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爹是贪官
10 我爹是贪官 (第2/2页)曹佑出生的时候,曹傅就已经在外为官,他没见过这位早逝的长兄几次。不过他记得见到长兄的时候,长兄衣着朴素,不像家有余财的人。
听曹暾这样说,曹佑不怀疑长兄贪污,但也有点怀疑长兄是不是故意在姐姐面前装穷,顿时面色古怪。
曹暾道:“姑母知道后,会不会讨厌我啊?”
曹佑摇头:“姐姐品德高尚,不会这样。”
曹暾不信。
虽然曹皇后在史书中的人品确实不差,但叔叔为自己倾家荡产,长兄却家藏巨款还装穷,心里怎么可能不膈应?
唉,爹爹人品差,我也会跟着受牵连。曹暾老气横秋地脱下绢丝新衣,换上短了一截的旧衣裳。
“叔祖父,即使是爹爹留给我的钱,但若同辈兄弟姐妹皆朴素,仅我一人奢华,我十分惭愧。”为了不让爹爹的坏人品波及自己,曹暾只能自苦,“我宁愿绝食,也不愿意独自享受。”
于是曹暾便真的绝食了。
范仲淹偷偷帮助完狄青一家人,回到曹家准备履行太子师的职责时,就听见太子绝食。
范仲淹看向曹琮,那眼神和看西夏人似的,眼刀子淬着毒。
曹琮哭笑不得。
即使皇帝宫中用度较为节俭,但只是在历代皇帝中算节俭,与寻常大臣家中用度还是很不同的。
太子养在宫外,皇帝开私库偷偷给太子补足该有的吃穿用度。太子所用每一笔花销,曹琮都记在账上呈给皇帝,万不敢挪用分毫。
可太子孝悌,所用不与家中人相同,就不肯饭食,他能怎么办?
曹琮苦笑:“太子不仅绝食,还怀疑曹傅是在皇后面前装穷的大贪官,人品有缺。”
范仲淹瞠目结舌:“太子太聪颖,曹公也很为难啊。”
曹琮可不想一个人为难:“朱夫子,你既然回来了,就该与我一同为难。”
曹家简朴,皇帝必不忍太子吃穿与曹家子弟等同。可太子孝悌,又不愿意独自一人享受。这可如何是好?
范仲淹道:“陛下有何旨意?”
曹琮绷着脸道:“陛下说他没旨意,让我自行解决。”
范仲淹:“……”
他深呼吸,板着脸道:“我立刻进宫!”
陛下!就算你把太子送出宫养,子不教父之过,太子的事你也要拿主意啊!
曹暾可没有饿着。
他只是嘴上嚷嚷绝食,其实吃穿用度和曹佑一样,只是不用曹琮送来的精致吃食罢了。
不提曹皇后得知自家长兄风评受害后又气了一场,曹暾之后吃穿用度明面上和曹家人没有区别。剩余的份例,皇帝都给曹暾折为银钱。
等曹暾通过童子试后,他一并赏赐给曹暾,之后就不用假借曹傅的名义了。
又一桩事情了结,曹暾终于能安心读书。
范仲淹考校过他的学识后,认为曹暾不必再扩宽读书范围,当务之急乃是练字。
他手把手教导曹暾描字,被曹暾在练字上的愚钝折磨得不轻。
这时范仲淹只能去检查曹佑的书法作业,才能减轻对自己授课能力的怀疑。
瞧瞧曹佑的字,已经初具风骨,自成一派,真是优秀啊。
曹佑羞赧不已。
他哪是自成一派,他只是前世写“苏体”已经形成习惯,改不了了。
咳,但苏轼现在才八岁。
曹佑不想欺世盗名,忙说自己是模仿得古人字帖,非自成一派。
范仲淹微笑叹气。
曹佑见过的古人字帖能有他多?是不是自成一派他还不了解?
曹佑果然比曹琮还谨慎,竟然在与朝堂无关的书法一道上都不肯扬名。
范仲淹不再提让曹佑以书法扬名之事,转移话题道:“既然曹三郎擅书,为何暾儿的字……”
他虽出身寒门,启蒙较晚,五岁时刚学字不久,但写得也比曹暾好。
曹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很努力了。”
范仲淹闻言,长叹一口气,继续去监督曹暾描大字。
书法一道,即使没有天赋,通过苦练也能写得周正。范仲淹重新调整目标,太子的字不求风骨,只求周正。
曹暾捏着毛笔,冒出两大泡眼泪。
写毛笔字真的好难!我还不到五周岁,你们揠苗助长!
不要再给我举什么某某五岁擅书的例子,他们都不是人!不是人!
曹暾陷入悲观。自己真的考得上童子试吗?
科举他不指望,如果堂堂穿越者连少年儿童都不能比过,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吧?
呜呜呜!
……
曹暾在自我怀疑的时候,他的名声已经悄悄在京中传开。
曹家有儿名暾,年五岁,少失怙恃,性孝悌。
他正当长身体的年龄,衣服很快就短小了。但家中人不换新衣,他便不肯穿新衣,宁愿穿短了一截的旧衣服。
家里人怜惜他年幼,常将最好的食物留给他。但家中人与他饮食不同,他竟忍饥不食。
哦,对了,曹家暾儿已通读五经能作诗写文准备考童子科(一口气念完)。
所有正疑惑曹家暾儿是谁,好奇五岁幼童的衣食能和家里人有多不同的人一拍大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