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尾声
第八十六章 尾声 (第2/2页)几人披荆斩棘的又往前行了一阵,终于艰难的见到了铁轨与货场的连接处,不过前去的地方依然设置了路障,拉起了一米多高的铁丝网,一直随铁路通往前方。隔着铁丝网可以见到那缺口处依然设置有门岗,日常里用一支铁围杆做简单的封闭管理,有人全天不断的在此值守,时不时的还有人会探出身体打量铁路沿线的情况。刚刚有火车经过,此时值守之人正叮叮当当把铁围杆落下。前方有铁丝网挡路,又不好去和值守之人搭讪,三人见也无法继续往前,稍稍停留看了一会儿后,葛自澹率先引路回返。
当三人走到码头前的十字路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仅余落日的余韵映照着天空,东望大海深处,可以见到许许多多的小型船只相继的返港。远远望去,大海之上似乎是遍布密密麻麻的归巢之蚁,小渔船和小货船混杂着归港,偶有巨兽鸣响汽笛又引得蚁群左右分开躲避。时间上已经不允许几人再抵近观看了,然而这些人中的多数是要早出晚归才能收获富足,所以想要遇见他们,一天之中也只有这样的时间才是恰当的时间。只是此时都是倦鸟归巢之时,近观千帆竞渡的盛况是没有太大的必要性的,操劳生计之人大致也是没有这般心思的。
三人驻足观看了少顷,才又继续返程往旅店方向而去,今日的行程目的也基本达到,本次的解剖江门町的行动也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分析总结,自己精炼了。这个却是见仁见智的东西,经历是一样的,基础不同,体悟也不尽相同,只是有一样对三人而言是共同的,那就是都收获满满。
街上的路灯已经陆续的亮了起来,月初的晚上,上弦月黯淡无光,路灯就显得难能可贵起来,三人借着路灯的灯光缓步归来。此时旅馆应当是已经过了开饭的时间,再让老板娘去做,就有些为难人的意思了。路边的一些居酒屋内暧昧的灯光已经亮起,有些无所事事的人在街头的酒家徘徊,而西洋餐厅不刻意去寻的话,路上也难遇到,其它的吃食也是一时不大好找,幸好路上正好遇到一家面馆,葛自澹就带着二人进去。要了三碗面,又要了些佐饭小菜,几人就开始吃了起来,好在味道也还不错,对偏好米饭的几人而言,终于是填饱了肚子,对这几乎马不停蹄的一整天一个慰劳。用罢餐,汇罢钞,三人也无心在散步了,直接就往旅馆而去,兹当是饭后消食了。
回到旅馆,三人先回房歇了一会儿,才又各自去冲洗身体去了。亨亚日趁着这个间歇摊开笔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先在脑海里做了简短的回顾后,趁着这些记忆鲜活,把今日集市、学校、码头、货场的所见所闻都简单的记下,还把自己对一些场景所产生的遐思也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这才搁笔作罢,趁着葛、谢二人已经洗完回了房间,起身冲洗身体去了。
一身清爽的回了房间后,亨亚日在桌前先躺了个大字形,约莫十多分钟后,才觉得身体舒爽了不少。起身坐在案头,打开书包,取出史书看了起来。坐有坐姿,站有站姿,然而读书的正确姿势是什么样的?端坐的、躺平的、趴下的等等姿势不一而足,然而都是因地制宜、因利导势,也都算恰当。只是对亨亚日而言,在桌前正襟危坐才是正确的。不取那些躺平举起书本或是摊平书本趴起或是侧卧着单手翻书,是因为它们都不太雅观,自己又不是病人,而且床是休息时才用的,书桌才是读书最好的归处。至于是摊平在桌面上看,还是手捧起看,甚至是举起书来仰看,主要是看自己当时的身体状态,适当的情况下,保持得体的姿势也是必要的,这是亨亚日对自身的要求。
第二天醒来,亨亚日习惯照旧,个人把日程做足。三人也依然是在旅馆里用了早餐,只是早餐后并没有如往日一样直接去往目的地,而是又回了房间。进了房间,葛自澹示意二人坐下说话。葛自澹说道:“就如昨日说的一样,我们今天就离了江门町,我等会儿和明宇去火车站去买前往茗都的火车票,亚日就在旅馆里看书吧。也算休息调整一下,到茗都后,我们就不做太具体的规划安排,随遇而安吧。除了必须要去凭吊故人以外,就只先在周边随便走走,走到哪里就在那里歇息,不用像在江门町一样,时间安排的这么仓促。之后的主要行程就是参访了,商贸、集市、大学、政府、民居、公园等等这些都好说,仍然是工厂这边稍微麻烦一些,不过也不打紧,到时看情况再说吧,也仅仅只是参访,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余二人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葛自澹和谢明宇喝过茶就出门去了,亨亚日依然留在旅馆里看书。书却是读到了史之汉篇,更前面的史书已经读过了,也大致知道了前史的基本情况。《史》一书也已经读了一段时间,前面春秋战国和大统一的始朝本纪、列传都已读过,相对比于本纪,列传却是要精彩的多,众生相更是多样别致。尤其是始朝一统和汉史立国的这两个部分过程是跌宕起伏,各路英雄豪杰你方唱罢他又来,轮次的登上舞台;生旦净末丑的各种形象传神生动,一个个时间节点上,浓墨重彩的各人都是时代的弄潮儿;故事生动、形象、荡气回肠,刻画的人物形象样式虽然单一,但不刻板,围绕着基本的立意,表述的很丰满,故事很形象,人物描写的很生动,细节刻画的跃然纸上;文体脱胎于早期史的形式,又有发展创新,这大概也是日后小说故事得到发展的典范吧。先给一个人或一个故事钉上基调,划上标签,然后摘取所需的点滴来印证这个基调、标签,别人都是本末倒置,它却是立个桩做标靶,只要能中这标靶,就是他所需要的。笔者司马公生活的时代距离那段史未久,或许耳濡目染的做了一部分史的亲证人,只不管这部分说是史事是否会因人而有所偏颇。只是要论各史在国内的影响之大,多数人会首推《史》,亨亚日早先对此也曾有耳闻,只这次自身亲读,感觉自是中的,只是感受却并不相同,就可读性或说故事性而言,这么说或是没错的。
前史说道理,今史论是非,孰高孰劣,各人眼中自有不同,个人也只见得入眼入心的那一部分罢了。大约多部分人都爱看热闹罢,慕英雄,爱美人,羡权力,轰轰烈烈的,以彼及吾,喜煞旁人。权势、美人、财富、和美等等一切好的东西,我全都要,此情此景,别人能够的,我也一样可以。大丈夫生当如是,可惜唯吾生不逢时尔,是不是代入过甚……一时间杂乱无章的念头纷繁复杂,亨亚日看得也是心思汹涌的,只是看得如同章回本小说一样,自己是不好对剧中的人物评头论足的。或你喜欢其中某一位,讨厌某一位,但你自身又未能设身处地的,又根据那只鳞片爪的,你喜欢的又是什么,又为何讨厌呢?喜欢的是别人拥有的东西,但讨厌的偏偏又是自己所有的,是艳羡别人,讨厌自身?是讨厌自身的出身,还是时代,还是其它的什么,这却又该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