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春闱!
第十九章春闱! (第2/2页)江昭精神大振。
这一题有意思。
既得有大局观,又得切实可行。
切实可行,这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都是一头抹黑。
从未观政,何谈治政?
也正因此,江昭非常喜欢。
越是难,就越是容易让他拉开与别人的差距。
否则,五年观政,岂不白干?
“臣对:臣闻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兵者国器,器利国威。
今江淮潦灾,饿殍塞途;西北烽警,戍卒寒衣。此二患并起,若筑堤壅川,水溢必溃;若剜肉医疮,疮痍愈深。臣谨稽旧典、酌时宜,条陈三策以对。
其一,安民在急,可疏江淮之壅滞。仿耿许以......
其二,铸嘉祐之隆平.......
其三,西北之边备......
民瘼不恤,则边烽虽靖而国本摇;兵备不修,则仓廪虽实而外侮至。若行常平、屯田、市易三策,则江淮流民化为编户,西北戍卒皆为锐士;更以中枢统筹、御史监察为纽......”
号舎,唯余作答的沙沙声。
一张卷子答满,江昭吹干墨迹,长长舒了口气。
一摸额头,已然大汗淋漓。
相比起其他举子,他的作答好就好在切实可行,这也是观政五年的优势。
那些没有真正治理过的举子,太容易把事情理想化,无一例外!
这也是策论几乎拉不开太大差距的缘故。
往年的策论,考官几乎都是挑挑拣拣,勉强选一些不那么理想化,又不失大局观的策论排在前列。
江昭又一次斟酌起了语句,连着修改了两三遍,再答策问。
翌日午时,江昭不急不慢的交卷。
第二场既过,科考事宜已经过了七七八八。
第三场的论、判、诏、诰、表,含金量甚至还不如第一场的帖经墨义。
也因此,这一场举子往往是走个过场。
当然,哪怕知道第三场含金量不高,江昭也并未有半点松懈。
这是态度问题。
这种题,几乎不可能拉开什么差距,江昭也就中规中矩的答题。
于是乎,历经九天六夜,三年一度的春闱大试,就此完毕。
举子考完,收卷弥封,誊录对照,押送朱卷,呈递内堂,也意味着考官的工作正式开始。
往后的阅卷过程,门道可不少。
这一次,十七位考官,翰林院出两人,科道两人,六部十三人。
这些考官,几乎都是三鼎甲亦或是庶吉士,学识渊博,相当不凡。
而这一次的主副考官,来头更是不小。
主考官欧阳修,添为刑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妥妥的正二品大员。
此外,欧阳修还是这一代的文坛领袖,仕林声望斐然。
一般来说,春闱主考官与副主考官是正二品大员与正三品大员相搭配。
这一次,因礼部尚书韩章尚未入京的缘故,其举荐了丁忧完毕没多久,官复原职的礼部左侍郎王尧臣为副主考官,官家欣然应允。
副主考官王尧臣,添为礼部左侍郎,银青光禄大夫,正三品大员。
无论是欧阳修,亦或是王尧臣,都是仕林声望上佳的人物。
二月十日,大吉。
以主考官欧阳修与副主考官王尧臣为首的十七名考官,于至圣先师像前烧香,行三叩九拜大礼。
其后,一齐盟誓:文章优劣为据,绝无偏私,寒门贵胄,试卷弥封,皆以才学取士,锁院期间,不通书信,不会私客,杜绝请托。若有负圣托,徇私舞弊,甘受天谴。倘违此誓,人神共戮,子孙不昌。
这都是老规矩,欧阳修与王尧臣都是官场老油条,哪怕两人此前都并未主持过春闱,却也并不影响两人熟悉流程。
该走的流程走完,主考官欧阳修开始谈起取士要求,以及相对重视什么样的卷子。
这也不稀奇,几乎历任考官都有自己的偏好,以此相对倾斜排名。
但无一例外,起码不能太过假大空。
这些卷子,可都是要呈递官家检验,要是官家察觉取士的质量不高,那就得让人重新批卷,考官也会受到惩罚。
也因此,不管考官相对的偏好是什么,起码卷子的整体质量不能差。
欧阳修强调了几个点:言之有物,字迹简洁,经世致用,言简意赅。
也即要说事要说到正点上;反对浮华的骈文,青睐于简洁质朴的文章;重视实用之学,策论部分需结合时政,提出切实可行的对策;文章不要写的太啰嗦。
欧阳修说得差不多,王尧臣又补充了一些要求,主要是着重于一些常规的避讳,特别是圣人名讳,一旦有人冒犯,无论文章怎样的好,通通不取。
历年都有一些不注重细节的人,落败于此。
如此,正式开始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