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阵反噬
第二十四章 破阵反噬 (第1/2页)子时末的滨海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余下霓虹灯在远处无声闪烁,勾勒出都市冰冷而疏离的轮廓。玄机茶馆二楼卧室内,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将室内家具的影子短暂投在墙上,扭曲一瞬,又迅速隐没于黑暗。
陈玄瘫坐在靠窗的旧藤椅里,身体微微颤抖,额前碎发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一绺绺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刚刚从宏宇大厦那场无声的凶险搏杀中脱身,体内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气力,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持续不断且愈演愈烈的痛苦。
头痛欲裂。
这已远非往日动用相灵之术后的那种针刺般的反噬之痛。此刻的感觉,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从他左眼的最深处狠狠刺入,一路向后脑勺钻凿,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搏动性的灼痛,几乎要撑裂他的颅骨。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两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挤压他的头颅两侧。视野边缘阵阵发黑,伴有细碎的金星飞舞,恶心感不断上涌,迫使他不得不紧咬牙关,才能勉强压下那阵阵干呕的冲动。
他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和眉骨,试图用物理的按压来对抗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无形的折磨。然而收效甚微。那痛苦并非来自肌肉筋络,而是源于某种更本质的、与他的灵觉和生命力紧密相连的层面。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从他齿缝间溢出,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剧烈的反应,远超预期。
尽管他早已熟知家族诅咒的代价,每一次窥探天机、干涉阴阳,都会引来反噬,左眼的刺痛和短暂的眩晕已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今夜他所做的,并非简单的相面观气,而是直接动用《相灵秘卷》中记载的秘法,强行破除一个精心布置、且已运转有时、积聚了庞大阴煞邪力的“血镜引煞局”!
这无异于以自身为桥梁,引动正阳之气,去硬生生斩断、撕裂一个已成气候的邪恶能量结构。其间产生的剧烈冲突和能量逆冲,绝大部分虽由桃木镜、朱砂线、五帝钱等法器承受并转化,但作为主导者和力量核心的他,首当其冲,承受了最为直接和猛烈的法则层面上的反弹!
这反噬,并非仅仅针对他动用术法本身,更是对他“破坏”某种既定邪恶“规则”的惩罚。是那股阴煞之力在崩溃前,凝聚最后凶性发出的恶毒诅咒,循着冥冥中的联系,直接轰击在了他的身心之上
。
就在他试图调整呼吸,默念静心咒抵抗头痛时,另一种异样的感觉骤然袭来——
他的右臂,从小臂到指尖,毫无征兆地一片冰凉!
并非寻常的温度降低,而是一种彻骨的、仿佛浸入冰窖深处的阴寒,迅速蔓延整条手臂,皮肤表面甚至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仿佛手臂的血液循环被瞬间切断,神经传导也被冻结,五指微微蜷缩,却难以做出精细的动作,指尖触碰皮肤,竟有一种隔着一层厚橡胶般的迟钝感。
陈玄心中猛地一凛。
他尝试抬起右臂,动作却显得异常僵硬迟缓,手臂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那冰凉的麻痹感还在缓慢地、执拗地向上臂蔓延,所过之处,血气似乎都凝滞了。
“臂为运达之所,掌为符诀之根……”他脑海中闪过家传残卷中的一句话。手臂,尤其是右臂,对于施展术法、绘制符箓至关重要,是沟通心神与外界能量的重要通道。此刻这条通道,竟被一股阴冷的异力所侵染、阻塞!
这绝非家族诅咒带来的常规反噬!
这分明是……那镜阵背后蕴含的南洋邪术的残留力量,在阵法被破后,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毒蛇临死前的反扑,将一丝极其阴毒、专损人肢体灵觉的煞气,顺着破阵时的能量联系,烙印在了他的身上
!
头痛是灵识受创,手臂冰麻是邪气侵体。
两者叠加,清楚无比地昭示着一个事实:他今夜的行动,虽然成功破除了镜阵,阻止了煞气继续害人,但也彻底激怒了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或者说,触动了那邪术本身蕴含的恶毒防御机制。对方布局阴狠精密,岂容他人轻易破坏?这反噬,既是代价,也可能是一种警告,甚至可能是……下一步报复的开端
。
“……嗬……”陈玄再次深吸一口凉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却无法驱散手臂和头颅中的痛苦。他强撑着从藤椅上站起,踉跄走到洗手间。
“啪嗒。”
冰冷的白光灯亮起,刺得他头痛愈加剧烈。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缺乏血色,眼底布满了血丝,尤其是左眼,眼白部分甚至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淡灰色。整个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肉眼可见的晦暗之气,那是元气大伤、且被外邪侵扰的明显特征。
他缓缓抬起那只冰凉麻痹的右臂,放在眼前。手臂皮肤的颜色似乎比左手更显苍白一些,仔细看去,甚至能观察到皮肤下隐隐有极淡的、如同蛛网般的青黑色细丝在缓慢蔓延,那是阴煞之气侵入经络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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