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官
第二十三章:小官 (第1/2页)天刚蒙蒙亮,墨色的天幕才刚洇开一丝浅灰,沈音就被胸口玉佩传来的灼烫惊醒。
低头一看,玉佩纹路里竟泛着细碎的红光,她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脑海里浮现出一行清晰的预警。
今天十二点后,一直有雨。
暴雨,会下到晚上八点。
春末夏初的雨最是缠人,动辄连下数日,而他们身上的四十五天流放限期,本就像悬在头顶的刀,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变数。
沈音不敢有半分迟疑,嗓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都起来!现在就走,必须在下雨前找到歇脚的地方!”
昨晚半夜闹了一通,所有人都没休息好,队伍稀稀拉拉的。
张松白拄着根断树枝,一瘸一拐跟在队尾,灰败的脸色比路边的枯草还难看,连头都懒得抬,只剩胸腔里沉沉的喘息声。
张松青依旧贴在沈音身侧,昨晚那副“求疼小狗”的模样半点不见,只默默帮沈音拎着布包(硬抢要拿),指尖却总在沈音袖口旁若有若无地蹭着,像根细羽毛,挠得人心里发紧。
走了近两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官差的吆喝声。沈音心里一紧,刚要让众人往路边矮树丛躲,就见一队官差押着四五个衣衫破旧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领头的留着络腮胡,腰间悬着刀,眼神扫过来时,突然定在了张松白身上。
“停下!”他猛地勒住马缰,马蹄人立而起,扬起一片尘土。
领头的翻身下马,厚重的靴子踩在泥地里,发出“噗嗤”一声,几步就走到张松白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粝的笑:“这不是前宰相张大人吗?怎么穿成这副德行?破衣烂衫的,跟路边讨饭的乞丐有什么两样?”
张松白的身子瞬间僵住,原本就灰败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眼底翻涌着愤怒与屈辱。
想当初他在朝堂上时,这等押送犯人的小官,连进他相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被这般当众羞辱!
可他如今只是个戴罪流放的废人,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见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络腮胡笑得更得意,伸手就往张松白肩上拍去。
那力道哪是拍肩,分明是用了蛮力,张松白本就瘸着腿,被他拍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在泥里。
就在这时,官差押着的犯人里,有个中年男人突然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松白,声音里满是震惊:“张大人!真的是您!”
沈音看过去,是张松白以前最器重的部下,姓王。张松白也认出了他,嘴唇哆嗦着:“子安兄,你怎么也……”
“朝堂大清洗,我不肯攀咬同僚,就被安了个‘通敌’的罪名……”王主事苦涩一笑,话没说完就被官差推了一把:“少啰嗦,走!”
领头的目光扫过沈音等人,最后落在沈音的身上,眼神变得有些油腻,落在她身上挪不开:“张大人,这是你家眷?模样倒是周正,可惜跟着你,受苦了。”
旁边的小官差凑过来,小声说:“头儿,这几人瞧着没官差押送,咱们正好要押人去婺城,不如把他们也一起带上?多几个人,到了地方说不定能多领点赏钱……”
领头的眼睛一亮,刚要应。张松白赶紧开口:“官爷恕罪!押送我的官差前几日遇上山难,不幸死亡,我们也是侥幸逃出来的,只想去流放地婺城,求官爷高抬贵手!”
“山难?”领头的嗤笑一声,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带着汗臭与酒气的呼吸喷在沈音脸上,肩膀几乎要撞到她的肩头,“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你们是想逃吧?不过也简单,你这夫人要是肯陪我喝两杯,我就当没看见你们......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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