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的过往
28.他的过往 (第2/2页)昨夜的闹剧仿佛被维多利亚港的海风一夜吹散,连带着那位咋咋呼呼的二太太李佩雯,也识趣地没在早餐桌上出现。
餐桌上,只有宋潇因和郑天佑。
郑天佑正跟一块涂满草莓酱的西多士较劲,见宋潇因只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黑咖啡,便把自己的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含糊不清地说:“姐姐,吃,甜。”
宋潇因刚想开口,管家便领着阿信走了进来。
阿信一身黑色劲装,步履无声,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走到宋潇因身侧,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小姐,贺寻的底细,查到一些。”
宋潇因放下咖啡杯,骨瓷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郑天佑温声道:“天佑乖,姐姐去谈点事情,你慢慢吃。”
说罢,她起身走向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郑家引以为傲的私家花园,晨光熹微,给草坪上的露珠镀上了一层金边。
宋潇因背对着晨光,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说。”
“贺寻,蓉城人。十六岁去的澳门,传闻是贺家华的义子之一。”阿信语速平稳,将查到的信息一一禀报,“贺家华在澳门做的也是偏门生意,收了十几个义子,个个都是狠角色。贺寻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位的。”
宋潇因静静地听着。
蓉城人,难怪他不会说粤语,却偏偏来了港城这块遍地是黄金,也遍地是规矩的地方。
“他那根手指,”宋潇因问到了关键处,“怎么断的?”
“有两个说法。”阿信的表情变得凝重。
“道上的人说,是他刚跟贺家华时,在赌桌上出千,被对家当场抓住,贺家华为保他性命,亲手斩了他的指头,算作赔罪。”
出千……
宋潇因的脑海里浮现出贺寻那张风雅如画的脸。很难想象,那样一双手,会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另一个说法呢?”
“另一个说法……”阿信顿了顿,声音更沉,
“是说贺家华当年最中意的接班人不是他,贺寻设局反杀,那根手指,是跟那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搏命时,被对方硬生生咬断的。”
两种说法,一个卑劣,一个狠毒。
但无论哪一个,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贺寻的过往,浸满了血与肮脏。
“还有,”阿信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重磅的消息,“贺家华死后,贺寻花了不到三年时间,彻底掌控了贺家。而贺家华收的那十几个义子……如今还活着的,除了他自己,一个不剩。”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一个不剩。
这四个字,比任何形容词都来得更有分量,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气。
宋潇因沉默了许久,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贺阎王。
这个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与虎谋皮,焉知非福。
“我知道了。”宋潇因淡淡地开口,听不出喜怒,“备车,去西九龙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