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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第180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第1/2页)

素胎半干,鼻孔里萦绕着淡淡的泥腥。腕骨微绷,如蓄势的弓弦。
  
  “沙沙……沙沙……”
  
  随着轻响,铜头刀泛起幽光,在泥胎上推出一道道游丝般的孤线。
  
  林思成很是随意,没有什么底图,更没有什么构思,拿起刀就划。如稚子涂鸦,信手而挥。
  
  但勾靳出的线条却无比的工整。
  
  半干的泥屑“簌簌”掉落,瓷胚上的图案渐渐成形:一瓣、两瓣、三瓣……花开富贵,锦绣牡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只看这一手刻工,比央美毕业,专业美工出身的王虹怎么样?
  
  关键是分毫不差:跟尺子量过的一样:前后四组图案,每一瓣花叶都是一般大小,每一根花茎都是一般粗细,一般深浅。
  
  而且,还这么眼熟?
  
  几个雕胚师怔了怔,慢慢回过头,盯着一墙之隔的试烧车间:这不就是他们刻了快三天,刚刚才送进电窑的缠枝牡丹纹梅瓶?
  
  就算是拿电脑复制,拿激光扫瞄,也就这个水准了吧?
  
  而他们当时勾了多久?
  
  半天的半天。
  
  林思成用时多久?
  
  看这个速度,估计连半小时都用不到……
  
  刘东放下茶杯,脸色一点一点的阴了下来。王虹一脸新奇,眼睛扑棱扑棱。
  
  时而看看林思成的脸,时而看看他手中的刻刀,时而看看瓷胎:深藏若虚,扮猪吃虎?
  
  看走眼了……
  
  诧异间,四幅缠枝牡丹已然成形,瓶肩与底部的蕉叶纹更快,用时不到五分钟。
  
  林思成指间夹刀,又转了转底盘:“国画的双勾法,一为勾,二为填,既线间填墨……但应用到雕刻中,却要反其道而行,既剔:剔除地子,独留纹饰轮阔……”
  
  “这种技法源自东汉时就开始雕胎的越窑(浙江),之后越窑技术北流,才有了河北的邢窑,陕西的耀州窑,以及继承自邢窑的定窑……所以,定窑的线刻刀、越窑的深剔刻,以及耀州窑的双刀法,其实一脉相承……”
  
  “咱们先用定窑的线刻刀……这种刀法的成因过程相对复杂,缺限也很大:初胎极厚,用刀极深……先刻成高浮雕,然后削胎,再精修,形成浅浮雕的效果。”
  
  “这是因为定窑馒头窑容量小,为增加烧制效率和数量,从而发明覆烧法而造成的:高温致使内部产生的气体无法泄出,会产生涨腔现像,所以对用刀深度要求极高,不然就会产成裂胎现像……”
  
  “但咱们耀州瓷用的是马蹄窑,内部空间足够大,不用覆烧法,所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刻胎法。如果你非要用,那就是多此一举……”
  
  “哈哈……”
  
  不知谁笑了一声,刘东狠狠的瞪了过去。
  
  他不知道多此一举吗?
  
  他当然知道,他也知道林思成知道。所以,既然干了,还怕别人说?
  
  刘东哼了一声。
  
  “当然,存在即合理:定窑工的整体刻法不适用耀州窑,细节处却可以参考:比如刻划并用,主辅线结合……”
  
  “其次,定窑刻胎的深浅渐变,致使刀痕处的积釉变化形成的明暗对比,以及印刻结合的花纹填充,都十分具有借鉴意义……”
  
  林思成有条不紊,边讲边刻。
  
  起初,好多人还抱着戏谑的心态,心想这小孩胆挺正,架口更正:就看了三天,就敢给他们比划?
  
  你要是只讲定窑,那无所谓,虽然有过系统性的了解,但相对有限。但你要讲耀州工,那不就是班门弄斧?
  
  但渐渐的,就笑不出来了:林思成对于耀州工理解有多深,他们不知道。但这会的定窑刀,用的是真好。
  
  一是快,而且不是一般的快,比划花时还快:一刀下去,就是一刀泥,从未有空刀的时候。
  
  依旧极准,就信手往下那么一切,深度控制在毫米级,前后不错0.1。
  
  关键的是,依旧那么随意,并没有见他有多认真,有多专注。甚至是一边刻一边讲,仍旧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班不班门了,弄不弄斧了?
  
  来,有本事来班一个……
  
  包括刘东也一样,虽然开始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但基本趋于“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心态。
  
  但随着林思成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准,黑着的脸渐渐愣住:定窑的线刻法。
  
  光见他刻……线呢?
  
  从头到尾,林思成都只用一把刀:刻地子是这把刀,切花边也是这把刀,描叶脉、瓣纹,依旧用的是这把刀?
  
  而他们前天用的是什么?
  
  除了刀,还有针,更有钎和篦(竹签和竹丝刷)。
  
  所以,这是刀,不是笔……这样的刻法别说他不会,连孟所长都没用过。
  
  如果做个比喻,给人感觉就像是:林思成抱了棵树墩写瘦金体,想粗就粗,想细就细……
  
  正诧异间,林思成停下刀,又转了转底盘。
  
  乍一看,纹饰有棱有角,粗犷、刚劲、厚重且硬朗。但细处花枝交盘,疏密有间,花纹繁密有序,满而不乱。
  
  特别是那些用刀尖描出的叶脉、瓣纹,细如发丝,深浅有致,且层次分明。
  
  这就刻好了?
  
  一群雕胎师看着墙上的挂钟,愕然无言:连划带刻,一个小时?
  
  前天,他们整整刻了一天。
  
  如果抛开快,再对比成品风格和艺术效果……这他妈怎么比?
  
  王虹的感受最受,感觉自己的脸被火烧过一样。
  
  前后三天,林思成一直站在她的操作台前。就感觉吊儿浪荡,悠哉游哉,还动不动就走神,魂游天外。
  
  偶尔的时候,还会撇嘴。
  
  当时她还想:就这心态,你怎么学技术?别说这是假的,就算把真的耀州工展现出来,你能学到几分?
  
  但现在再看,他比自己会的会的会。
  
  扪心自问,她即便再用心,林思成刻一件素胎的功夫,她顶多能刻三分之一。而快只是其次:如果把她刚刚送进窑的那件梅瓶拿出来,稍微懂点行的就能看出高下。
  
  仔细再想,他当时撇嘴的那几次,分明是自己一时分心,不知不觉的用到了耀州瓷双刀法的时候。
  
  拿耀州工刻定窑瓷,不就是不伦不类,不三不四?
  
  王虹能看明白,刘东更能看明白。所以,林思成哪是来做总结的,而是在给他上课。
  
  如果林思成不懂,或是懂得不多,当然无所谓。但如果他不是一般的懂呢?
  
  刘东感觉自己这二十天以来的行径,就像是小丑。
  
  但无所谓,只要技术不外泄,小丑就小丑。
  
  他呼了一口气,冷眼看着。
  
  但突然,林思成往下一切。
  
  刀刃入泥,“唰”的一下,像是被从中间撕掉了一道的画,精美的缠枝牡丹被好长的一片。
  
  而后,一刀接着一刀,一刀接着一刀。
  
  一群人面面相觑:刻的这么好,为什么要削掉?
  
  好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林思成还特地解释了一下:“雕的好不好先不论,但足足一公分的胎,烧出来绝不是瓶,而是缸。”
  
  “所以到了第二天,各位老师又开始修胎,等于重新雕了一遍……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公分被削掉三毫米,也还剩七毫米,至少还能重雕两次……”
  
  顿然,已不止王虹一个人觉得脸烧,而是除刘东之外,没一个不觉得难堪。
  
  话不重,语气也很温和,表情也很平静,甚至于林思成的脸上还带着笑。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往一群雕胎师的胸口扎。
  
  难道他们不知道削了重新雕,比在已雕好的素胎上修整更轻松吗?
  
  当然知道,但谁能像林思成这样,说刀深三毫米,那纹饰就肯定是三毫米深?说一刀切下去只切掉这三毫米,就能准准的削掉三毫米?
  
  所以,这哪是总结,这是朝着他们的脸上秀。
  
  偏偏还没办法生气:技不如人无所谓,只能怪自己悟性不高,学艺不精。
  
  但技不如人,你却拿三脚猫的一招半式在高手面前装大瓣蒜,那就别怪人家骂不带脏字:各位老师,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七毫米,至少还能重雕两次……
  
  但我雕个锤子我雕?有这手艺,我能坐在这里?
  
  他们甚至能想到林思成接下来要干什么:让他们看看,越窑的深剔刻,到底应该怎么刻?
  
  果不然,林思成稳住底盘,再次下刀。
  
  依旧是先勾再刻,边刻边讲:
  
  “在定州工的底胎上再雕越窑的深剔刻,其实难度挺大。所以我由衷的佩服各位老师……但没什么实用性,所以略过不提,咱们只看深剔刻……”
  
  一众的雕胚师的脸更烧了,但就一会儿和功夫,林思成已经划完了轮阔。
  
  依旧是牡丹,依旧是缠枝纹,依旧是蕉叶纹饰边。
  
  但更快,比之前更快。好像空无一物的瓶胎上有无数他们用眼睛看不到的纹线,林思成只是在照着描。
  
  图案渐渐成形,再仔细对比,感觉和之前削掉的那一层,压根就没什么两样?
  
  不管是技术高一层的王虹,还是技术只是普通的其他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反正加一块,也没林思成高。
  
  三两下划完,林思成开始刻,依旧沙沙有声,转盘上的胎渣越来越厚:
  
  “越窑深剔刻技术源自于先秦战国时的错金银:即采用垂直深刀剔除纹饰外的胎土,形成斜面……特点是刀法深峻,立体感强。
  
  之后传承于定窑,衍生出线刻技术,特点是刻划并用,深浅渐变。同时期传承于耀州窑,又洐生出双刀法……特征更明显:浅浮雕渐变层次,形成深浮雕,线条刚劲犀利……”
  
  “所以,如果从传承脉络而言,耀州工更近近于越窑:同样为薄胎,同样深剔,同样是直刀深挖,同样是剔地成斜……”
  
  “但区别也很大:越窑是高浮雕,棱是棱,角是角,虽然立体感更强,却失于圆润。耀州工则为深浮雕,即先单刀侧入(45度斜切),再双入正刀(垂直切入)……
  
  说直白点:在定州浅浮雕的基础上,用越窑剔地成斜的高浮雕技法,形成渐变层次:即新耀州瓷深浮雕……
  
  因为刻痕有深有浅:深处积釉多,则色暗,浅处积釉少,则色浅……正是这种色变效果,形成耀州窑青瓷独特的光暗效果……”
  
  林思成不疾不徐,侃侃而淡,一群人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之前的震惊、愕然,以及赧然,全部化成惊疑:原理他们当然懂,且不要太懂,因为他们研究的就是这个。
  
  既便学习时间最短的王虹,也已经有七年之久。
  
  但问题是,林思成为什么也这么懂?
  
  单刀侧入、双入正刀、剔地成斜、浅浮雕浅变层次,既为深浮雕……短短二十来个字,却是耀州窑刻工的精华和核心。
  
  包括根据积釉深厚,呈出明暗效果,这些更不算秘密,古文献上就有。
  
  而知道归知道,那怕你当面告诉他,耀州瓷的核心技术是什么,他顶多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你再要让他刻,他能刻出来个锤子。
  
  但他们感觉,林思成应该会。
  
  因为孟所长新创的新耀州瓷的核心技术,也就是雕胎法,就是在越窑的剔地成斜的基础上,融合了定窑的深浅渐变。
  
  就他刚刚说的那八个字:单刀侧入,双入正刀。
  
  但字少,不代表工艺技术不复杂:你要么跟着孟所长直接学耀州工,要么学会定窑工和越窑工,再融汇贯通。
  
  问题是,哪有那么好学的?
  
  定窑也就罢了,技术已复原,又重新立了窑,有资料可查,有物料可用。再花费点代价,也应该有人教。
  
  但越窑就只有技术,想学,你得自己摸索。但这不是死记硬背的文化课,记性好就行。这是手艺,你得一遍一遍的练,一次一次的试错。
  
  而且没有现代仿品,只能找真的越釉秘色瓷当样本和物料,对照着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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