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集 :神医确诊喜脉象
第61集 :神医确诊喜脉象 (第1/2页)夜露重得能压弯窗棂上的雕花,沈月娥被那声苍老的警告惊醒时,额角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发。她猛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的小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
“要在孙太医诊脉时……下手……”
那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带着破风箱似的咳嗽,每一个字都裹着焦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挪到窗边,手指刚触到窗纸,又猛地缩回——万一窗外有人盯着呢?邢夫人的眼线、潘金莲的人,甚至是苏十三那边没断干净的尾巴,都可能在暗处窥伺。
她屏住呼吸,贴着窗缝往外看。廊下的气死风灯被夜风吹得摇晃,光影在青石板上投出忽明忽暗的斑驳,连个鬼影都没有。可那声音里的真切,却不是梦。她想起叶郎中——沈青提过的那位城南老医,专看妇人病,据说曾救过被太医判了死刑的孕妇。是沈青察觉到了危险,特意派他来报信?
“姨娘,您怎么了?”翠儿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沈月娥赤着脚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吓得连忙爬下床,“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快回床上,地上凉。”
沈月娥被翠儿拉回床边,却没心思躺回去。她抓着翠儿的手,指尖冰凉:“翠儿,你记不记得我让你收着的那包银针和试毒石?明天一早,你把我的衣服、帕子、甚至喝水的杯子,都用银针扎一遍,试毒石也擦一遍,一点都不能漏。”
翠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也白了:“姨娘,您是说……有人要对您下手?”
“不是有人,是早就有人盯着了。”沈月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明天孙太医诊脉,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要么让我诊不出孕,要么让我‘意外’没了孩子,还能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我们不能赌,只能防。”
翠儿用力点头,攥着沈月娥的手:“姨娘放心,奴婢明天一定仔细查,绝不让人钻了空子。”
那一夜,沈月娥几乎没合眼。她靠在床头,摸着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像揣着一颗滚烫的炭火。这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来,是她在林府的依靠;可若是保不住,她怕是连揽月轩的门都出不去。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了片刻,梦里全是孙太医摇头说“无孕”的场景,还有邢夫人得意的笑。
天刚蒙蒙亮,翠儿就按沈月娥的吩咐忙开了。她把沈月娥今日要穿的淡粉色褙子铺在床榻上,用银针顺着衣缝扎过去,针尖没有变色;又把月白色百褶裙的裙摆翻开,连裙腰里子都没放过,依旧无碍。试毒石擦过银簪、玉坠,甚至是漱口的瓷杯,都只显出温润的光泽,没有一丝黑痕。
“姨娘,都查过了,没异样。”翠儿擦了擦额角的汗,把银针和试毒石包好,塞进沈月娥的袖袋里,“您放心穿,放心用。”
沈月娥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她对着铜镜整理衣襟时,特意把领口拉高了些,遮住脖子——万一有人在衣领上涂东西呢?又让翠儿把发髻梳得紧些,只插一支最简单的珍珠簪子,避免头饰里藏猫腻。
去往抱厦的路上,府里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扫地的婆子看到沈月娥,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偷偷用袖子遮着嘴跟旁边的小丫鬟说话;送水的小厮路过,脚步顿了顿,又慌忙低下头快走。沈月娥知道,邢夫人栽赃她偷簪子的事还没过去,府里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如今若是再出点事,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快到抱厦时,她看到平儿站在门口,像是特意等她。平儿走上前,压低声音说:“月姨娘,二奶奶让我跟您说,待会儿孙太医诊脉,不管谁给您递东西、让您喝东西,都别接、别碰,等二奶奶发话。”
沈月娥心中一暖——王熙凤终究是护着她的,或者说,是护着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孩子。她点了点头:“多谢平儿姐姐提醒,我记住了。”
进了抱厦,王熙凤已经坐在上位的紫檀木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茶盖轻轻拨弄着水面的浮沫。她看到沈月娥进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紧攥着袖袋的手上,淡淡道:“坐吧,孙太医还得等会儿才到。”
沈月娥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下,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站着的王善保家的。那老婆子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低得快埋进胸口,手里却攥着一块帕子,指节发白——她是邢夫人派来的,肯定没安好心。
抱厦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传进来。沈月娥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是从墙角香几上的狻猊香炉里飘出来的。这香比平时府里用的檀香多了一丝甜腻,闻着让人有些发晕。她皱了皱眉,悄悄用袖子捂住鼻子——这香不对劲。
辰时刚过,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孙太医到——”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身着石青色的太医官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手里提着一个朱漆药箱,步伐稳健,眼神清亮。他就是太医院的院判孙思邈,专看妇科,连宫里的贵妃都请他诊过脉,在京城素有“妇科圣手”的名号。
“草民孙思邈,见过二奶奶,见过各位。”孙太医躬身行礼,语气谦和却不谄媚。
“孙太医不必多礼,快请坐。”王熙凤笑着抬手,让平儿给孙太医倒茶,“劳烦太医跑一趟,是想让您给府里几位主子瞧瞧身子,尤其是月姨娘,近来总说不舒服。”
孙太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月娥身上,带着几分医者的审视:“姨娘不必紧张,待会儿草民仔细诊脉便是。”
按照规矩,先给主子诊脉。王熙凤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笑着说:“近来管家里的事,总觉得失眠心悸,还请太医给我开些调理的方子。”
孙太医闭上眼睛,三指搭在王熙凤的腕脉上,片刻后睁开眼:“二奶奶脉象有力,只是有些脾虚肝郁,想来是操劳过度。草民开个健脾疏肝的方子,每日煎服,睡前再用温水泡脚,不出半月便能好转。”
平儿连忙把方子收好。接下来该沈月娥了,她刚要起身,王善保家的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二奶奶,我家太太听说月姨娘今日诊脉,特意让小厨房炖了参茶,说是诊脉前喝了能宁心静气,脉象更准。”说着,她朝门外喊了一声,“把参茶端进来。”
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描金茶盘走进来,茶盘上放着一盏白瓷茶杯,热气腾腾的参茶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沈月娥的心猛地一紧——来了!这参茶里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藏红花、附子之类的堕胎药!
王熙凤眼皮都没抬,依旧拨弄着茶盖:“太太有心了,只是孙太医诊脉有规矩,不喜病患诊前饮汤羹,免得影响脉象。平儿,把参茶收着,等诊完脉再给月姨娘喝。”
平儿立刻上前,接过茶盘,转手递给旁边的小丫鬟,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送去揽月轩,好生收着,别凉了。”
王善保家的笑容僵在脸上,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王熙凤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王嬷嬷若是没事,就先回太太那里复命吧,免得太太等急了。”
王善保家的不敢再停留,只能躬身行礼,灰溜溜地走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沈月娥一眼,眼神里的怨毒像针一样扎人。
沈月娥松了口气,走到孙太医面前,伸出手腕。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翠儿连忙上前,给她垫了一块软帕子:“姨娘别紧张,孙太医医术好,肯定能瞧准。”
孙太医三指搭在沈月娥的腕脉上,闭上眼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抱厦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王熙凤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平儿攥紧了帕子,大气不敢出;连端茶的小丫鬟都屏住了呼吸。
沈月娥的心跳得像擂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太医手指的力度,时而轻、时而重,每一次变化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袖袋里的试毒石硌着掌心,她却忘了疼,只盯着孙太医的脸——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诊不出孕?还是……孩子有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孙太医终于睁开眼睛,收回手,抚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沉吟片刻。
“太医,怎么样?”王熙凤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比谁都清楚,沈月娥若是真的怀孕,尤其是男丁,她在林府的地位会更稳固,也能借着“护胎”的名义,把邢夫人的势力压下去。
孙太医看向王熙凤,又转头看向沈月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奶奶,这位姨娘的脉象……是滑脉。”
滑脉?沈月娥愣住了,她虽不懂医术,却也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过,滑脉多是孕脉。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孙太医继续道:“脉象流利如珠,圆滑有力,按之不绝,是典型的喜脉。看脉象的力度,已有近两月身孕,胎像虽不算稳固,但只要好生静养,避开劳累和动气,便能平安。”
喜脉!近两月身孕!
沈月娥只觉得眼前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像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跳动。这不是梦,她真的有孩子了!
“太好了!”王熙凤猛地站起来,脸上绽放出真切的笑容,“平儿,快!去给老爷和老太太报信,就说月姨娘诊出喜脉了,是天大的喜事!”
“是!”平儿也喜出望外,快步跑出抱厦,裙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孙太医拿出纸笔,开始写脉案和安胎方子:“姨娘每日晨起用一碗燕窝粥,午时喝安胎药,傍晚再用温水送服两粒保胎丸。切忌生冷、辛辣之物,更不能动气,府里的琐事就别管了,安心养胎最重要。”
沈月娥接过方子,手指都在发抖:“多谢孙太医,妾身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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