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十三王爷,告诫荣府
第234章 十三王爷,告诫荣府 (第2/2页)邢夫人捂着脸不敢出声。
其实,贾赦既是为没要来邢岫烟动怒,更是因听闻姜念非但无罪反而立下大功要受封赏,满腔邪火无处发泄。
贾赦又摔了个茶盏,碎瓷溅到邢夫人的裙边,邢夫人也不敢躲。
待贾赦甩袖转入里间,独留邢夫人站在满地狼藉中。
邢夫人憋着口气,一面命人收拾狼藉,一面回到自己的院子,才进门就吩咐人去把王善保家的叫来。
待王善保家的缩着肩膀蹭进来,刚喊了“太太”,脸上已着了邢夫人的一巴掌,打得她髻上银簪都歪了半边。
“没用的老货!”邢夫人指尖几乎戳到王善保家的鼻尖,“让你去要人,你倒被那姜家赶了出来,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善保家的捂着脸叫屈:“此事倒也怪不得我,怪那大姑娘实在蛮横,也实不将太太放在眼里。明儿太太亲自走一遭,我必好生卖力。”
邢夫人听了这话儿愈发恼火,冷声道:“适才老太太唤了我去,说太上皇亲口说了,那姜念此番在江南非但未获罪,反倒立了大功,回京后要封赏!如今那姜念正随侍太上皇回京呢!”
王善保家的不由大惊,她本以为姜家要倒台了,今儿才会在姜家那般放肆,如今将元春得罪狠了,那姜念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她可如何是好?
正惊惶间,忽见邢夫人手掌一翻:“拿来!”
王善保家的茫然抬头,正对上邢夫人阴鸷的目光,邢夫人冷声道:“今儿赏你的二两银子,事儿没办成,还有脸收着?”
邢夫人是既贪财又吝啬,加上眼下气急攻心,竟连赏出去的二两银子也要讨回。
王善保家的心里暗骂,面上却赔笑:“银子在我屋里收着呢。”
邢夫人沉声道:“即刻取来!”
……
……
且说贺赟离了忠怡王府,心里转忧为喜,坐在马车内,见车外雨丝被风吹得飘飘洒洒,似都带着喜气。
及至东郊姜家,贺赟径直往东耳房去,此时元春正与孟氏对坐,一盏昏灯下,两人面上皆带着愁云。
见贺赟进来,元春手中帕子一紧,待听罢贺赟转述忠怡亲王之言,元春竟是情不自禁喜极而泣,又破涕为笑:“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当下元春命人传话,召集阖家女眷,包括了薛宝钗、景晴及一众丫鬟仆妇,还特意叫来了蒙雄的妻子李妍梅。
今日王善保家的在姜家闹事,闹得姜家众人纷纷认为姜念在扬州坏了事,甚至有人认为姜念犯了大逆罪,要抄家灭门,以至于人心惶惶起来,连蒙雄家都听闻了,吓得李妍梅忙来向元春问个究竟。
元春认为自己有必要稳定一下人心,不然家里乱了套,她就无颜面对回家的大爷了。
眼下众女眷聚在堂屋,灯火辉煌,满室生辉。元春端坐正中,将忠怡亲王之言细细说了,末了正颜厉色道:“从今往后,再有乱传闲话的,一律家法严惩!”
众人闻言,有的欢喜,有的惭愧。
待众人散去,元春留下了李妍梅。二人转入卧房,鎏金香炉里吐着沉水香,青烟袅袅,倒把元春的脸色衬得憔悴起来。李妍梅见状道:“奶奶必是劳神了,我瞧着眼下都泛了青。”
元春斜倚在引枕上,叹道:“可不是!”说着揉了揉额角,“劳你给我开个安神的方子。”
李妍梅当即开起了安神的方子,正写着,忽听元春轻声问道:“展眼蒙雄随大爷离京四月有余了,你可想念?”
这一问倒让李妍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笔尖在笺纸上洇出个墨团团,不过却坦然道:“自然是想的,好在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元春看了眼闪亮的灯火,幽幽道:“是啊,已在路上了!”心中又暗叹,“大爷啊,你快回来罢,我真真是想你了!”
……
……
翌日,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日头爬过东墙,将姜家庭院里的积水照得粼粼生光。牡丹池中近日方凋残的牡丹,经了昨日的雨水倒显得精神了一些,花瓣上缀着露珠儿,被阳光一照,似缀了珍珠。
荣国府的大总管媳妇林之孝家的,乘着马车来到姜家,身上穿着湖色缎子比甲,头上插着支扁簪,一下马车便堆出笑纹,不多时便被封氏引着往东耳房去见元春。
东耳房内,元春见林之孝家的进来谄笑行礼,只略抬了抬手:“坐罢。”
林之孝家的不敢真坐,只挨着椅子边沿斜签着身子,笑道:“大姑娘,老太太、太太惦记得紧,打发我来请您今儿回府呢。”
其实,贾母正怄着气,暗怪元春向忠怡亲王“告状”,害得荣国府遭了告诫。但贾母又觉得自己该讨好元春,以免元春记恨娘家,也以免姜念回京后对荣国府不满。
此番风波,让贾母愈发怀疑姜念是龙种了,而贾母又素来认为姜念是惹不得的主儿,此番姜念又在江南立了大功,待他回京多半要加官进爵的。
元春略一沉吟,道:“劳你回去禀告,我身上不大爽利。”
林之孝家的鼻翼翕动,眼珠子一转又笑道:“一家子骨肉,哪有隔夜仇的?老太太说了,昨儿原是大老爷糊涂了,琏二爷又妄传了姜大爷的事儿。”
元春淡淡一笑:“我当真身上不爽利。昨儿着实惊惧交加,适才刚服了药。”说着转向抱琴,“抱琴,你将那张药方取来给林大娘瞧瞧。”
抱琴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取来了一张药方。
林之孝家的瞅了瞅药方,只得讪讪道:“那……您何时得空回府?”
元春道:“再说罢,近日倒是不便了。”
林之孝家的正待再劝,见元春已阖上了眼睛,只得起身告退。
出了姜家院门,林之孝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忽闻有人叫卖花:“雨后新摘的哟——”
拖长的尾音拐着弯儿飘进了耳中,倒似在笑她白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