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雪夜谋策暖情助力
第557章雪夜谋策暖情助力 (第2/2页)女使者捧着漆盒的手微微发颤,她忽然福了福身,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格外清亮:“司徒夫人说,等打赢了,她亲手给咱们做桂花糕,管够。”
议事厅的门被风撞得轻响,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露出半轮冷月。云逸展开那封信,司徒夫人娟秀的字迹里,藏着句被泪水晕开的话:“愿孩子们再不用见血。”他将信纸按在案上,抬头时,眼底的火焰已烧成了一片沉静的光。
使者摘下腕间那串银丝手链,指尖在第三颗星纹银珠上轻轻一转,珠内藏着的薄纸便簌簌展开。纸上的字迹用清水蘸着特殊墨汁写成,唯有泼上茶水才显形——此刻她正将茶杯里的余沥缓缓倒在纸上,司徒兰的名字在水渍中渐渐浮出来,像朵在水里绽开的白梅。
“司徒姑娘绣的那面信号旗,阁主很是喜欢。”使者的声音压得极低,鬓角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前日阁里的紫藤架断了,她亲手搭了新的,说等你们来了,就在架下煮茶。”她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半片风干的紫藤花,“这是阁主特意留的,说带着它,进海阁时侍卫不会拦。”
司徒兰接过锦囊时,指尖触到使者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她忽然想起去年冬日,这位使者披着满身雪闯进客栈,靴底还沾着边关的冻土,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密信,生怕墨迹被雪水晕开。
云逸在一旁看着那半片紫藤花,忽然笑了:“看来阁主是算准了我们会去。”他转头对使者拱手,“既如此,便叨扰多日。后厨刚炖了新酿的梅子酒,不如尝尝?”
使者本想推辞,却被司徒兰半拉半拽着往内院走。廊下的灯笼被风掀起一角,照见她耳尖微红——上次来送密信时,她还板着脸说“清月海阁从不喝杂家酿的酒”,此刻手里却被塞了个温酒的锡壶,壶身烫得能焐热掌心。
入夜后,使者站在窗前,将今日见闻写在薄纸上。她没有用墨,而是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这是清月海阁最高级别的密信。血字落在纸上,像极了司徒家族徽记上的朱砂。写完最后一笔,她将纸卷成细条,塞进那串银丝手链的中空银珠里,轻轻旋紧。
窗外,司徒兰正与云逸在月下对弈。棋子落盘的脆响里,夹杂着她低低的笑:“听说清月女帝的凤袍上,绣着七十二种紫藤花?”云逸应道:“不止,每朵花的蕊里都藏着颗夜明珠,夜里走路都不用点灯。”
使者望着那轮圆月,忽然觉得这暂留的几日,倒像是偷来的时光。她抬手摸了摸手链,银珠里的血信正静静躺着,等明日晨光初现时,便会踏上归途。而信的末尾,她悄悄添了句没敢说的话:梅子酒不错,比阁里的冷茶暖多了。
清月海阁的灯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女帝正坐在紫宸殿批阅奏折。案头堆着各大家族的异动报告,其中司徒家族那本最厚,每页都用红笔圈着重点。她随手翻开,看到使者传回的血信时,指尖在“暂留”二字上停了停,忽然对侍立的宫女说:“把西暖阁的紫藤花炭取些来,送过去。”宫女愣了愣:“陛下,那是您冬日才用的……”“送去便是。”女帝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的紫藤架早已落尽了叶,“告诉他们,就说……炭是暖棋用的。”
炭盆很快送到时,云逸正落下最后一子。司徒兰笑着认输,转身便见使者捧着个红泥小火炉进来,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她脸上的冰霜都化了些。“女帝陛下赏的。”她把火炉往桌边推了推,炭香混着紫藤花的清冽,在暖阁里弥漫开来。
云逸看着那跳动的火光,忽然明白使者为何肯留下——有些温暖,原是比密信更让人记挂的。
清月帝国的澹台、凌云、司徒三大家族,恰似三棵盘根错节的千年古榕,根系在地下交织缠绕,枝叶却在高空争逐阳光。树皮上布满岁月刻痕——澹台家族的青铜纹章在祠堂烛火下泛着冷光,凌云家族的飞鹰旗在猎猎风中作响,司徒家族的玉印上凝着三代人的体温。它们扎根在帝国的土壤里,每一寸年轮都浸着权谋与传承,仿佛从开国时便立在那里,与宫殿的琉璃瓦、城墙的青砖石一同见证了王朝更迭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