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陈奇瑜的无奈
第220章 陈奇瑜的无奈 (第1/2页)现在说雪域高原的事情还为时尚早。
次仁不懂什么叫反抗精神,李自成决定把他带在身边,让他看看高原之外正在发生什么。
现在不懂没关系,到了军中他会慢慢明白的。
李自成也是个命苦出身的,造反前他也是个顺民,懦夫。
他只希望有朝一日,次仁能懂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真正含义,并带给雪区的朗生们。
反抗精神固然宝贵,可一旦打出了“吊民伐罪”的旗号,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此时此刻,在离雪域千里之外的汉中群山里。
次仁那些正在“闹革命”的前辈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被朝廷的五省总督追得鸡飞狗跳。
自从高迎祥阵斩了王来聘后,他便带着麾下数万将士,一头扎进了连绵的汉南秦巴山脉里。
义军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要找江瀚合营,只要能和江瀚的精锐边军合兵一处,想必就能轻而易举地粉碎明廷的围剿。
然而,官军可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能当上五省总督的,能没有两把刷子吗?
当高迎祥的队伍钻进了汉南的群山后,陈奇瑜敏锐地意识到,这股贼兵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四川。
一旦让这群反贼跟那帮叛军合营,事情可就麻烦了。
陈奇瑜当机立断,立刻调遣汉中的邓玘、练国事两部人马,星夜兼程向东南方向疾进,死死扼住通往四川的几处主要栈道隘口,断绝贼兵西逃之路。
同时,他又传令驻扎在竹山县的卢象升部,以及南漳县的唐晖部,从东北两个方向,向高迎祥可能藏身的汉南山区合围追剿。
一张大网就此张开。
本来,陈奇瑜还担心这群流寇会兵分几路,凭借对山区的熟悉,从某个不起眼的小路溜走。
毕竟秦巴山脉连绵千里,沟壑纵横,想要在其中找到几支分兵的小股贼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幸运女神这一次似乎站在了大明这边。
高迎祥的队伍,竟然在汉南的群山中迷失了方向。
但这其实也并不奇怪,想当初江瀚为了从关中入川,还特意留了李自成等人在关中、汉中附近打游击。
这都是为了提前找好退路,探明几条栈道的具体情况。
而高迎祥这次,是在明军的追杀下仓皇逃窜,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准备。
他们就连当地的向导都没找到几个,就急匆匆的钻进了这片陌生的群山里。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高迎祥的数万大军就在这崇山峻岭里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出路。
从兴安府搜刮的粮食根本不够这几万人霍霍,没多久就吃完了,义军们只能一边打猎,一边摘野菜野果充饥。
汉南群山里的春天,偏偏又是个阴雨连绵的季节。
细密的雨丝无休无止地从天空落下,浸透了义军将士身上破烂的衣甲,让本就冰冷的身体更加僵硬。
不仅如此,义军的武器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弓弦受潮松弛,失去了力道;腰刀、长枪在雨水的侵蚀下,开始泛起铁锈;
战马的蹄子更是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磨穿了,倒毙在路旁。
饥饿、寒冷、疾病,迅速在这支军队中蔓延开来。
就在义军的士气和体力都濒临崩溃之际,陈奇瑜的几路大军,终于完成了合围。
他们将高迎祥、张献忠等人的全部主力,尽数堵在了一个名叫“车厢峡”的绝地之中。
车厢峡是个位于汉中栈道的峡谷,东西长十几里,但宽度仅有四五里。
两壁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
唯一的出口,只有东西两条狭窄的谷道。
如今,这两条谷道已经被邓玘和卢象升的重兵堵得水泄不通。
峡谷之内,山高路陡,林密草深,居民稀少,连找点吃的都难如登天。
当陈奇瑜得知贼兵主力被围困在车厢峡后,他二话不说,立刻亲率部队,日夜兼程地赶到了车厢峡。
他要亲自见证这帮流寇的覆灭。
如果说明末时期,在大明围剿起义军的十几年时间里,有哪一场战役最有可能把起义军绞杀殆尽,无疑就是眼前的车厢峡之战了。
此时,被死死围在峡谷里的,几乎囊括了明末农民起义军的所有风云人物。
包括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老回回马守应,闯塌天刘国能,扫地王张一川等等.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陈奇瑜能在这里全歼这股贼兵,不说匡扶社稷,至少也能为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再续上几年性命。
此时的车厢峡内,哀声连连,愁云惨淡。
高迎祥、张献忠等一众首领,聚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破烂草棚里,每个人的脸都黑得跟锅底一样。
“掌盘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等明军来攻,弟兄们就要饿死在这儿了!”
“咱们突围吧,能跑几个是几个!”
张献忠最是急躁,在草棚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看得众人心烦意乱。
高迎祥指着谷口的方向,声音嘶哑,
“怎么打?你看看外面!”
“官军把出口堵得跟铁桶一样,咱们拿什么突围?”
“再说了,下面的弟兄都多少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拿什么和官军拼命?”
众人都沉默,眼下的情况,怎么看来都是死路一条。
高迎祥叹了口气:
“依我看,咱们不行就降了吧。”
“就像当初渡河突围那样,先诈降,等官军放松警惕,咱们再冲出去。”
张献忠闻言有些迟疑:
“掌盘子,这明军就算再蠢,应该也能看出咱们是诈降吧。”
“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儿,他们真的会同意?”
高迎祥摇摇头,这种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得试试再说。”
“什么?投降招安?”
当陈奇瑜听到义军信使带来的消息时,他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他端坐在中军大帐内,居高临下地看着帐内的信使,脸上满是嘲讽。
“你当本督是三岁孩童?”
“自从崇祯二年以来,你们这帮人,反反复复降了多少次?又叛了多少次?”
陈奇瑜可不是那帮只懂纸上谈兵的愣头青,他在陕西跟这帮反贼周旋了多年,对他们的伎俩和路数,早就是烂熟于心。
什么投降招安,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只要让他们喘口气,出了这片峡谷,这帮反复无常的刁民,转头就会再次竖起反旗,继续为祸地方。
这样的戏码,他见了不下数十次了。
陈奇瑜冷哼一声,语气森然:
“来人,把这信使给我拖出砍了!”
“把人头丢回去,好叫那帮贼兵知道,本督只要他们的人头,不要降书!”
当看到信使的人头时,一众首领们的脸都黑了。
以往百试百灵的手段,彻底不好使了,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草棚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张献忠猛地站起身来,拔出腰刀,
“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就算死,老子也要死在冲阵的路上!绝不能窝窝囊囊的死了!”
但此时,其他一众首领都沉默了,根本没人站出来响应张献忠。
就连高迎祥这个总掌盘也有些颓然,根本提不起心气。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草棚一角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家先别急着放弃,我还有一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匪号曹操的罗汝才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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