引得人发笑,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处置这位侍女——总不能因为她偶尔偷懒就鞭打或是驱逐吧,只能将她从小公主身边调开,但小公主已经心满意足了。
鲍德温调侃般的问起时,小公主说,“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恶毒的行为来,只是偷懒罢了。一个偷懒的仆人,我们尽可以把她打发走,却没必要因此让她挨揍,或者是丧命。”
鲍德温听了哈哈大笑。
而当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威廉.马歇尔却觉得小公主伊莎贝拉可要比那个希比勒公主好多了,他来亚拉萨路没多久,但这位公主却在鲍德温已经成年并且亲政了的前提下,只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提起婚事,就不止一次的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成为亚拉萨路的新王。
年轻国王的沉默在此时成了最好的注解。
真可惜,这位小公主出生的太晚了,若不然,她的孩子或许会更适合这座神圣的城市。
威廉.马歇尔第一次见到希比勒公主的时候,还对那位倒霉的艾蒂安伯爵的选择迷惑过,他不太理解,即便如他这样并不怎么虔诚的人,也会渴望着为天主而战,何况伴随着这桩婚事而来的还有一顶摄政王的王冠。
希比勒公主又是那样一个正值豆蔻年华,姿容出众,身份高贵的女性。而艾蒂安伯爵不但拒绝了,他还表现的异常惶恐——他简直就是逃出圣十字堡的。
但与这位公主接触了一两次,并且听闻了她的一些传闻后——这些都是可以被证实的,威廉.马歇尔才恍然大悟,如果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做,说不定还会跑得更快。
此时的男性很少会将女性放在眼中,他们的尊重更像是一个显示其勇武、宽容和虔诚的方法。即便如此,威廉.马歇尔也能一眼看出希比勒公主完全不如她的外表那谦卑温顺。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埃德萨(虽然已经不存在了),的黎波里,安条克,亚拉萨路这四座基督徒王国站在对抗异教徒的最前线,一个性情强硬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关键在于,她又缺乏长远的眼光与足够的理智,意志也不够坚定,但对着权力她又是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渴望。
这种女性如果只是欧罗巴诸多小国中的一个公主,也就算了,无论是在修道院还是在一片小领地上,她都难以掀起什么风浪,但要命的她是亚拉萨路的公主——艾蒂安伯爵可谓当机立断了,与这位公主结婚,甚至不能说是他得到了回报,只能说是他付出的代价。
“威廉?”
塞萨尔的一声呼唤,将威廉.马歇尔从自己的浮想联翩中引领了出来。
他接过塞萨尔递给他的杯子,今天天气晴好,微风和暖,阳光明媚。王太后玛利亚就让总管在庭院中搭起顶棚,小公主伊莎贝拉、鲍德温、塞萨尔和远道而来的贵客威廉.马歇尔就成了她邀请的客人。
他们一同在草木、鸟儿的环绕下享用午餐。在阿马里克一世的时候,圣十字堡还是两餐,但自从公主玛利亚嫁到了这里,她就将拜占庭帝国已经十分盛行的三餐制带到了这里。
她所有的权利当然要比塞萨尔大得多,曾经的加餐就成为了一道正式的餐食,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习惯依旧根深蒂固的关系,最正式的宴会还是会放在晚上。
对威廉.马歇尔来说,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的宴会固然能让他感到受到重视,却比不上这样闲闲散散的,就像是罗马人那样,斜靠着绵软厚实的坐垫与枕头,随意享用银盘中的美味佳肴来得让人舒服放松。
虽然只是不受看重的午餐,玛利亚依然准备的非常丰盛,因为这里正有从孩子长起来的年轻人,又有一个正值巅峰期,无论吃多少都不会觉得满足的威廉.马歇尔。她安排的餐食,虽然简单却有着很大的分量,肥美的炖鸡,烤小猪,烤牛肉,焖煮猪肉,还有藏红花炖羊肉,这些都是一大盘一大盘端上来的,白面包——也就是经过了几次筛选,呈现出乳白色或者是淡黄色的面包——这种面包不是被作为主食端上来的,是作为餐后的甜点。
威廉.马歇尔把它们浸在蜂蜜里,直到蜂蜜完全将其中的孔洞填充才取出来,大口咀嚼吞咽之后,他又美美的享用了一顿用冰糖腌制的坚果和橄榄。
他在英格兰的宫廷中见过了冰糖,时不时的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皮囊中,拿出一颗冰糖放在嘴里嚼着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风尚,贵女们感谢她们的骑士时,冰糖也成了首选,骑士们甚至会相互攀比他们从贵女的手中得到了多少冰糖——这些贵重的食物有可能是从她们的丈夫的糖罐子里面抓的。
现在高脚宽边的托盘已成为了每一场宴会中必不可缺的器皿机,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盛装冰糖,那些犹如水晶般的糖块,在火把和蜡烛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仅如此,在酒里加冰糖,也成为了人们通常的做法之一。不过在这里他喝到的不是普通的酒类,而是咖啡和茶。
咖啡威廉.马歇尔有所耳闻,但茶对他来说就很有点陌生了。
“你可以两样都试试。”鲍德温推荐道,看着威廉.马歇尔先试了试没有加过糖的茶和咖啡,然后被那苦涩的味道呛得皱眉,又随即抓了一大把冰糖放在里面,几分钟后又再试了一次,这才眉头疏散,又喝了一点咖啡。
对他来说,既然加了冰糖就不该浪费,但可以看得出在两种饮品中,他更倾向于茶,他甚至做了一番比较,“咖啡要比我以前尝过的更浓郁,也更干净,但我还是尝出了曾经被炭火烧灼之后的气味,是厨娘不够小心,把它煮糊了吗?”
他又举了举装着茶的杯子,“这个就没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个尝起来更让我感到舒服。”
一个骑士而不是诗人对于新事物能够有这样的形容,已经很不错了。而威廉.马歇尔之所以说咖啡的风味不同,就是因为塞萨尔将去做咖啡的方法交给了鲍德温。
咖啡在撒拉逊人和地中海地区的基督徒中颇为流行,但他们还没有想到咖啡最具效用得是果核,最初的时候,他们将果实如同浆果那样嚼碎了吃下去,而后在十世纪的时候,撒拉逊人开始将其捣烂,煮熟,磨碎后饮用,喝起来犹如浑浊的泥浆,而效用也完全无法与真正的咖啡豆——果仁相比。
要做到这点很简单,塞萨尔将炮制方法交给鲍德温,鲍德温随后就派人去做了尝试,通过水煮或是日晒的方法去除果皮和果肉,只留下咖啡的果核,然后将它慢慢的烘烤到散发出香气,随后将种子收集起来,放在磨盘中碾碎,然后用这些奇特的粉末来浸泡烧煮,得到的就是比以往更为纯粹和耐用的饮料。
咖啡可以振奋精神,缓解疲惫,但要说到缓解厚重油脂带来的不适感上,它根本无法与茶叶相比,威廉.马歇尔也是出生于名门世家,当然一尝就能尝得出哪个是好东西。
但很显然,现在的情况,茶叶可能还要等很多年,咖啡的再加工却可以施行起来了。
鲍德温与塞萨尔相视而笑,鲍德温拒绝了包税制度,在朝廷中没有遭到太大的反对,是因为,亚拉萨路甚至得黎波里,安条克的税收主要的来自于异教徒的三倍税金,信徒的奉献和捐赠,还有商人们的商税,城中居民的人头税以及一些临时收取的杂税等等,并不需要以撒人奔波在乡间,狐假虎威地去为国王催税。
十字军原本就不怎么相信这些撒拉逊人的狗——他们在第一次攻入亚拉萨路的时候,甚至毫不留情的杀死了所有的以撒人,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依然十分冷淡。但在拒绝了以撒人所提出的一大笔捐赠后,也必然会有人私下非议,毕竟远征所造成的缺口,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上的,遑论有人总是想要更多。
而咖啡此时已经有人在种植,采收,只是改变了一下加工方法,被推出去的速度就会更快,回笼的资金也会更丰厚,至少不会再被人死死的抓着以撒人这件事情不放。
就如塞萨尔拒绝了塞浦路斯上的以撒人,并且退回了他们的礼物那样,很多人觉得无法理解,以撒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路边的一条野狗,当野狗向你摇尾巴,打滚,露肚子的时候,随便你去摸摸它的脑袋,或者是往它的肚子上踢一脚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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