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太子登基比陛下好
第381章:太子登基比陛下好 (第2/2页)贞观十年,《北齐书》上进,得到嘉奖,加散骑常侍,行太子左庶子。
后又任礼部侍郎、宗正卿,封安平县公。
李百药最大的贡献,便是直言上谏,曾作《封建论》,反对分封制,主张郡县制。
平康坊内。
魏征端着酒一饮而尽,而后道:“百药啊,你说这史书里的昏君,可曾觉得自己会遗臭万年?”
李百药明白,这定是魏征在宫里受了委屈。
想要劝说几句,然魏征自顾自的继续道:“陛下竟说‘朕用内帑,无伤大雅’!可那煤炭厂的银子,哪一两不是从百姓指缝里榨出来的?”
“你我当年在洛阳亲眼见过,隋末百姓易子而食时,炀帝的离宫照样夜夜笙歌——这情景,竟要在贞观朝重演么?”
李百药忽然压低声音,往窗外瞥了一眼。
“玄成可知,今日早朝时,房玄龄称病未入?”
魏征有些恍然:“你是说,重臣皆在避祸?”
“当年陛下纵囚三百,与民约法时,他们可不是这般模样!”
李百药叹息道:“还记得修《炀帝本纪》时,你我如何写‘恃其富强,不虞后患’?如今陛下与炀帝,差的不过是‘贞观之治’这块遮羞布啊!”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雪粒子噼里啪啦砸在窗纸上。
魏征心中有些悲凉。
当年那个在渭水之盟中横刀立马的少年天子,何时竟成了醉心于金丝楠木榻的庸主?
“百药,你说这‘由俭入奢易’,可有挽回之法?”
“当年在玄武门前,陛下曾拉着我的手说‘愿与公等共理太平’,如今”
魏征颓丧的说道。
李百药斟了盏冷酒推过去,清冽酒香混着炭火气刺入鼻腔:“玄成啊。”
“你当忘了高颎的教训?文帝晚年猜忌,高仆射直谏被贬,终至朝政日非。如今陛下虽怒你,却仍留着‘魏公’的尊称,便是念着旧情。”
魏征冷笑一声:“旧情?”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若靠旧情维系君心,那这贞观之治,不过是建在沙堆上的楼阁!”
说到这里,魏征眼神发狠:“明日我再行劝谏之事,若陛下执迷不悟,我便在太极殿前长跪不起。”
李百药急得跺脚:“玄成,糊涂啊,你难道忘了《晏子春秋》里‘君正臣从,君僻臣谏’的道理?如今陛下只是暂迷心窍,你我当徐徐图之.”
魏征听到徐徐图之这话,突然一愣。
沉默半晌后说道:“百药,你说如何太子登基,是不是要比陛下更好。”
李百药眉头直跳。
这话是可以直接说出口的吗。
“玄成,慎言!”
魏征却不管不顾:“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李百药道:“可陛下当年不也有‘天策上将’的贤名?玄成,你别忘了,玄武门之变”
听到玄武门之变,魏征酒就醒了。
眼神直直的看向李百药,竟多了几分光彩。
可李百药的心,却在往下掉。
——
魏王府。
李泰正听着柴令武得到的密报。
“平康坊酒肆的耳报神亲眼所见,魏征与李百药密谈至酉时末,席间数次提到‘太子登基’‘玄武门’等字眼。”
“魏征说,若靠旧情维系君心,这贞观之治不过是沙堆上的楼阁’,又说‘太子登基或许更好’。”
李泰冷声道:“玄武门?他竟敢提玄武门?”
柴令武沉吟道:“魏征素以直臣自居,如今竟与李百药私议储君废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说到这里,柴令武几分轻笑:“更妙的是,李百药曾修《北齐书》,最善借史讽今,他们若拿‘玄武门之变’作比,陛下怕是要夜夜难眠了。”
李泰皱眉:“单凭借几句醉话,如何坐实罪名?”
柴令武笑道:“魏征在朝中可得罪不少人,届时自有人发难。”
李泰笑着点点头。
——
晋王府。
李治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殿下,此乃天赐良机。”李义府拨弄着香炉,沉香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透着几分狡黠,“魏征身为太子太师,却在酒肆狂言‘太子登基更好’,还敢提玄武门——这分明是把刀柄递到您手中。”
李治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我身为右金吾卫大将军,若擅自调动兵力.”话未说完,却瞥见墙上悬挂的《卫公兵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几个朱笔圈点格外刺目。
他忽然想起上月巡城时,父皇曾拍着他的肩膀说:“雉奴掌金吾卫,朕睡得安稳。”
李义府俯身捡起密报,指尖划过“太子登基”四字:“当年秦王掌天策军时,也未曾事事请旨。如今魏王已在笼络羽林卫,若让他抢先”
他故意顿住,目光落在李治腰间的鱼符上。
“右金吾卫下辖左右翊府。”
李治的声音混着金属冷意:“王顺的左翊府今日当值平康坊一带?”
李义府眼中闪过精光:“正是。且王中郎曾受殿下厚恩,其母的汤药费至今由府中支取。”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名册,“这里有二十名金吾卫死士,皆在晋王亲卫名录之外.”
“够了。”李治猛地插剑回鞘,“戌时三刻,我亲自带队。”
“殿下三思!”李义府急得叩首,“金吾卫调动需双符勘验,陛下若”
李义府瞬间明白了。
李治要借着“紧急缉凶”的名头,绕过常规调兵流程。
他望着眼前这位素来被称作“仁弱”的晋王,忽然想起史馆中记载的“秦王夜叩玄武门”,两者竟有微妙的相似。
戌时三刻,平康坊街角。
李治身披黑色大氅,右金吾卫的“卫”字旗在身后猎猎作响。
王顺领着二十名亲卫候在巷口,铠甲下露出的袖口绣着小小银鱼——这是李治亲卫的暗记。
“见过大将军。”
王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卑职已探明,魏征与李百药此刻正在府中密谈。”
李治点头,目光扫过金吾卫将士腰间的横刀。这些刀刃皆新磨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恍若他今早亲自检查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