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方(下)
第二章 各方(下) (第2/2页)姜天北面色一沉,严肃道:“了蝉大师,你这是何意?我等敬你是客!你是来此戏弄我等的嘛?”了蝉大师慈眉善目的笑道:“非也!非也!这都是陛下的意思,我只是个传递的使臣罢了!”
姜宸此时站起身来到姜天北身旁,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道:“父亲,先冷静下!”姜宸又转头对了蝉大师道:“我父王没别的意思,只是这太突然了!要不,容我父王与诸位族长商议后再给出答复?”
了蝉大师笑道:“早就听闻姜国主大儿子气度非凡识大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好吧,贫僧我就答应,给你们三日时间商议!三日后给我答复!”姜宸拱手道:“多谢!”
了蝉大师这时瞧着赵匡笑道:“赵族长!你可是有所疑虑?对了,方才不是说要和平僧比试么?现在又如何?”
巨塔男子赵匡最受不得人激将,钢铸声在整个议事殿响起,肥胖青年兀骨塔连忙堵住耳朵。巨塔男子赵匡怒道:“了。蝉。大。师!!!炼钢决下手没轻重,折手断腿可别怨我!!!”了蝉大师微笑道:“贫僧懂的!走吧,赵族长!”说完,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下有好戏看啦!”“你不是来议事的吧?”“哈哈!”“哎!赵族长此次好像要动真格啦!”“动手归动手,坏了大事可不好!”“是啊!是啊!”石桌上各族长们议论纷纷。
姜宸无奈的摇头,小声道:“赵叔还是这暴脾气!”姜天北瞥了姜宸一眼,看着众人道:“宸儿,等下如果了蝉大师抵挡不住,你得上去拦着赵匡那笨蛋!”姜宸点头道:“宸儿领命!”
姜天北咳嗽一声,高声道:“既然了蝉大师与赵族长愿代表西国与我北国比武!那么,好!请各位移驾太苍环外演武台吧!请!”各族长此时动作很快,纷纷抢先急着出去,倒是少了些派头。
姜宸跟在姜天北身边出了太苍环议事殿,抬头望向远方。炙阳高照,万里晴空,天气挺好!
三日前,北荒,镇北关。
黄沙万里行日晚,孤山雁北入雄关。瀚海尘烟戏诸侯,不见佳人君不还。
入夜,子时,镇北关城楼上。火光忽明忽暗,老兵把头上锈铁盔随手放在城墙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布满青苔的石砖上,举头望着星河璀璨,只觉月色入怀,困意袭上眉头。
此时,城楼上来一名青年士卒,他拿着火把看了老兵一会儿,在老兵刚打起呼噜时,突然一声喝道:“王八羔子!老子都没睡你敢睡?给我醒来!!!”说完一巴掌往头上拍去。
老兵呼噜一哽,鼻子一呛,打了个喷嚏。喷嚏溅了年轻士卒一脸,年轻士卒脸色在黑夜里更黑了,骂道:“混账李老!给爷整干净!”老兵李老这时终于醒了,吓得全身一抖,立马站起身来给年轻士卒敬了个礼,然后抄起已经泛黄的袖子往年轻士卒脸上擦去。
老兵用的力气非常大,把年轻士卒的脸擦的又青又白,还多了一些汗臭味儿。气得年轻士卒一脚往老兵李老屁股后踹去,老兵李老往后一躲,弯下腰一个扫腿往年轻士卒下盘踢去。“哎哟”鬼叫一声,年轻士卒脸朝地,摔得门牙差点崩出来。
年轻士卒费力撑了起来,揉着被弄臭发黑脸蛋,往边上吐了口有血丝的浓痰。委屈道:“李老。。。你是咋发现的?”李老丝毫没有同情他,一大嘴巴子朝他脸上甩来,年轻士卒头盔都被打歪了。
而后破口骂道:“小王你这鬼小子!野了啊!敢戏弄我?你这破衣褂子不用瞧脸都知道!你想再回新兵营捣练个几年嘛?”年轻士卒更委屈了,接着揉有些黑里透红的脸蛋,颤声道:“不。。。想~!”
老兵李老瞧得新兵小王这般模样,心一软,语势稍缓道:“犯了错就要改!你瞧你那熊样!立正站直!不许哭!镇北关没孬种!”新兵小王整理下头盔站直来,把刚流下的青鼻涕甩到边上石砖上,抬起头把眼角泪珠快速收回。
新兵小王委屈的磕巴道:“李。。。老,我下次不敢啦!我刚刚,刚。。。刚!”老兵李老瞧得他这幅熊样,心又是一软,追问道:“刚刚是咋样啊?说清楚点儿!”
新兵小王委屈的努力回想道:“刚刚!张将军跟我说,说今晚可能会有小贼从城内溜走,叫我通知关口城楼的兄弟们!张将军还说不要动刀子,要活的!”
老兵李老左手捻着下巴右手叉腰,自语道:“咦?张将军转性啦?活捉?不是每日清晨强调说连一只蚊子都不可放过么?此事倒也奇怪!莫非那个小贼有重要情报?”说完双眼冒光。
新兵小王看着李老眼神感到有些害怕,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后来在边上偷听到张将军与吴军师的对话,他们猜测那个小贼可能是咱们大将军的儿子!”
老兵李老听得一呆,许久反应过来,连问道:“噢~!原来如此!不对啊。。。?那张将军与吴军师是如何晓得的?”新兵小王绕绕头,不解道:“我也不知啊!”
此时,突突突三声响,三枚小石子接连发出。其中两枚石子射向火把,还有一枚石子射向城墙的锈铁盔上发出叮的一声闷响,锈铁头盔掉下了城楼。新兵小王见手中火把熄灭,心中一紧,高呼:“李老小心!有刺客!”
城楼上另一火把熄灭让这漆黑一片,老兵李老此时在想,是否跑去另一边城楼。又听到新兵小王咋呼,回过神来,把他的头盔拍歪道:“你傻啊!你见过刺客暗器不朝人飞?这应该就是你方才说的小贼了!”
老兵李老接着拍了他身子一下道:“赶紧的小王!快下去!找匹马!兴许还能追个影!”新兵小王回道:“哦!”连忙吧头盔摆正,和李老疯了一般冲下城楼。他俩在城楼下人手点燃根火把,在城门边马棚骑上马,一前一后往黑夜里追去。
追了一会儿,老兵李老借助微弱的火光,看见前方有位骑马男子,他头上带着镇北关制的锈铁盔。老兵老李高呼道:“前方的兄弟请留步!可曾看到一名小贼从关口跑去?”骑马男子听得此言,身体轻微一抖,勒停马匹,头也没回指着右侧一条官道。
老兵李老往后做了个手势,新兵小王连忙跟上。新兵小王策马越过的瞬间老兵李老小声道了一句“就是他!”新兵小王策马直往男子身后冲去,老兵李老紧随其后。男子手握缰绳没动,似乎在等他们过来。
新兵小王近前,右手握着火把往男子背后掷去。男子头也没回,侧身一躲,火把丢了一空。这时新兵小王伸出右臂往男子腰后碰去,男子在小王近身的刹那右手在马背上支起整个身体,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朝新兵小王缰绳挥去,并且在这瞬间左脚还踢中了小王马儿的屁股。
完成动作后男子漂亮的坐回马背上,只听得“啪”的一声,新兵小王左手握起断了的缰绳,上半身失去平衡往后栽去。还好马镫勾住了新兵小王双脚,不至于让他直接坠落马匹。而后漆黑的夜空里,传来一声凄惨的鬼叫,惊起远处林中飞鸟。
老兵李老抓住机会,在男子刚坐回时,从马背上跳出,伸出双手朝男子抓去。男子反应不及被扑下马,两人在官道上一滚,进了杂草丛中。男子率先爬起,摘下头盔无奈道:“你先瞧瞧我是谁?”
老兵李老此时也爬了起来,借助月光瞧得真容后一呆,惊道:“是你。。。?”趁着老兵李老发呆时,男子抄起头盔对着他脑袋瓜就是一下,听声响后老兵李老倒在男子脚边。
男子啐了声,从口中吐了根青草,不满道:“是什么是!傻帽!”而后把老兵李老身上衣服扒了个精光穿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向远方闪烁的星辰,嘀咕道:“我费了老大功夫才跑出来,你可别死啊,哥们!”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位只剩红裤衩的中年男子。
三日前,楚国境内,无名荒山,万年槐树。
有队身着白衣的将士在山间小道上缓慢而行,他们边走边向小道左右丢撒着什么,只见空中飘起无数黄纸片,被微风吹散在荒野天地间。这队白衣将士们神情庄重,在队伍中央有一大木车,两边有一队身材健硕的抬棺将士,大木车上放有一口九人合抱的青铜棺,上面雕有九龙环绕一凤,凤在青铜棺盖正中挥展双翅。
队伍最前方有匹肥润的黄骠马,其上坐有一名戴青蟒头盔的魁梧男子。该男子抬头看着远处天边,回过身儿对后面将士们督促道:“你们动作快点儿!这天儿不太好,等会落雨了就更不好走了!”
说完看向前方山间小道自语道:“那位也真是的!楚国死个人整这么隆重干啥?真是奇了!”不一会儿,到了荒山山脚下。这儿有一凹陷数十丈的不规则圆形大地洞,大地洞表面看上去还算平整。大地洞正中长有一颗枯萎的巨大槐树,大槐树高二十余丈,盘根错节,看起来甚是稀奇。
青蟒头盔男子挥手止步,回头对身后白衣将士们道:“就是这儿啦!除抬棺将士外,其余人想办法把这里弄出道来,好让青铜大棺能平稳下去!”身后白衣将士们回道好,然后立马行动起来。
弄至暮时,愁云渐起,成片笼罩山野。天空下起灰雨,泥土被雨水不断冲刷,往大地洞表面流淌。戴青蟒头盔男子高声道:“再快点儿!”过了一段时间,一名白衣将士高呼道:“大人!整好了!可以放下来了!”
青蟒头盔男子高声道:“放棺!”白衣将士们在新弄的小道上开路,抬棺将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大木车推到下面,并合力将巨大青铜棺抬出,平稳放入一挖好的泥坑里。
青蟒头盔男子暗自点头,心想搞定了,这又脏又晦气的活儿终于结束了!忍不住“喔!”的大呼一声。下面白衣将士听到,其中有一位将士道:“大人!好像还少一个步骤!验棺!”
青蟒头盔男子高声回道:“好!那你们开棺验一下吧!”那名白衣将士指挥边上抬棺将士过去,将士们费力打开雕有凤凰图案的青铜棺盖,其中一名将士伸出头往里面看了看。该将士脸色变得奇怪,转过身来对坡上的青蟒头盔男子高呼道:“大人!什么都没有!”
青蟒头盔男子闻言觉得奇怪,高声回道:“什么什么没有?”那名将士立马高呼道:“就是空无一物!不光人没有,啥宝贝也没有!”
青蟒头盔男子这下反应过来了,立即策马下了小道坡,走向那名男子边把他拉开往青铜棺里看去,这回他彻底懵了。青蟒头盔男子双手抓着头盔,仰面高呼道:“怎。。。会这样!不!!!”
另一边,江边,小道,入夜。
到了木棺边,青衫男子右手轻颤,伸出手去抚摸棺盖,呼出一口气道:“抱歉。。。!我来迟了!”这时,风起云涌,江边落起细雨。雨水在青衫男子面具上划落,男子右手把银制面具拿下,露出一张布满雨水的英武面庞。他将面具随手丢在一旁,双手趴上去抱紧木棺,背部连续起伏。
追影走上前去,右手轻按在男子背上没有言语。好一会儿,男子双手离开木棺,捡起一旁的银制面具,戴在脸上。青衫男子轻声问道:“之前叫他们准备的工具,准备的怎么样了?”
追影回道:“主上!之前叫小的们准备的竹筏早已制好,现在是否要用?”青衫男子道:“是的,让他们把竹筏拖过来!”追影小跑过去指挥那群黑衣人。
江边,夜深,雨停,一轮新月高挂其上。一主一仆站在岸边,望着江上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竹筏。那艘无帆竹筏上还绑着一口木棺。追影望着那艘竹筏愣道:“主上!这样真的好么?”
青衫男子的视线似乎穿越这条大江,进入更加辽阔的领域,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色水域。青衫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方道:“你曾说,定要游遍九洲四海!如今实现了,你看得到嘛?这次请你耐住性子,很快就能再相见。。。!”最后一句呢喃,连他自己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