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草蚱蜢
第32章 草蚱蜢 (第2/2页)是啊,死过一次的人,若还学不会沉稳,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
前院的喧闹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渐渐平息下去。
没多久,就有林弘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过来传话,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大小姐,侯爷吩咐了,您昨日受惊,近日就在锦绣阁好生静养,无事不必去前头请安了。
一应吃穿用度,都会按最好的份例送来。”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便是变相的禁足,当然,禁的不是林焦焦的足,而是不让王姨娘和林清清那边的人来打扰她。
看来,林弘即便为了侯府颜面不会将此事大肆声张,但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林焦焦温顺地应了声:“是,劳烦妈妈回禀父亲,女儿知道了。”
管事妈妈行礼退下。
永嘉郡主哼了一声:“算永昌侯还有点脑子。”她拉起林焦焦的手
“也好,你正好清净几天。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京郊别庄散心,我新得了一匹西域来的小马,温顺又漂亮,送你压惊~喔”
送走了永嘉郡主,锦绣阁彻底安静下来。
林焦焦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洒落的阳光,眼神却慢慢变得幽深。
王姨娘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就这么认栽。
她正凝神思索,眼角余光瞥见院墙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她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一道无形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户,隔绝了那可能的窥视。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此时,永昌侯府前院书房内。
林弘脸色铁青地坐在太师椅上,地上是一片狼藉的碎瓷片,显然是刚摔了茶杯。
王姨娘跪在地上,发髻散乱,哭得梨花带雨:“侯爷明鉴!妾身冤枉啊!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和清清
那马场的人胡乱攀咬,妾身怎么敢做出谋害嫡女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啊侯爷!”
林清清也跪在一旁,小声啜泣,肩膀耸动,看着好不可怜。
林弘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王姨娘,怒道:“冤枉?陆世子亲自查出的证据,难道也是冤枉你不成?!
那动了手脚的马夫,虽咬死了不认主使,可他家中突然多出的二百两银子是哪里来的?!
还有,他一个外院马夫,如何能认得你身边的陪房?!”
王姨娘哭声一滞,眼神慌乱了一瞬,随即哭得更凶:“妾身不知……妾身真的不知啊侯爷!
定是那陪房背主忘恩,被人收买了来陷害妾身……侯爷,妾身跟了您这么多年,为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听信外人一面之词啊……”
她一边哭,一边膝行上前,抱住了林弘的腿,哀哀切切。
林弘看着跪在脚下哭得几乎晕过去的爱妾和女儿,又想到陆昭烈那边强硬的态度和递来的铁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烦躁地揉了揉额角,最终疲惫地挥挥手:“够了!”
“此事到此为止!那马夫和你的陪房,我会处理干净。
从今日起,你就在自己院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院子半步!清清也一样!”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警告
“管好你手下的人,若再出什么纰漏,别怪我不念旧情!”
王姨娘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这已是眼下最好的结果,连忙磕头谢恩:
“谢侯爷!妾身一定谨记侯爷教诲,好好管教下人,绝不再给侯爷添乱!”
林清清也暗暗松了口气,垂下的眼帘却掩不住一丝怨毒。
这次没能除掉林焦焦,反而折损了母亲的心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焦焦……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母女二人相互搀扶着,狼狈地退出了书房。
走到无人处,王姨娘擦干眼泪,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只剩下阴沉和狠厉。
她看了一眼锦绣阁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贱人,这次算你命大!咱们……走着瞧!”
夜色再次降临。
锦绣阁内,林焦焦正准备歇下,小蝶却拿着一张小纸条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小姐,刚才……窗外飞进来这个。”
林焦焦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苍劲凌厉、力透纸背的小字:
“马夫已暴毙,王姨娘禁足,草蚱蜢,丑。”
没有落款。
但林焦焦一眼就认出了这字迹——是江浔。
她捏着纸条,怔了片刻。
最后那三个字,莫名让她读出了一丝极淡的,嫌弃?
林焦焦下意识转头,看向枕边那只歪歪扭扭的草蚱蜢,在昏暗的烛光下,它依然丑得那么独具一格。
她沉默半晌,忽然伸手,将那只草蚱蜢拿起来,放到了离枕头稍远一些的床头小几上。
然后,她吹熄了灯烛,躺了下去。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模糊的轮廓,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那纸条上的字
养兄他到底,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