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二虎:爹你咋捡了个娘们回来
435、二虎:爹你咋捡了个娘们回来 (第2/2页)东村田老赖带了好些人,拿着棍棒堵在村口呢!说咱们靠山屯藏了他家新媳妇,不交人就要砸村子!”
院里的大奶奶和沈知霜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
周采薇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碗都拿不稳了,眼泪又涌了出来,看向陈光阳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哀求:“陈大哥……”
陈光阳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
他还没去找田老赖算账,对方倒先打上门来了!
“哼,来得正好!”陈光阳冷笑一声,对王大拐道,“王叔,你去召集一下村里的壮劳力,抄上趁手的家伙,但先别动手,听我招呼。
另外,打电话给县里面的李卫国,就说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持械冲击靠山屯,意图强抢民女,请他带人来维持秩序!”
“好嘞!我这就去!”王大拐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陈光阳转身回屋,看着惶恐不安的周采薇,语气沉稳有力:“采薇妹子,别怕。
到了靠山屯,他田老赖就翻不了天!你安心在这待着。媳妇,照顾好她和大奶奶。”
“我倒要看看,这东风县的地界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完,陈光阳大步流星地朝村口走去,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
沈知霜看着丈夫的背影,又看看瑟瑟发抖的周采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安抚道:“妹子不怕,有光阳在,天塌不下来!”
陈光阳走到村口,就皱起了眉头。
对面阵势不小。下河湾乡东村的男人几乎倾巢而出,锄头、铁锹、镰刀,甚至劈柴的斧头都攥在手里,眼神里混杂着愤怒、被煽动起来的愚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为首一人,正是那绰号“田老赖”的田有富。
他矮壮敦实,脸上横肉虬结,一件油腻腻的棉袄敞着怀,露出底下一件分不清颜色的线衣,叉腰而立,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咆哮喷溅:
“陈光阳!好!你他妈的是个猛人!老子承认!”
田老赖声音嘶哑,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劲儿。
“东风县谁不知道你?扳倒李宝库,掀翻刘富贵,连田书记那棵大树都让你撅了根!你牛逼!”
他猛地踏前一步,身后的东村人群也跟着躁动起来,像被惊扰的蜂巢。
手里的家伙下意识地握紧了些,发出杂乱的金铁交鸣。
“可你给老子看清楚喽!”田老赖赤红着眼睛,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光阳的鼻尖。
“今天这事儿不一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一样!看见没有?我们东村一百多号带把儿的爷们儿都在这儿了!
周采薇那小娘们,她爹娘白纸黑字按了手印,收了老子的钱粮,那就是我们老田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凭啥扣着人不给?你靠山屯凭啥管我们东村的家务事?!”
他喘着粗气,猛地拍打着自己厚实的胸膛,砰砰作响,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挑衅:“来啊!你不是猛吗?你不是有枪吗?照着这儿打!对着我们这一百多号脑袋打!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杆枪能打死我们几个人!
你有种,今儿就把我们这一百多口子全撂倒在这靠山屯的村口!
剩一个活着喘气的,老子爬也要把周采薇背回去!看见没?就我们这阵仗,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他妈怕谁?!有种你就开枪!”
最后那句“有种你就开枪!”几乎是吼出来的。
带着破音,在空旷的村口回荡,瞬间点燃了东村人群压抑的情绪。
人群里爆发出嗡嗡的应和和粗野的吼叫:
“对!还我们媳妇!”
“靠山屯欺人太甚!”
“田老大说得对!跟他们拼了!”
“抢人!”
群情激愤,如同被点燃的干柴。
几个愣头青在田老赖的眼色和言语刺激下,热血上头,挥舞着锄头铁锹就往前涌,试图冲破那无形的界限。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喧嚣的空气!
不是朝向人群,而是斜斜地射向村口不远处的老槐树枯枝。
子弹呼啸着打断了一截手臂粗的枯枝,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所有躁动的心脏上。
往前涌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摁住,瞬间僵滞。
前排那几个刚迈出步子的愣头青,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高举的锄头停在半空,腿肚子都在打颤。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硝烟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还有人们粗重压抑的喘息。
陈光阳缓缓放下枪口,再次指向地面。
他的眼神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冽,扫过对面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最后定格在田老赖那张由疯狂转为惊愕的脸上。
“田有富,”陈光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煽动人命填坑,你就这点本事?周采薇爹娘收你的钱粮,那是他们的事,跟周采薇本人愿不愿意嫁给你那傻儿子,是两码事!
大清早亡了!买卖人口,强抢民女,按新国家的律法,够你吃枪子的!”
他顿了顿,向前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对面的田老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想试试我这枪是真响还是假响?想试试我敢不敢崩了你这个带头闹事!目无法纪的泼皮无赖?你可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田老赖嘴唇哆嗦着,陈光阳的眼神让他脊梁骨发凉。
他敢聚众,敢耍横,就是仗着法不责众的心理。
赌陈光阳不敢对这么多平民百姓真开枪。
可刚才那一枪,那撕裂空气的爆响和打断枯枝的精准,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
眼前这个人,是连县委书记都敢扳倒、敢单枪匹马闯赌场抓悍匪的主儿!
他田老赖再横,脖子硬得过枪子儿?
“你…你少唬人!”田老赖色厉内荏地强撑,声音却明显低了八度。
“我们…我们是来接自己家的人…犯…犯哪门子法?”
“犯哪门子法?”陈光阳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聚众冲击他人住所,持械威胁,意图暴力抢夺妇女,哪一条不够把你们这些带头的送进去蹲几年?!
田有富,你当现在是旧社会你田家一手遮天的时候?我陈光阳今天把话撂这儿,周采薇,我靠山屯护定了!谁敢动她一根指头,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就在这剑拔弩张,东村人群被陈光阳气势所慑,进退维谷。
而田老赖骑虎难下之际,靠山屯方向也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
“陈大哥!”
“光阳兄弟,我们来了!”
“东村的,想干啥?!”
只见王大拐一马当先,手里拎着一柄沉重的铁叉。
身后跟着二埋汰、三狗子,还有闻讯赶来的靠山屯几十号青壮劳力。
他们虽然手里拿的多是扁担、木棒、镰刀,远不如对方人多势众,也缺乏统一的武器。
但此刻个个脸上带着同仇敌忾的怒气,目光坚定地聚集在陈光阳身后。尤其是王大拐。
他经历过跟着陈光阳斗李宝库、查供销社,胆气壮了不少,此刻瞪着田老赖,恨不得生吞了他。
“田老赖!你个王八犊子!欺负人欺负到我们靠山屯头上了?采薇姑娘是自己逃到我们这儿的,不是我们抢的!你们田家用下作手段逼婚,还有脸来要人?”
王大拐的怒吼给靠山屯的壮劳力们注入了勇气,纷纷出声附和:
“对!丧良心!”
“想抢人?先过我们这关!”
“当我们靠山屯没人了?!”
两方人马在村口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一边是人多势众但被陈光阳一枪震住、又被靠山屯突然出现的抵抗弄得有些懵的东村人。
另一边是人虽少但同仇敌忾、有陈光阳这根主心骨支撑的靠山屯队伍。
空气再次绷紧,仿佛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爆混战。
田老赖眼珠子乱转,他看到靠山屯人出来了,虽然人少,但有陈光阳在前面顶着,还有那杆要命的枪,真打起来,自己这边就算能赢,也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主要的目的是抢回周采薇,可不想把命搭上。
但他也绝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退走,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陈光阳!”田老赖咬着牙,试图找回点场子。
“你靠山屯再横,能护她一辈子?你能天天端着枪守着?老子今天认栽!
但这事儿没完!她周采薇生是我们田家的人,死是我们田家的鬼!她爹娘收了钱粮,这账,跑不了!兄弟们,我们…”
他正要喊出“撤”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却又不甘心,话锋一转。
“…我们就在这儿守着!看你们能把她藏到几时!有本事你们靠山屯的人永远别出这个门!”
他这是要耍赖皮,打算围村了。
这招虽然下作,但确实有效。
东村人一听不用拼命,只是围着,顿时松了口气,又蠢蠢欲动起来,重新围拢,摆出一副长期对峙的架势。
靠山屯这边则气得够呛,王大拐等人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真冲出去跟一百多号人开打。
陈光阳眉头紧锁。
田老赖这一手确实恶心人。
他不能真开枪扫射,那会酿成大祸。
可被这样围堵,靠山屯的生产生活立刻就要瘫痪,刚起步的蔬菜外运、硫磺皂运输都会受阻。
时间一长,人心也会浮动。
就在陈光阳飞速思考对策,王大拐等人急得跳脚。
田老赖脸上刚露出一丝阴险的得意笑容,准备指挥手下人散开围堵村口道路时……
远处好几辆吉普车碾压泥土路的声音传来!
陈光阳心中一松。
是李卫国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