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来风起
第二十一章 云来风起 (第1/2页)这天,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国家局领导又来太平卷烟厂视察了,邵海平局长那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像春天里和煦的清风,轻轻拂过每个烟厂职工的心头。
之前那场暴雨洪水给太平烟厂带来了不小的打击,烟叶被淹,车间漏水,职工们心里都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见面打招呼都少了往日的热乎劲儿,就像那被水浸泡多日的花朵,个个显得蔫了吧唧的。可是国家局领导的每一次到来,都像一股强劲又温柔的春风,一下子把大家心头的阴霾吹散了。职工们心里好像重新燃起了一团火,个个憋着一股劲儿,斗志昂扬,浑身都是力气。大家暗地里都发誓,今后一定要加班加点,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把洪水造成的损失全都补回来。
“邵局来了!”“真是邵局长!”几个老师傅远远望见,连忙在工装上擦擦手,迎了上去。
邵海平微笑着走进车间,一路走一路同工人师傅握手、问话,时不时拍拍年轻人的肩:“不容易啊,这么短时间就能从洪灾后恢复生产,而且上升势头这么猛,你们都是好样的!”
这次邵局长来,主要是为处理河东省烟草专卖局局长、省烟草公司总经理华振兴贪腐被抓后的整顿事宜。他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太平烟厂,主要是惦记着灾后恢复生产的状况。当他看到生产一线热火朝天生产的景象,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他走机台,看卷烟,嘴里一直强调,要把好卷烟质量关,把危机变成转机,争取实现利税更大的突破。
邵局长这次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在制丝车间和卷包车间视察了一圈,便急匆匆离开了。因为,他的心头,始终牵挂着河东省烟草局今后局面的稳定工作。
太平卷烟厂在全力恢复生产的同时,也紧张有序地开始了搬迁前期的调研工作。
关于新厂址,厂里议论得挺热闹。主要有两个方案:一是往市区西南方向走,二是往东南边发展。起初,往西南方向搬迁的呼声最高。
几个老职工饭后聚在食堂角落闲聊:
“要我说,还是西南边好,离咱们烟厂的家属院近,骑个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上中班夜班的女职工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是啊,东边虽然地皮大,但太偏远了,路上折腾不说,老厂区这么大片地方难道就荒废了?”
那段时间,厂里先后派了好几拨人去西南地块实地勘察。带队的生产处长周保中回来就直奔厂长办公室:“秦厂长,我们仔细看了,那块地虽然也在西边,但离主泄洪渠道远,就算再遇上回那样的大水,也淹不到那儿。而且咱们可以要求把地基垫高,比周边都高出一截,彻底预防水患。”
秦海生厂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职工通勤、老厂区利用、地方政府支持,这几条都很实在。看来西南方案确实更稳妥。”
不仅是职工这么想,工厂领导层也都倾向西南方案。西南那块开发区的地属于元水县,跟现在烟叶库区在同一县界,土地手续办起来能省不少事。更难得的是,元水县政府听说烟厂有意搬迁过去,态度格外积极热情,不仅答应免费提供地皮,还承诺配套建设一路开绿灯,“要什么给什么,绝不含糊”。
厂领导们经过多次商量,意见都很一致,职工们反馈的情况也不错。大家都觉得,新厂区搬到西南方向,全面考虑了工作、生活和职工的各个方面,规划得很周到,所以赢得了广泛的支持。
仔细想想,这背后有几个很实在的原因。
西南方向那块待开发的地方,离老厂区和职工宿舍只有八公里的距离。对每天上下班的职工、尤其是中夜班的职工来说,这意味着通勤时间大大缩短,路上不用长时间奔波,通勤成本也能节省不少,人身安全也有保障。而且新老厂区离得近,老厂区还能得到合理利用,不至于搬走后荒废掉,造成浪费。
厂里意见空前统一,仿佛搬迁西南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谁也没想到,前期手续刚启动没多久,这个让人充满期待的计划,却不得不搁浅了。
问题出在钱上。
根据规定,这类基建技改项目,自有资金必须占到总投资的百分之三十,银行贷款不能超过百分之七十。而初步估算,整个搬迁工程至少需要三个亿。
“九千万自有资金……”财务处长董玉芳面露难色,在厂长办公会上硬着头皮汇报,“秦厂长,各位领导,不是我不想办法,实在是困难……咱们现在每年勉强维持盈亏平衡就算不错,现在账面上能动的钱非常有限,九千万……咱们确实拿不出。”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九千万,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每个人心头,也阻断了搬迁的前路。
搬迁新厂区的希望就像一只正欲展翅飞翔的鸟儿,突然被折断了翅膀,只能无奈悄声坠落。搬迁一事,就此搁置。
时间来到1999年初。
这是一个风云变幻的特殊时刻。对林秋水而言,更是人生轨迹的一个急转弯。
当时,林秋水接到烟厂人事处调令,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倾注自己五年多心血和汗水的卷烟包装材料厂,踏上了一条全新的路,来到烟厂监审处,开始了不一样的职业生涯。
去年底,太平烟厂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科”改“处”机构改革,中层干部编制大幅缩减,从一百二十多人锐减至三十多人。这场改革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多年的人事格局,也在每个人心里投下了不同的滋味。
在卷烟包装材料厂,除了厂长书记职位不动以外,所有科长、主任一夜之间被免去了中层待遇。这种从高处跌落的感觉,让每个涉及其中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秋水虽然年轻,但因为坚持原则、敢说真话,在这场改革中也受到了影响。但他没有因此灰心,反而更加惕厉。他知道,越是云生风起,越要稳如泰山。
1999年阳春三月。在这个万物复苏、充满生机的季节,林秋水正式告别卷烟包装材料厂,迈进了烟厂监审处的大门,成为一名监察审计员。
监审处办公室设在厂部路西综合楼的四层,是两个朝阳的房间,有缘的是,这正是林秋水刚来烟厂时的单身宿舍。第一天报到,林秋水推开门,看见三张旧办公桌,五个铁皮文件柜,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同志正戴着老花镜看资料。
“你是新来的林秋水吧?”老同志抬起头,一本正经,“我是监察员老祝,祝玉田。王书记交代过了,说你要来。这张桌子是你的,我刚擦过。”
林秋水连忙道谢。办公室很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摆着两盆绿萝和一盆芦荟,长得又高又旺。
纪委书记王玉章很重视林秋水的到来,报到当天下午,亲自找他谈话。
王书记的话里满是期待和鼓励,每个字都充满着温暖的力量:“小林,坐。”王书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容温和却带着审视,开门见山地说:“是我坚持要把你要过来的。听不少人夸你,说你是咱们厂里刚正不阿的‘刘罗锅’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