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凯乐斯的身世
第七章：凯乐斯的身世 (第2/2页)她的话语没有直接指责，却像一面镜子，映照出雷奥尼斯行为的不合时宜。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缇娅娜的出走对天启家族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失去一位成员，更是对那套极端血脉论调的沉重打击，甚至间接导致了如今雷奥尼斯子嗣匮乏、继承人悬空的窘境。
然而，一味地将过错归咎于血脉，甚至迁怒于一个刚刚见面的少年，这本身是否也是一种偏执的过错？
无人敢言，但阿尔斯特的话，却让这个疑问浮现在每个人心头。
雷奥尼斯庞大的身躯微微震颤了一下，阿尔斯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愤怒的表壳，露出了内里混杂着羞愧、痛苦和无奈的真实。
他对缇娅娜，确实是又爱又恨。在失去她消息的漫长岁月里，担忧与思念远多于怨恨；可当凯乐斯——这个活生生的、证明妹妹“背叛”了家族血脉的证据出现在眼前时，那被压抑的、因被“抛弃”而产生的恨意，以及对自己无力挽回局面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其他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暗紫色的眼眸中的狂暴雷霆稍稍收敛，但看向凯乐斯的目光依旧冰冷刺骨。
他不再纠缠于身世，转而用一种近乎迁怒的、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对塞巴斯蒂安下令：“塞巴斯蒂安，把你与那孽畜交手的情况，告诉他们。”
塞巴斯蒂安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沉声描述起来。他详细说明了巨兽那惊人的防御力，以及最诡异的一点——任何试图靠近它并使用魔法攻击的人，都会感觉到自身的魔力在飞速流逝、被压制，仿佛陷入泥沼。
更可怕的是，派出的兵力越多，那巨兽似乎就越发狂暴，力量也肉眼可见地增强，正是这种特性导致了天启家族精锐的惨重伤亡。
众人听着，面色都凝重起来。莫薇拉虽然对军事魔法了解不深，但也直觉这巨兽异常棘手。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凯乐斯，想到他们一行人常年在外冒险，见识广博，便低声询问道：“凯乐斯，你们在旅途中，可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凯乐斯眉头紧锁，仔细回想着，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笃定地看向众人，声音清晰地说道：“这种特性……听起来很像我们之前在迷雾峡谷遇到过的一种小型魔物，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它可以通过吞噬他人的魔力来完成体型的成长，这种魔物没有什么攻击力，像这位将军所说的那么巨大的我也没有见到过。”
说到这大祭司欧里昂的表情愈发凝重，他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灰色的瞳孔稍微有了些意识，接着用苍老古朴的声音说道：“是卡索格拉克，通过吸食靠近者的魔力来强化自身，数量越多，吸食效率和自身强度就越高。据古老的历史记载，这种生物被用于战争，所以在第二次种族大战大战之后被全面灭绝，防止心怀不轨之人再次卷土重来”
“卡索格拉克？！”
“灭绝的生物重现？！”
欧里昂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雷奥尼斯的脸色变得阴沉，连一直古井无波的阿尔斯特，兜帽也微微抬起，似乎穿透阴影投来了锐利的目光。
他们都深知，一种本该灭绝的、拥有如此棘手能力的生物再次出现，背后蕴含的意义绝非寻常，很可能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变故或更深层次的危机。
雷奥尼斯的目光再次落在凯乐斯身上。
看着少年在众人惊疑不定时，依然能沉稳分析、指出关键的模样，那坚毅的眼神，竟与他记忆中妹妹缇娅娜当年不顾一切、坚持己见要离开家族时的神情，隐隐重合……一股混杂着复杂情愫的烦躁与更深的迁怒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暗紫色的眼眸冰冷地直视凯乐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恶意：“既然你这么了解，看来是命运使然。那么，解决这头巨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仿佛将所有的愤怒和对命运不公的怨气都倾泻在了这个刚刚见面的外甥身上，“证明你存在的价值，或者……和那不该存世的生物一同消失。”
说罢，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驳或劝阻的机会，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塞巴斯蒂安复杂地看了一眼莫薇拉和凯乐斯，不得不立刻跟上雷奥尼斯的脚步。
会议室內，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以及被突如其来、近乎送死任务砸中的凯乐斯。
莫薇拉看着凯乐斯紧抿的嘴唇和暗紫色眼眸中闪过的凝重，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想借机拉近关系，却没料到将凯乐斯推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而卡索格拉克重现的阴影，也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阿尔斯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无奈：“他还是这般冲动易怒，多年未变。”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时光，看到过往的伤痕。
欧里昂手持古朴木制法杖，将温和的目光投向桌尾沉默不语的凯乐斯，语气带着长辈般的慈和与追忆：“孩子，你的眼睛……确实和缇娅娜那丫头很像，一样的明亮，一样的倔强。”
阿尔斯特闻言，也首次将审视的目光细细投注在凯乐斯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本质。“你身上流淌着两种血脉的旋律……是混血种？”
她轻声问道，语气中没有歧视，只有一丝探究。
凯乐斯在两位长者的注视下，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并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自我有记忆起，便是父亲抚养我长大，他是人类。关于母亲，他只说她很早就离开了我们……”
他隐瞒了母亲已然逝去的消息，这伤痛他尚未准备好在外人面前揭开。
阿尔斯特和欧里昂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然的惋惜。他们并未继续追问缇娅娜的下落，但从凯乐斯的话语和神情中，已然猜到了那位曾经如同火焰般明亮活泼的少女恐怕已遭遇不测。
这让他们心中对雷奥尼斯更多了一份复杂的感慨，对眼前这个失去了母亲、又不受舅舅待见的少年，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命运的织线总是出人意料……”阿尔斯特低语一句，随即缓缓起身，“卡索格拉克之事，需从长计议。欧里昂，我们走吧。”
欧里昂大祭司也拄着法杖站起身，对莫薇拉微微颔首，又深深看了凯乐斯一眼，便随着阿尔斯特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华丽空间内，只剩下莫薇拉和凯乐斯，以及一片狼藉的中央石桌。
莫薇拉走到凯乐斯身边，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和低垂的眼帘，心中有些愧疚，轻声安慰道：“凯乐斯，抱歉，我没想到雷奥尼斯伯爵他会……”
凯乐斯抬起头，暗紫色的眼眸中虽然还有凝重，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摇了摇头：“不，莫薇拉小姐，这不怪您。是我……我的存在，似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触怒了他。”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苦涩，“只是连累了您和……”
“先回去吧。”莫薇拉打断他，不想让他沉浸在这种自责的情绪里。
“嗯……”凯乐斯轻轻应了一声，“莫薇拉小姐，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告诉西尔维娅他们。”
“你是想……”
莫薇拉只见凯乐斯摇摇头，随后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圣焰城堡，莫薇拉回到房间，眼里是止不住的疲惫，这时薇莉蒂丝推门进来，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莫薇拉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完成任务，雷奥尼斯伯爵对凯乐斯的敌意很大，并把除掉巨兽的任务交给了他。”
“什么？”薇莉蒂丝先是震惊，然后又飞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应该的，在原著里凯乐斯作为主角本就应该通过各种困难来提升自己，这时他身为主角的使命啊。”
莫薇拉看着她，“他想自己一个人去，可能是怕连累你们。”
“？？？”这下莫薇拉坐不住了，“自己去？那天启家族跟骑士团都搞不定的怪物他自己怎么去？”
莫薇拉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他还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不行！”薇莉蒂丝起身就要走，“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西尔维娅，凯乐斯这人本来就轴，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随后推门而去。
莫薇拉睁开眼看向她离开的背影，薇莉，如果有一天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