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开垦洼地
第164章 开垦洼地 (第1/2页)箬溪村的初夏,天气日渐闷热。虽然新房落成了,每日饭食都是小家庭自己安排,但是垦荒还是在一起的。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扑在了那一片分配的洼地上。这是他们未来的口粮所在,是真正的命根子。
面对这片陌生的、泥泞的、根系盘结的土地,来自北方的林家人感到一阵束手无策。种麦子粟米他们是一把好手,可这水汪汪的稻田,该如何下手?
林四勇深知闭门造车不行,他备了几个新编的筐篓,带着林大勇三兄弟和田修文,去请教邻近一位看起来最面善、经验也最丰富的老农周老伯。
周老伯蹲在田埂上,听着林四勇恭敬的请教,看着他们诚恳焦急的样子,吧嗒着旱烟,慢悠悠地开了口:“开生荒洼地,急不得,一步错,步步累。跟你们北边旱地不一样,咱们这稻米,讲究的是个‘水’字和‘肥’字。”
他用地道的湖州土话,夹杂着生硬的官话,连说带比划,将一套完整的开垦流程道来:
“首先得把这满地比人还高的芦苇、杂草、小灌木,全都砍倒!”周老伯用手比划着砍的动作,“这叫‘砍荒’。晒上几个日头,等它们干透了,放一把火烧掉!这火一烧,草籽虫卵都烧死,留下的草木灰,就是最好的肥!”
“别以为烧完就完了!”周老伯强调,“最累人的活儿在后头!那些芦苇根、茅草根,盘在地下像铁网!不用镐头根本刨不动!得深翻,把底下这些‘筋’全都刨出来,不然以后跟稻苗抢肥,根本长不好!”
“地翻松了,根刨净了,就得把它弄平整。”周老伯用手掌做出平整的动作,“高的地方耙平,低的地方填土。最重要的是修好‘田埂’!”他指着自家田边那堵光滑的泥埂,“用泥巴垒结实了,要能挡水,不能漏。一块大田要分成好几块小‘田畈’,才好管理水。”
“田埂修好了,就从水渠那边开个口子,把水引进来泡着。”周老伯说,“泡上几天,地泡软了,就用‘耖’或者‘耙’把田里的泥浆弄得又烂又平,跟粥一样。这样才能插秧。”
“新开的地瘦,光靠烧荒那点灰不够。”周老伯最后提点,“把家里沤的粪肥、收集的河泥,均匀撒到田里,再耙一遍,让肥和泥混在一起。这边备着田,那边就得赶紧育秧苗了。秧苗育不好,一切都白搭。”
林四勇几人记下陈老伯的话,回去立刻动员全家。男人们挥起柴刀斧头,妇孺则将砍倒的杂草归拢。几日功夫,那片洼地便被清理出一大片。选了个无风的天气,一把火点起,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烧过的地方留下一片黑灰,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灰的气息。
就像周老伯说的松土、刨根是真正的硬仗。林家所有男丁,连同能干的来娣、盼娣、招娣,都轮番上阵。铁镐重重刨下去,往往只能留下一个白点,虎口被震得发麻。一镐一镐,艰难地掘进,然后将那些粗壮坚韧、盘根错节的根须从泥土里费力地抠出来,扔到田埂上晒干当柴火。进度极其缓慢,一天下来,每个人手上都磨出了新的血泡,腰酸背痛。
那片三十亩的洼地林家人没办法一下子全部挖完,只能是一亩一亩地处理,挖清一亩地就需要三五日。众人忙了十来天才挖了两亩,不是他们速度慢,是真的难度大,都是要下死力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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