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门之重构

第八章：门之重构 (第1/2页)

黑暗中，柯蓝漂浮在意识的海洋里。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数记忆碎片如气泡般上升破裂。她看到七岁的自己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齐飞；看到姬瑶站在古老石门前做出分离自己的痛苦决定；看到蓝光存在在蜂巢深处守望千年。
　　
　　「醒醒。」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既熟悉又陌生，「平衡还未完成。」
　　
　　柯蓝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即闭上又缓缓适应。她躺在一张简易医疗床上，周围是陌生的帐篷内景。右臂连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中泛着细微银光。
　　
　　“谢天谢地！“林赛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的皮肤恢复了正常，只有眼角和手背还留着蛛网状的银色纹路，“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柯蓝尝试坐起，却发现全身肌肉像被碾碎重组般疼痛。更奇怪的是，她的思维异常清晰——记忆不再分属柯蓝和姬瑶，而是完美融合的单一意识流。她记得自己作为柯蓝的每一个瞬间，也记得姬瑶千年前的每一个决定，却没有丝毫混淆。
　　
　　“我不一样了。“她摸向自己的脸，不确定会感受到什么。
　　
　　林赛递来一面小镜子。镜中的面孔基本还是柯蓝的模样，但眼睛变成了银蓝色，瞳孔边缘有一圈极细的符文在缓慢旋转。当她凝视这些符文时，能直接读出含义——古老的守门人文字，意为“平衡之眼“。
　　
　　“石门关闭后，所有宿主都恢复了正常。“林赛倒了杯水递给她，“除了这个。“她拉起袖子，展示那些银色纹路，“医生说不是晶体，更像是某种能量回路。“
　　
　　柯蓝轻轻触碰那些纹路，立即感知到它们的功能：“这是蜂巢网络的残留连接。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有时候。“林赛压低声音，“尤其是梦里，能听到某种合唱。不是声音，而是意念的流动。“她犹豫了一下，“齐飞的声音也在其中，虽然很微弱。“
　　
　　柯蓝的手指僵住了。齐飞的意识碎片还在网络中游荡，没有完全消散。这个念头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比任何肉体伤害都更深刻。
　　
　　帐篷门帘被掀开，昆卡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他看上去老了十岁，右臂吊着绷带，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看来我们的睡美人终于醒了。“他检查着医疗设备的数据，“生命体征稳定，能量读数......老天，这太奇怪了。“
　　
　　柯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监测屏——三条波形不再是独立存在，而是融合成一种全新的银蓝波纹，规律得如同某种编码。
　　
　　“门传递了协议。“她轻声解释，“我成了活体锚点，维持两个维度的平衡。“
　　
　　昆卡和林赛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清了清嗓子：“关于这个......我们有些发现需要你看。“
　　
　　他帮柯蓝坐进轮椅——她的双腿暂时无法支撑体重——推她出了医疗帐篷。外面的景象让柯蓝屏住呼吸：他们位于冰崖边缘的临时营地，下方是曾经的研究站废墟，而现在，一座半埋在冰层中的古老建筑穹顶裸露在外，散发着柔和的银蓝光芒。
　　
　　“石门只是入口。“昆卡指向那座建筑，“下面是个完整的远古神庙。杨昭临终前告诉我们，姬瑶时代之前，那里曾是守门人的总部。“
　　
　　“杨昭死了？“柯蓝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
　　
　　“在石门关闭后的第六小时。“林赛推着轮椅沿小路下行，“他恢复了部分理智，说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观察者分成了两派，一派接受新协议，另一派......“
　　
　　“想要摧毁锚点。“柯蓝接过话，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如此虚弱，“他们一直在攻击我，即使在昏迷中。“
　　
　　神庙入口处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他们看到柯蓝时明显放松了警惕。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刻满了与柯蓝胎记相似的符文。最中央是个圆形大厅，地面镶嵌着三把钥匙形状的凹槽。
　　
　　“形、魂、灵。“昆卡指着凹槽，“杨昭说完全觉醒的标记者可以在这里与门对话。“
　　
　　柯蓝的轮椅被推到大厅中央。当她的影子落在地面符文上时，整个神庙微微震动，墙壁上的刻痕亮起银蓝光芒。一个全息投影在空中形成——是那座石门，现在表面布满了与柯蓝眼睛相同的旋转符文。
　　
　　「锚点状态？」石门“说“出的不是语言，而是直接投射在每个人脑海中的概念。
　　
　　“稳定但脆弱。“柯蓝回答，惊讶地发现自己使用的也不是普通语言，“蜂巢接受新协议了吗？“
　　
　　「67.3%节点已同步。余下仍在抵抗。核心需要强化。」
　　
　　林赛突然捂住太阳穴跪倒在地：“他们来了......拒绝派......通过冰层......“
　　
　　仿佛印证她的话，神庙外传来爆炸声和警卫的喊叫。昆卡立即拔出武器：“我去挡住他们！“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柯蓝一眼，“做你该做的事。“
　　
　　大厅只剩下柯蓝和林赛。前者挣扎着想站起，却再次失败。林赛爬到墙边按下某个隐藏机关，地面凹槽升起三个基座——上面赫然摆放着青铜钥匙、水晶匕首和铜镜。
　　
　　“三把钥匙实体......“柯蓝恍然大悟，“不是能量象征，而是稳定器！“
　　
　　又一波爆炸震动神庙，冰晶从穹顶簌簌落下。时间不多了，柯蓝咬牙将轮椅推到基座前，依次触碰三件物品。每接触一件，就有一部分的能量在她体内觉醒——青铜钥匙激活肉体力量，水晶匕首唤醒记忆脉络，而铜镜......
　　
　　铜镜映照出的不是她现在的面容，而是蜂巢网络深处的景象——无数蓝色光点中，有一小簇银蓝光芒正在顽强抵抗围攻。在那簇光芒中心，是模糊的齐飞形象。
　　
　　「柯蓝？」他的意念透过镜面传来，微弱但清晰，「他们找到你了？」
　　
　　“齐飞！“她不由自主喊出声，“怎么帮你？“
　　
　　「不是帮我......帮我们。」他的影像闪烁不定，「拒绝派找到了最初的观察者核心......想要重置整个网络......会毁灭两个维度的平衡......」
　　
　　林赛突然尖叫一声，银色纹路在她皮肤上剧烈发光：“太多了，他们突破了外围防线！“
　　
　　柯蓝看向入口方向，能感知到数十个充满敌意的意识正在逼近。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战斗，而一旦锚点被毁，新协议将彻底瓦解。
　　
　　「只有一个办法。」姬瑶的意识在融合思维中浮现，「完全融入网络，在核心处重建平衡。」
　　
　　这意味着她可能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世界。柯蓝看向林赛，后者尽管痛苦却坚定地点头；又看向铜镜中齐飞残存的意识。没有时间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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