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内讧
第四十四章 内讧 (第2/2页)安贝达尔便是如此,他实在困到了极点,如果再不睡一觉,他觉得以目前的精神状态很难完成明天或者后天的争夺战。
……
树下的安贝达尔合眼不久,他不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的树干上,突然有一团阴影开始移动。
揉了揉眼睛,陈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接近36个小时没合眼了,哪怕精力再充沛,经过如此漫长且高强度的活动,作为一个人类,他依旧会感觉到疲惫。
根据这组挑战者的前进方向,提前选好点位,他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本来他想趁着后半夜夜深,人的戒备心降低到极点时再动手,没想到这组印度阿三警惕心这么差,在这种恶劣环境这种紧张气氛下都能睡着,这可真是天公作美,给他提供太多便利了。
……
下了树,蹑手蹑脚地走到篝火附近,陈舟又尽量压低声音,爬到了距离篝火不远的另一棵树上。
这棵树是他精心挑选过的,树的方向正对另一组挑战者,而且树上有根巨大的枝杈,可以遮掩身形。
如此只要他佯攻惊动这组挑战者,然后再故意制造声响引二人往另一组挑战者的方向走。
待到两人前去探查,他再下树转移,在另一组挑战者的驻扎地故技重施,便能引得两班人同往一处前进。
现在气氛紧张,每组挑战者都憋着抢夺补给,一点就炸,一旦他们觉得另一组挑战者想趁夜袭击他们,动手的概率极高。
就算双方都很理性,压着火气保持克制也没关系,因为不久后他还会引来第三队,第四队挑战者。
所有竞争者聚集于一处,往常“各走各路”的局面自然荡然无存,只要在他们心里种下芥蒂,哪怕他们只是对峙,暂不动手也是好事。
有仇的人就算没有补给作梗,迟早也会打起来,更别说身处挑战,他们本身就存在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
……
为了误导挑战者,陈舟特意拾取了几块呈细长菱形,足够尖锐的石块来当暗器。
这玩意没有显著特征,黑森林里到处都是,谁用这种石块袭击人都有可能,作为掀起纷争的武器再合适不过了。
调整好身位,保证甩出“飞镖”后能第一时间隐藏起来,陈舟瞄准距离自己最近的,也是平躺在空地上的印度阿三,特意偏离人体轮廓,甩出了石块。
黑森林内的地面大多没有覆土,即便有,也只是浅浅一层,不到半指深。
细长的石块击打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直接断成好几截飞溅了出去。
一枚“飞镖”扔出,陈舟正准备扔第二块把背靠树干的那人也惊醒,却见躺在地上的阿三如装了弹簧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
担心被这人发现,陈舟赶紧缩回树干,准备先听一下声音再决定待会扔不扔下一枚“飞镖”。
他这边不知晓内情,以为所有挑战者组合都亲密无间,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认知问题。
同样来自现代,他与保尔虽然实力相差甚远,但认知都大致相同,而且保尔愿意听他指挥,这才形成了融洽的关系。
被他杀死的那组美国大兵和日本忍者,与他们相比就显得貌合神离,遇到危险,日本忍者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救大兵,而是独自逃命。
至于黑袍人的做法就更极端了,直接杀死了他的搭档。
像他和保尔这样,或是那两名江湖儿女一般的挑战者其实是少数。
即便来自同一地区,同一时代,使用同一语言,因为观念不同闹出矛盾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印度这种因为种姓制度本就阶级分明的国家。
……
石块迸裂后飞溅出去的碎片格外尖锐,好巧不巧,其中的一块碎片飞到了潘迪特脸上,直接划破了他白皙的皮肤。
刺痛先于声音唤醒潘迪特,他从梦中惊醒,以为遭遇敌袭,本能地飞速起身。
发现周围没有敌人后,潘迪特这才用手摸了摸脸,看到上面的鲜血,又看到已经睡熟的安贝达尔,他心中顿时掀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在印度,种姓高低,光是看脸就能看出来。
高种姓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低种姓身材矮小,皮肤黝黑。
作为高贵的婆罗门,哪怕是他拉的屎都比低贱的达利特高贵。
这段时间跟这个达利特做搭档,每天忍受他的气味儿,忍受他那不标准的语言发音,忍受他不够尊敬的态度,忍受他那低贱的长相……
直到此刻,潘迪特都没有用鞭子抽打安贝达尔,也没有大声辱骂,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宽容了。
但现在看来,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轻视。
这个达利特,竟然敢在守夜的时候坐在地上睡觉,害得他受了伤,害得他这张尊贵的属于婆罗门的脸受了伤!
发生这样的事,他必须得拿出婆罗门对待达利特应有的态度了,他必须让这个比奴隶还低贱的东西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平等的,谁是与神最近的人,谁又是神脚下不堪一提的尘土。
“达利特!”
只喊了一声,潘迪特甚至没去找让他受伤的石块究竟来自何处,便向安贝达尔发泄起怒火。
长时间的劳累使安贝达尔闭眼后不久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梦中他已经完成了计划的一切,顺利拿到补给,并杀死了潘迪特,带着足够让他撑过整场挑战的越野车和整整一车的炖饭、塔利、恰巴提面饼和各种香料在草原上驰骋,直奔温暖的南方。
现实却是另一番模样。
吼声过后,安贝达尔还未醒来,更使潘迪特怒不可遏。
他拔出腰间的长鞭,使足力气甩了起来。
被舞动的鞭身呜呜作响,在末梢发出“啪”的音爆声,然后重重抽在了安贝达尔脸上。
这一鞭的威力可比陈舟甩出的石块大得多,安贝达尔的鼻梁直接被鞭子抽断了,脸上也留下了一条鲜红色的鞭痕,皮开肉绽。
若不是鞭稍落点不够准,恐怕他的一只眼睛都要被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