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啊?(5k)
第215章 啊?(5k) (第1/2页)随着时间推移,京都很快便已入夜。檐角灯笼次第亮起,晕出一片朦胧暖光。
崔元成自然如约引着杜鸢去往今夜各路山头的聚会之所。
就是这场景倒有些出乎杜鸢意料,他本以为,这般多山头修士齐聚的场合,无论如何也该是超乎寻常的模样。
不说该是哪家修士半为显能、半为炫耀才祭出的秘境或法宝空间,至少也该是远离尘嚣的神仙洞府之流。
可崔元成却径直将他引向了闹市。望着眼前灯火阑珊的街巷,杜鸢不由得一怔,这和他预想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崔元成见杜鸢忽然驻足,不由得好奇回头:
“先生为何停下了?”
先前那小童并未跟来,被他留在了府中。今夜按理该无甚危险,可“按理”终究只是理论,这般鱼龙混杂之地,崔元成实在不愿让一个孩子涉足。
杜鸢摇了摇头,含笑道:“我原以为,该是更奇绝些的去处才对,比如某座隐秘秘境,或是哪位修士的法宝里。”
闻言,崔元成笑了笑:
“您说的这些,从前倒也常见。可如今这世道,先不说这般做法太过浪费,关键是真搬出来了的话,谁敢去呢?”
想当年在那个大世之中,修士们聚会、论道、交易的去处,真是千奇百怪。
有藏于九幽之下的,有悬在九天之上的,还有隐在一粒沙尘里的。
崔元成甚至曾跟着自己的先生,去一只老蟾蜍的腹中赴过宴。
那时候的天地,当真是无论何种都在百花齐放。
只可惜啊崔元成望着眼前的人间烟火,心头不由得泛起一声轻叹。
李拾遗、三教祖师、百家先贤,还有那些叱咤一方的大神们.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最终还是没能挡住那场灭世大劫。
杜鸢并不知道崔元成此刻正追忆往昔的辉煌,他只对那句“谁敢去”深有同感——确实合理。
就他眼下所见,京都这些修士,彼此间本就多有提防。
这般境况下,自然是选个不易被人暗中算计的去处才稳妥。
“不知如何入场?”
“您跟我来便是了。”
崔元成本也只是从长辈口中听过这处所在,却还是十分熟稔地领着杜鸢找到了地方。
不是旁的,就是一座酒楼。
这酒楼本是京都里一家寻常去处,说不上多好,也不算差,如今不知被哪路修士收了去,改作了今夜的聚会道场。
可说到底,这里终究还是修士们聚集的地方,所以和寻常酒楼还是有所不同。
就像杜鸢一眼便察觉的——无论酒楼周遭的行人何等喧闹,都会下意识地与酒楼保持十步开外的距离,界限分明。
楼门口守着的也并非迎客的伙计、跑堂,而是几个衣袂青玄的年轻人。他们无不眉目朗澈,一表人才,只是偏生眉梢都带着几分不耐,全都一副不得不从的无可奈何。
杜鸢一看便懂,这定是被师门长辈抓了壮丁来当差的,那副“满心不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几人见崔元成走近,齐齐收了散漫姿态望过来。
领头的年轻人上前半步,凝神打量片刻,才试探着开口:
“可是孟兄?”
“在下正是孟承渊。”
崔元成拱手还礼,同时也藏着几分期许追问道:
“不知阁下可是张兄?”
确认是故人,张思当即眼前一亮,大步上前便要相认:
“正是在下张思!”
两人旋即相拥一团。
大劫落下之前前便是挚友,这般变故之后竟还能重逢,惊喜之情,几乎无法言表。
寒暄不过两句,张思便转头对身后同门吩咐:
“这位便是格物洞天的孟承渊,你们先替我守着门口,我先带孟兄进去。”
其余人并无异议,目光却齐刷刷落在了杜鸢身上。
崔元成见状,忙拉着张思解释:
“张兄,这位是我的好友。今夜前来不为旁的,只求寻一块洗剑石。”
张思瞬间领会,这应该没什么山头归属,就是正儿八经来淘换东西的。
他当即笑道:
“既如此,便一起安排便是。”
“多谢张兄!”
不得不说,有人脉傍身,无论在何处都要顺遂几分。
山下如此,山上如此,便是九天之上大抵也不例外。
跟着张思踏入一间厢房,杜鸢才透过窗棂惊觉,这酒楼应该叫人施了大神通。
外头瞧着不过三层的飞檐小楼,踏入后却发现不仅层迭不下百重,连上下方位都变得模糊难辨,仿佛脚下是天、头顶是地,颇有乾坤倒转的意味。
“单论此间,至少能腾出千间厢房。”张思边走边解释,“只是如今局势特殊,自然凑不齐这么多人。更要紧的是,这般布置下,没人能摸清究竟来了多少人、来了谁。”
“毕竟连入口,都是由几家素来不对付的宗门分头看管。”
他顿了顿,语带通透又略显无奈道:
“这般安排下,我们自然也不会为了得不偿失的事情,去捏着鼻子和对家凑一块。”
如今的光景下,有人不在乎自身踪迹根底暴露,也有人把这点看得极重,且后者不在少数。
是以这场聚会,虽早有人提议,真正落地却足足耗了小半年功夫。
期间,各家一直都商磋如何才能尽可能的拉来更多的人,以及叫所有人都满意。
说着,张思便取出了一枚玉牌道:
“您是要求一块洗剑石是吧?一会儿,等到司仪宣布开始的时候,您可以把您的要求和报酬写在这块玉牌之上。写完之后,司仪会帮您安排的。”
今晚的确是各家私下碰头之用,但互相淘换东西也是重中之重。
且为了避免因为谈不拢而告吹,所以交换宝物这件事是放在最开始的。
再就是,能让司仪直接安排上的,完全是因为张思看在崔元成的面子上的。
于此,他没说,因为他和崔元成是朋友,朋友不在乎这些。
他也相信,换做崔元成来,也是一样。
杜鸢高兴的接过玉牌,却又愣了一下后,虚心问道:
“请问这位朋友,这个写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上面虚写便是,嗯,你以前没用过类似的吗?”
杜鸢如实说道:
“实不相瞒,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这让张思好笑道:
“那先生今夜也算张了张见识。”
说完,他又道了一句:
“但洗剑石可是难得之物,各家山头手里有是肯定有,只是您可拿得出能让他们动心的东西?”
杜鸢越发惭愧道:
“我手上只能拿出一坛酒来。嗯,这酒应该还算不错,就是不知能换道多少。”
这话让张思也如崔元成一样心里暗自摇头,您自己都这么不自信了。
那多半不是多好的东西了。
但他还是说道:
“那您拿给我吧,我马上送司仪那边,让几位前辈看看。”
杜鸢马上照做的从小猫的水印里,取出了一坛酒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鸢总觉得,之前拿了一坛的地方,好像又补满了?
正疑惑着呢,旁边两个人都是看的颇为惊奇。
芥子物,在山上人的世界里,可是比洗剑石都少见的宝贝。且多数内里都算不得一个大字。便是勉强够用都难说。
而杜鸢刚刚却凭空拿出了一坛酒来,不说正常情况下,芥子物内肯定不会正好就塞下一个东西。
就是仅仅论这坛酒的大小,此人都握着一件品相不错的芥子物。这东西可真的是宝贝了。
活到今天的前辈们,多半人手都有,且算不得小。
但他们这些年轻一辈,那是真没几个人有。
不过他们也没问杜鸢的芥子物究竟多大,毕竟这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可以说是底牌一样的东西了。
张思只是啧啧称奇的接过了杜鸢递来的酒坛子。
继而面色又是一怪。
这坛子是什么材质?怎么非金非玉,又似金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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