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昭昭有汉,复我河山!
第二百七十一章 昭昭有汉,复我河山! (第2/2页)这哪里是一个从未了解自己之人,该有的眼神?
直至此时此刻,与汉王初见至今之言行举止,历历在目,孔明才骤然惊觉!
假象,都是假象,他在诈我!
这分明就是一个了解自己,甚至了解到了骨子里的人。
他不仅了解我,还了解士元。
通过这段时日相处,坐看庞统处理公务,同他畅谈天下大势。
诸葛亮深知若论政务,自己能处理的比庞统更好,而论军事,庞统则更擅奇谋用计。
内阁学士?军师祭酒!
原来一切早已定下,你我皆在他局中。
可汉王与亮、与士元,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又是如何看出我等腹中韬略,胸中锦绣的?
难道只凭那一盘不堪入目的棋局?
似人似仙,如神如魔!
原来布局算计,还能这般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甚至令入局的自己一无所觉,还在傻乎乎的计划,如何装傻充愣,怎样借机脱身。
若不是得洛阳这封《讨袁檄文》点醒,将汉王十数年来祸乱天下之布局揭露。
孔明都可以想见,无论今后自己想出多少次脱身计划,都绝难成功。
只因汉王恐怕早知自己之才能,假意配合,而自己身在局中,犹不自知。
兄长举荐是假,应梦贤臣是假,下棋取士是假
这一刻,孔明眼前不由浮现,自己踏过九重台阶,步至殿中,初见汉王时,那云雾缥缈间若隐若现的执棋身影。
或许真如兄长所言,此天命所在,大势所趋,只不过是人为的天命,人定的大势。
一人谋国,断炎汉四百年之天命,白衣执子,算苍生一十三载大势!
“老师,您到底哪一句是真,又哪一句是假?
纨绔耶?汉王耶?
忠良耶?篡逆耶?”
此等洛阳朝廷昭告天下之檄文大事,孔明、庞统自不敢擅自处理。
二人各自压下心底因这封檄文,而泛起的波澜,即刻通禀袁术。
大殿之上,当袁术惊讶于二人联袂而来,从孔明手中接过檄文看罢。
袁术:“???”
党锢之祸,是我干的?
黄巾之乱,也是我干的?
秽乱宫闱,挑拨何进、宦官互相杀伐,还是我干的?
十八路诸侯讨董,坑杀袁家满门唔,这个好像貌似,可能,似乎像是我干的?
不是,怎么什么黑锅都往我身上套啊!!!
孔明、庞统侍立在下,只见台上袁公沉默良久,勃然色变!
“胡言乱语,造谣生事!
朕乃大汉忠良,兴汉之业,系于一身,岂受此等污蔑?
这定是朝中有奸佞小人,进朕谗言,污朕名声,构陷忠良,陷害柱石。”
庞统\孔明:“.”
“老师,这朝廷檄文,已广发四海,不知眼下,可如何处置?”
话虽如此,可即便是以庞统、孔明之谋,亦觉此事难办。
他们心间或有良策,可不论是怎样的计策,处理此事,恐也难以尽善尽美。
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流言本就难以遏制,更何况还是朝廷以天子名义所发檄文?
今若强行镇压谣言,只怕反而显得做贼心虚,越传越盛。
可若是放着不管,以这篇檄文的劲爆程度,同样会广为流传,使众人深信不疑。
不想面对此等棘手之事,袁术只是略一沉吟,便轻笑出声。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尔等无需多虑,若我此前于洛阳所谋之事顺遂,想来不日便有人将解铃良方送来。”
庞统\孔明:“.”
他二人只觉难以想象,不愧是提前布局十数年,大汉动乱的祸源之根,就连这种事,老师您都有提前布置吗?
寻常谋士,在敌人用计之后,将计就计。
老师用计,在敌人都还没想好计策之前,就已经将计就计?
与此同时,洛阳。
却说自当日议事毕,众人商议当请刘玄德。
次日夜里,刘繇怀诏,径往刘备府中。
门吏入报,玄德迎出,二人坐定,张飞侍立于刘备侧。
刘备拱手行礼,谓之曰:“太傅深夜至此,必有事故。”
刘繇笑问:“此前陛下命玄德演练新军,以备南征讨袁,不知目下如何?”
玄德脸色愁苦,面有难色,答之曰:
“虽领皇命,然国库空虚,上无钱粮拨付,下无饷银发放。
今兵只募得一万,且战力堪忧,只恐难堪大用,非袁军之敌手。”
“哦?是吗?”
刘繇眸光意味深长,话音陡然一转,“却不知我若奉玄德这许多饷银钱粮,西园新军,可具战力否?”
看着刘繇递来帛书上所书数目,刘备眸光陡然一凛,“朝廷连番大战,国库空虚至此,却不知这许多钱粮,太傅从何而来?”
“此朝中忠义之士,毁家纾难所献!
玄德,你不必管钱粮何来,只说得此钱粮,可能除贼否?”
刘备闻言,心中竟不知作何滋味,国库都空的连一只老鼠都没了,这些朝中硕鼠,却能不声不响之间,拿出这许多钱粮。
可若说他们是硕鼠吧,到了这等关键时候,他们也还算知道要为国家出力,拿出些钱粮来。
这汉室沦落至此,他也不知是喜是悲,只微微颔首,叹了句。
“袁军骁勇,百战百胜,得此钱粮之助,不说能剿除国贼,至少自保有望。”
然而令刘备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刘繇举杯轻啜一口,竟笑问他。
“除不了袁贼,却不知这国中曹贼,玄德除之,可有把握?”
什么!!!
刘备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骇然!
好好好,他就说这群硕鼠怎么转了性子,知道要为国家出力了。
原来是朝中党争夺权!
难怪舍得拿出钱粮!
真真可笑,可叹!
压下心底情绪,刘备面如平湖,故作惊疑。
“太傅,何意?
陛下此前才言,我等当勠力同心,以抗袁为要。
今言除曹,是何居心?”
刘繇直视着他的双眸,笑而不语,只从袖中悄然拿出一卷血字诏书,示之刘备,曰:
“此陛下秘授之衣带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