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宫探吴踪
第三章 深宫探吴踪 (第1/2页)柴安离去后,柔仪殿内重归寂静。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似乎也随着殿门的合拢而悄然隐匿,只剩下冷香清冽,萦绕在梁柱之间。
柴贵妃依旧端坐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的螺钿镶嵌上轻轻划动。袖中那枚刻着“恕”字的玉牌,像一块冰,贴着肌肤,寒意丝丝缕缕渗入血脉。
吴家。
这个名字,早已被东京汴梁的繁华与喧嚣淹没多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尽,便再无声息。可偏偏,就在她即将落下第十七枚棋子的时候,又被柴安这懵懂无知的一撞,给搅动了起来。
吴推官。那个当年依附权贵,在父亲遭人构陷时落井下石,呈上那封关键“证词”的吴推官。若非他那看似公允实则恶毒的指证,父亲或许不至于那般快地……柴贵妃的指尖猛地收紧,螺钹尖锐的边缘几乎要刺破指腹。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骤然翻涌上来的、带着血腥气的旧忆强行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深潭,不起微澜。
“来人。”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至殿外。
一名身着青色宫装、年约三十许的女官应声而入,垂首恭立。这是她的心腹,名唤锦书,入宫便跟着她,至今已有十载。
“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柴贵妃的声音平缓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近日京中,可有吴姓人家迁回,或是旧族子弟入京走动。不必大张旗鼓,仔细些。”
锦书眼神微动,却未多问一句,只恭敬应道:“是,奴婢明白。”
锦书退下后,柴贵妃才觉出几分真实的疲惫,从骨髓深处透出来。她扶着椅背站起身,慢慢踱到窗边。窗外庭院里,几株晚开的玉兰亭亭玉立,花瓣肥硕洁白,在日渐炽烈的阳光下,边缘微微卷起,透出一种颓唐的华丽。
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夏之交的午后,她还不是贵妃,只是柴家待字闺中的嫡长女。父亲尚在,家门虽不显赫,却也和睦安宁。她坐在廊下绣花,母亲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嘱咐她日后为人妻、为人媳的道理。那时,空气里弥漫的是花香和草木清气,而非这无处不在、用以镇定宁神的冷香。
变故来得太快,如同骤雨倾盆。父亲的罪名,家族的倾颓,母亲一夜白了的头发,还有那些昔日笑脸相迎、转眼便冷眼相对的所谓亲朋……她被迫迅速长大,看清这世态炎凉,人心鬼蜮。
然后,便是入宫。
这深宫,是牢笼,亦是棋盘。她小心翼翼地落下每一步,用温婉贤德做面具,用子嗣绵延做盾牌,更用那无人知晓的、藏在暗格里的十七枚玉牌,做她复仇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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