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雕到手
440、雕到手 (第2/2页)陈光阳的身体被带得在狭窄的平台上东撞西碰,碎石簌簌落下。
他死死咬着牙,任凭手臂被勒得生疼,任凭身体被拉扯撞击,就是不放手!
他知道,只要松手,前功尽弃!这只雕王一旦脱困,再想抓住它难如登天!
“拉!三狗子!别停!!”陈光阳再次怒吼,声音带着血腥味。
崖顶的三狗子脸红脖子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唇被咬出了血。
每一次雕翅膀的扇动都让绳子剧烈抖动,几乎要把他拽下去。
但他脑子里只剩下陈光阳的命令:“玩命拉!”
他用脚死死抵住地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寸寸,一尺尺地向上收着绳子,将陈光阳连同那只挣扎的巨雕,一点点从裂谷深处拖上来!
虎头雕的挣扎越来越狂暴,金色的眼瞳里燃烧着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它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强、如此难缠的“猎物”!
钢丝索深深勒进它爪踝的皮肉,每一次挣扎都带来剧痛,反而让它更加疯狂。
它开始用尖喙狠狠啄击钢丝索和精钢夹口,发出密集的“铛铛”声。
陈光阳被越拉越高,已经能看到崖顶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雕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翅膀扇动带来的气流冲击。
他看准一个雕因剧痛而动作稍缓的瞬间,左手依旧死死拽着套索末端,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这是他出发之前专门找程大牛逼配出来的迷药。
出发前,陈光阳把它小心包好,搓成几个小团,外面裹了一层兽脂。
他飞快地咬开油纸包,捻出一小块混着兽脂的药团,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精准地砸向雕因为狂怒而张开嘶鸣的鸟喙!
药团准确地飞入雕的口中!
猛禽的嘶鸣戛然而止,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物噎了一下。
它本能地甩头想吐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但这一下干扰吸引了雕大部分的注意力,也让它吸入了一些粉末,挣扎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和不协调。
就是这短暂的迟滞!
陈光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借着三狗子向上拉拽的力量,猛地从裂谷边缘翻身跃上崖顶!
他落地一个滚翻卸去冲力,半跪在地,双手依旧死死握着钢丝索,发出雷霆般的吼声:
“过来!!”
三狗子见状,也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双臂再次奋力一收!
“嘎!”虎头雕发出一声不甘、愤怒又带着一丝惊悸的长鸣。
巨大的身躯终于被这股合力完全拖拽着,轰然摔落在崖顶的空地上!
尘土飞扬!
雕落地瞬间,爆发出最后的、最猛烈的挣扎!
利爪狂抓,翅膀疯狂扑打,碎石乱飞,尘土弥漫!
三狗子被这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开那致命的翅膀拍打范围。
陈光阳却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
他躲开尖锐的喙啄和利爪的抓挠,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压在雕剧烈挣扎的背部!
他用自己的体重死死压住雕的翅膀根部。
那是它们力量的源泉!
此刻套索已深深嵌入雕爪,无需再拉。
他双手如铁钳般闪电般伸出,死死抓住了雕的两只翅膀根部关节,用尽全身力气向中心锁死、下压!
“拿绳子!捆它的翅膀和爪子!”
陈光阳冲吓傻了的三狗子吼道,他的声音嘶哑,额头青筋暴跳,整个人如同在和一头洪荒猛兽搏斗,全身肌肉都在剧烈颤抖。
三狗子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抓起剩余的登山绳,哆嗦着扑过去。
他避开雕疯狂扭动的头部和乱蹬的爪子,在陈光阳的吼声指挥下,用绳索飞快地在雕的翅膀根部和大腿关节处缠绕、打结。
雕的力气太大,好几次差点挣脱,全靠陈光阳用身体死死压制住它的核心发力点。
两人合力,如同驯服一条暴龙!
绳索一道道收紧,将那双威猛的翅膀牢牢束缚在身体两侧,将那双足以撕裂野狼的利爪也紧紧捆在了一起。
虎头雕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迟缓,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药效上涌带来的迷离。
它的唳鸣也变成了低沉的、断续的呜咽。
程大牛逼的药开始在它体内发挥作用。
当最后一根绳索勒紧打上死结,陈光阳才像虚脱一般,从雕身上滚落下来。
仰面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大汗淋漓。
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手臂上被钢丝索勒出的血痕和搏斗中刮擦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三狗子更是直接瘫软在地,浑身像散了架,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不停地颤抖。
脸上又是尘土又是汗水,还有一点被碎石划破的血迹,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
两人身边,那只威猛绝伦的天空霸主虎头雕王,此刻被捆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粽子。
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飞行和爪牙之利,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
它油亮的羽毛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但那双即使被药物影响依旧锐利的黄金瞳,依旧死死地瞪着陈光阳,燃烧着不屈的怒火。
山风吹过,卷起崖顶的尘土和几片落叶。
裂谷深处,仿佛还回荡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的回音。
陈光阳喘息稍定,挣扎着坐起身,看着眼前这只即便被俘也依旧散发着桀骜不驯气息的巨雕。
眼中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片凝重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伸手,轻轻拂去雕羽翼上沾着的一小块苔藓。
“哎我操,终于成了。”
秋风刀子似的刮过靠山屯外莽莽苍苍的山林,卷起枯黄的落叶扑打在陈光阳和三狗子身上。
两人瘫在裂谷边缘的冷硬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浓浓的白气,肺里火烧火燎。
身边,那只被钢丝索与麻绳捆得如同粽子、覆盖着珍贵虎纹斑斓羽毛的庞然大物,正用那双熔金淬火般的锐利眼瞳死死盯着陈光阳,里面翻腾着不屈的野性与穿透骨髓的怒火。
每一次挣扎,哪怕被药物压制得有些昏迷不堪,那强健翅膀的微弱扑腾和铁钩般的喙开合。
都带着猛禽之王陨落后的滔天恨意,看得一旁的三狗子心胆俱寒。
“光…光阳哥,”三狗子牙齿打颤,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这玩意儿…真不会把咱俩生啃了吧?”
陈光阳没立刻答话,他缓缓坐起身,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岩石磨破,渗出的血痕混着泥土草屑,凝固在秋日冰冷的空气里,手上更是布满了绳索勒出的深紫淤痕和冻裂的血口子。
他只是疲惫地摆摆手,目光沉凝地扫过雕王,那目光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弄结实点,别半道让它挣开了。”
他脱下身上那件还算完好的厚实外衣,
仔细地、一层层裹在雕王头上,隔绝了那锥子般的视线,也让它安静了些许。
两人合力,又加固了好几道绳索。
回程的路,拖着这样一个几乎耗尽灵魂才捕获的活“战利品”,比来时攀登“鬼见愁”更加漫长十倍。
沉重的雕王被两人用坚韧的木杠抬着,每一步都深陷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山路上。
直到夜幕完全笼罩山林,靠山屯稀疏昏黄的灯火才在视野尽头浮现。
陈光阳没惊动任何人,和三狗子连夜弄了个笼子。
第二天日头高悬时,一个临时赶制、却异常坚固的橡木笼子出现在陈光阳院中。
笼条是碗口粗的硬木,缝隙处用粗铁丝密密麻麻缠绕加固,正面留了个小门,上面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黄铜大锁。
陈光阳仔细检查过每一处接榫,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和三狗子一起,用极其小心的动作,连拖带扛,将依旧蒙着头、被绳索束缚的雕王挪进了这个特制的囚牢。
然后再将其搬到了挎斗摩托上。
陈光阳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妈的,用雕王换卡车,上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事儿啊!
那四辆大卡车,眼瞅就要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