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江湖风云 砥砺前行
第564章江湖风云 砥砺前行 (第1/2页)窗外的雪又大了些,将藏经楼的飞檐染成白色。云逸伸手按住舆图上“望海国”三个字,指腹下的墨迹仿佛带着血腥味。他忽然想起独孤战临走时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对江湖的向往。或许这就是江湖,有人选择远行,有人选择坚守,而无论哪一种,都得在风雪里站直了,哪怕脚下已是万丈深渊。
利益二字,像把生锈的钝刀,在各门派心口锯了几十年,裂出的缝里早就积满了陈年的怨。就说青岚盟和苍云派,当年为了争夺黑风岭的矿脉,愣是杀得血流成河,盟主们在武林大会上碰杯时,杯沿都在抖——那不是怕酒烫,是恨得牙痒。要不是黑衣人举着骷髅旗杀进洛阳城那天,各派掌门亲眼看见自家祠堂被烧得只剩断梁,这些人怕是还在为谁该坐武林盟主的首位吵得面红耳赤。
可就算捏着鼻子凑成了同盟,暗处的算盘照样打得噼啪响。上个月在望月楼议事,百草堂的堂主揣着袖炉听了半宿,临了只丢下句“药材紧张,弟子们得先顾着救人”,转身就给黑衣人送去了三车金疮药;还有那擅长机关术的天机门,明着给联盟造了十架连弩,暗地里却留了后门——据说黑衣人摸到联盟粮仓时,那些机关锁跟纸糊似的就开了。这些人精着呢,脚踩两条船,白天在城楼上挥剑喊“保家卫国”,夜里就对着黑衣人使者的密信盘算:“要是你们真占了天下,我这门手艺能不能混个御用工匠?”
黑衣人原本把这盘棋看得明明白白。他们算准了各派心不齐,先派死士烧了青岚盟的藏经阁,再用重金收买天机门的少门主,连哪日哪时攻哪座城门都标在了羊皮卷上。哪成想,三月初三那场雨下得太急,他们埋伏在护城河底的炸药被泡了水,原定三更的偷袭拖到了五更;更邪门的是,苍云派那个平日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师妹,竟凭着祖传的相面术看出了天机门少门主印堂发黑,缠着师父搜出了密信。就这么一环错,环环错,等黑衣人举着刀冲到联盟总坛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内应开门,而是各派弟子早就架好的滚石和热油。
如今黑衣人缩在黑风岭舔伤口,盟主们坐在议事厅里,看着墙上那幅被箭射穿的舆图,谁都没说话。但明眼人都瞧得见,青岚盟盟主摩挲着茶杯的指节泛白——那杯子上的裂痕,还是当年跟苍云派掌门抢茶壶时砸出来的。等开春雪化,怕是又该轮到他们自家的刀,对着自家的人了。
墙头草般的人物,在这江湖里从来就像夏夜的萤火虫,密密麻麻缀满枝头。他们的山门多半修在不起眼的山坳里,弟子们练的功夫够不上顶尖,手里的产业也无非是几亩薄田、两间药铺,风一吹就晃悠。就像青竹谷的人,去年还捧着礼盒给苍云派贺寿,见黑衣人占了半座洛阳城,转头就把苍云派的路引卖给了对方;等到联盟军收复失地,他们又连夜在谷口插满联盟旗,派弟子跪在路边递降书,头磕得比谁都响。
“活下去”三个字,被他们嚼得只剩碎渣。见着甲派的人腰悬宝剑、前呼后拥,就忙不迭凑上去递上自家酿的梅子酒,说“久仰贵派威名”;转头撞见乙派的高手踏马而过,又立刻躬身让路,捧出刚采的新茶,笑称“早闻壮士手段,愿效犬马之劳”。他们的剑佩在腰间晃荡,看着像回事,实则连剑穗都系不牢,真遇上事了,第一个解剑投降的就是他们。
可那些不战而降的门派,就成了扎在肉里的刺。就说落霞派,当年靠着联盟的扶持才在雁门关站稳脚跟,黑衣人刚围了三天城,掌门就带着全派弟子跪在城门楼子上,把联盟给的粮草、兵器全献了出去,连供奉的祖师画像都换成了黑衣人的骷髅旗。更龌龊的是百草堂,前几日还在联盟账上领药材,转头就给黑衣人熬制迷药,要不是药童良心发现偷了药方报信,联盟军怕是要折在自家营地里。
武林盟的密令传得悄无声息,像初春的冻雨,落在瓦上没声,却能渗进砖缝里。负责执行的弟子都换上了灰布短打,腰间藏着淬了麻药的银针——对付这些软骨头,不必动刀,按住了捆进麻袋,丢去南疆的瘴气林让他们“思过”,也算留了条命。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线,自有专门的人手去拔,就像掐灭灶膛里的火星,得趁它没燎原时下手。
送走独孤战后,云逸站在廊下看雨。檐角的水滴串成线,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像极了那些墙头草门派的嘴脸。他想起独孤战临走时的背影,腰杆挺得笔直,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有人为了道义死磕到底,有人为了自在浪迹天涯,就算落得满身伤痕,也比那些蜷在壳里、连风都怕的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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