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戏开幕

第27章 大戏开幕 (第2/2页)

聂维扬的步伐越来越慢，因为他越往前走，这种痛苦的感知就越发清晰。
　　
　　但不知为何，他依旧在前进。
　　
　　终于，他走到了蛇头所在。
　　
　　那如同山脉般的头颅，静静地枕在一座巨大的火山口边缘。
　　
　　火山口内，炽热岩浆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光与热递给巨蛇生命的动力。
　　
　　然而，此刻，这光辉却显得有些黯淡紊乱。
　　
　　一道道浑浊如污水般的暗色能量，正从四面八方逆流而来，侵蚀着巨蛇的鳞片。
　　
　　更可怕的是，越往蛇头方向，那片金色越发明亮开阔。
　　
　　巨蛇的蛇头完全是金色的，它紧闭着双眼，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整个空间的能量潮汐，但这呼吸却显得沉重而艰难。
　　
　　痛苦有如实质，从它庞大的身躯上散发出来。
　　
　　聂维扬走上岛屿般的蛇头，他看到了一道金色。那是一柄金色长矛，它贯入巨蛇头颅，蔓延出庞大裂痕，其中蓝色光芒闪烁，带着恶意，扩散金色污染。
　　
　　这一刻，聂维扬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条蛇的意念，它没有人类眼中的‘智慧’，只有自然界生死循环中的动物意识，简单、原始而纯粹：
　　
　　想活下去。
　　
　　这是它作为生命循环化身最根本的本能。它需要洁净的水脉，需要健康的生态，需要不被强行打断和扭曲的自然法则。它本就被侵蚀污染，而生命神教如今的所作所为，正在扼杀它的生机。
　　
　　想复仇。
　　
　　这是生命对伤害者最直接的反应。循环包含死亡，但那死亡的本质是回归与新生。
　　
　　而如今的外界影响带来的，是污染与亵渎，是破坏规则的毒。
　　
　　对于规则化身而言，这种毒必须被清除，施加毒害者必须付出代价。
　　
　　聂维扬明白了。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而是一套被病毒感染、正在发高烧的星球级生命系统。
　　
　　它的痛苦，源于金天主与部分人类的侵蚀；它的复仇欲，是系统启动的杀毒程序。
　　
　　而他自己，作为人类的管理员，视金天主为敌者，正站在这痛苦之前。
　　
　　聂维扬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之前在避难所获得的新权限信息：【区域内人类生命管理】。
　　
　　通过这份不完整权限，他可以感知到整个管理区内的人类生命状态，现在，人类的总人数是42亿。
　　
　　是啊，他是管理员，是人类的管理员。
　　
　　他的职责，是引导并守护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的存续。
　　
　　而眼前这痛苦的存在，其生杀循环之规则，恰恰是人类生存所依赖的基础环境之一。
　　
　　金天主与生命神教，不知有没有什么关系，但它们既是人类的敌人，也是生杀循环之理的敌人。
　　
　　与其让星球生态圈帮外人打自己……何不让它帮自己打外人？
　　
　　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承担责任。他怕引错路，怕自己的决定带来更大的灾难，但眼前的困局，以及这痛苦的生态圈化身所指向的仇恨目标，似乎与他的目标高度一致。
　　
　　只要能真正解决问题……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就是好方法！
　　
　　在这意识的空间里，二号管理员向前迈出一步。
　　
　　他抬起覆盖着红色手套的手，一把握住了那柄金色长矛。
　　
　　悬浮于他上空的心相棱镜碎片，骤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纯粹是人类的意志之光——明亮、炽白，似乎灼热又似乎冰冷，光线秩序扩散。
　　
　　这光芒并非试图去管理或控制对方，而是如同一份来自智人心海的呼唤。它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
　　
　　【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你的痛苦，源于我所要摧毁的目标……】
　　
　　祈祷仍在继续，庄园之中，星球上每个生机盎然的地方，甚至遥远的世界另一边，环坐于雕像周边的白袍人们忽然发生躁动：“链接失效了！”“我的还在……”“看看‘蛇’的状态！”“等等，它头上是什么东西……”
　　
　　“是人？！”
　　
　　“是人！”
　　
　　黑暗阴影中，蠕动的群蛇嘶鸣，爬出阴影之中，沐浴在炽烈阳光下。
　　
　　【……你的复仇，将由我来实现。】
　　
　　‘嚓’。
　　
　　人类的守护者，拔出了金天主的探针。
　　
　　风与云呼啸着，智人心海涌动，星球系统艰难运行。在极热与极寒的冲击中，一颗小卫星承载着一个小秘密，飞向群星。
　　
　　聂维扬不知道，此刻做出的选择，究竟是他的意念，还是智人的意念。
　　
　　但他知道，无形战火蔓延，他必须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