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屠夫与棋手
第39章 屠夫与棋手 (第1/2页)叶天龙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防空洞里甚至没有一丝回音,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凿子,狠狠楔进在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谢流烟的身体晃了一下,她看着叶天龙赤裸的脊背,那上面纵横交错,布满了旧伤。
刚刚徐颖绦缝合的新伤口,像一条狰狞的红色蜈蚣,趴在那片伤痕累累的“地图”上。
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又令人心安。
“我们赢了吗?”
谢流烟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赢了。
他们用一根看不见的针刺穿了赵无极布下的天罗地网,刺死了他手下最叫嚣的一条疯狗。
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寒冷。
“赢?”
叶天龙没有回头,他只是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朱砂,在那本黑色的账本上轻轻抹过。
刘谦棱的名字彻底被血色覆盖。
“大嫂。”
“这不叫赢,这只叫收回了一点点利息,连本金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秦诗玥摘下眼镜,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的大脑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超级计算机,每一个神经元都在尖叫着抗议。
一夜之间,入侵京都天网,策划两场战争,一场在金融市场,一场在街头暗巷。
她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要沸腾了。
“天龙,我们得停一下。”
秦诗玥的声音沙哑。
“赵无极不是刘谦棱那种蠢货,他吃了一次亏,下一次的反扑会是雷霆万钧。”
“我们现在的位置虽然安全,但补给有限。我们就像被困在孤岛上的狼群,弹尽粮绝是迟早的事。”
“我们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计划。”
徐颖绦正在收拾手术台上的器械,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战地手术,而是一次常规的阑尾切除。
金属器械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三嫂说得对。”
徐颖绦的声音和她手里的手术刀一样冷。
“仇要报,但命也要留着。”
“你刚才中的那颗子弹,淬了破甲锥的毒,再深半寸,你的整条右臂都会神经坏死。”
“那个血手人屠是个真正的高手,赵无极身边,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怪物。”
叶天龙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那双眸子深得像黑洞,能吞噬一切光亮。
他的目光扫过谢流烟,扫过秦诗玥,扫过徐颖绦,扫过她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担忧。
“你们说的都对。”
叶天龙的声音很平静。
“但是你们忘了一件事,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走到那块断裂的牌位前,手指轻轻抚过上面被刀划破的先祖名字。
“赵无极在找我们,动用了整个京都的力量在找我们。”
“我们躲得越久,他撒下的网就会越密,留给我们的空间就会越小。”
“等到他把所有老鼠洞都堵死的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再无翻身之力。”
叶天龙的声音顿了顿。
“所以我们不能停,不但不能停,还要更快。”
“快到让他喘不过气,快到让他来不及思考,快到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他找到我们之前,把他所有的爪牙全部斩断!”
这番话像一把烈火,重新点燃了三位嫂子眼中那即将熄灭的火焰。
是啊。
躲,是死。
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
与此同时。
京都,赵家庄园。
书房里一片死寂,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一地青花瓷的碎片。
赵无极静静地坐在那张紫檀木书桌后,手里把玩着两颗温润的玉胆。
不,是一颗。
另一颗,在叶家老宅的时候,就化作了齑粉。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管家像幽灵一样站在他身后,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先生。”
管家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六扇门已经乱了。”
“刘谦棱的罪证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都,和他有牵连的几十个大小官员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
“纪检委连夜成立了专案组,我们有几个在关键位置上的人,已经被带走喝茶了,还有股市。”
管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谢流烟那个疯女人,还在带着国际游资疯狂做空。我们已经投入了上千亿护盘,但股价还是像雪崩一样在往下掉。”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天,赵氏集团的资金链就要断了。”
赵无极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窗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倒映出了一丝疯狂的兴奋。
像一个顶级的棋手,遇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棘手的对手。
“有趣。”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真是有趣。”
“我本以为,我放出来的是一条饿了五年的疯狗。”
“没想到,是一头懂得以命搏命的狼王。”
赵无极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城市。
“他不是在单纯地杀戮,他是在拆我的棋盘。”
“刘谦棱是棋盘上的车,负责横冲直撞。”
“现在,这只车废了。”
“他还用金融攻击,困住了我的马,让我动弹不得。”
“好棋。”
赵无极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伤我一车,困我一马,就想赢下这盘棋?”
“叶天龙啊叶天龙,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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