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累赘
14、累赘 (第2/2页)但话音刚落。
宁笙望向他的目光就忽地僵住,“你都知道,对不对?”
知道江妄出国。
也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回徐家。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徐敬淮清贵的眉眼疏淡,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轻描淡写的叙述着一个客观事实,“不管是江妄还是陈妄,结果会有区别?”
话音落。
宁笙搁在腿上的手,一下就无意识的攥紧了。
不会有区别。
就像当初的段野是这样。
现在的江妄,也是这样。
在经过最近一个老胡同的时候,徐敬淮让司机停车。
随后,示意宁笙朝窗外看去,“熟悉吗。”
宁笙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心底微不可察的一颤。
长青巷。
空荡荡的巷口。
再无当年清瘦干净的少年。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结果都一样。
静寂半晌后。
“所以——”
宁笙一字一顿,格外的艰涩,也格外的清晰,“你才会给姝姨说,先定我,是吗?”
对于宁笙会知道这件事,徐敬淮似乎毫不意外。
眉眼间神色不动分毫。
徐敬淮不回应。
宁笙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带了一丝丝颤意,“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累赘?”
但话刚说出口,宁笙就有一瞬的心慌。
果然。
静了好几秒。
徐敬淮淡淡缓缓的声音仍在继续,“母亲说我从小烦你闹腾,不爱搭理你,你也听进去了,是吗?”
宁笙抓着他衣角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无声的承认。
徐敬淮低眸看她,温热的指腹滑过她嫩白的脸颊,淡静的声音带讽,“从小到大,你闯的祸,谁替你善的后?”
略带薄茧的指腹微微粗粝,宁笙轻轻瑟缩,想朝后躲。
徐敬淮不如她愿,手下力道加重,迫使她动不得分毫,声音沉,“说话。”
近在迟尺的距离,清冽熟悉的气息几乎要完全淹没住她。
司机还在前面。
宁笙怕,声音也颤,“是哥哥……”
宁笙来徐家第一次“闯祸”,就是徐敬淮替她善后的。
那会儿小宁笙刚失去父亲,又来到不熟悉的徐家,极度没有安全感,做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直到有天下午。
宁笙不小心打碎了徐夫人的一只古董花瓶。她听保姆说过,是徐夫人刚拍回来不久,准备第二天运回顾家收藏的。
宁笙当时吓坏了,捧着那堆碎片,躲在后面花园里偷偷的哭。
小小糯糯的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一边可怜的掉眼泪,一边小手拿起一块碎掉的粉彩瓷,试图拼凑完整。
徐敬淮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少年挺拔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嗓音淡淡,“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小的宁笙仰着脑袋看他,稚嫩的嗓音里带了止不住的哭腔,“哥哥,我闯祸了……”
或许就是因为那声“哥哥”。
后来。
徐敬淮主动给徐夫人说,是他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创下当时拍卖价格记录的古董花瓶没有了,徐敬淮也被扔到部队练了两个月。
……
“嫌弃你是累赘,还管你?”
听到徐敬淮说的话,宁笙垂着眼眸,没吭声。
知道她说错了,但……
“你让姝姨先定我的婚事,说我以后不好管了。”
宁笙声音轻,但话音里的颤意更深了,“可是,我没有讲要不听话……”
尾音渐渐消匿。
徐敬淮漆黑深邃的眸,静静的注视了她几秒。
随后,收回了手。
彻底抽离的那一瞬,宁笙的心跟着一凉。
“没有不听话……”
徐敬淮不疾不徐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车子封闭的空间内,宁笙心口慢慢收紧。
“是。”
徐敬淮看着她,一字一顿,“谁都知道,我们笙笙,一向最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