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什么要帮她
第四章 为什么要帮她 (第1/2页)戈壁的风沙连着刮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日清晨,才渐渐歇了。太阳从沙丘后爬上来,把柔和的光洒在土坯房的屋顶上,空气中的沙尘慢慢沉淀,露出一片久违的晴朗。
余清婉是被炕边的动静吵醒的。
她睁开眼时,正看见陆重天微微侧着身,一手撑着炕沿,似乎想坐起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前几日的毫无血色,多了几分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戈壁深处的寒潭,带着军人特有的锐利与沉稳,只是此刻,眸底还残留着刚醒时的迷茫,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你醒了?”余清婉的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地凑上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重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语气冷淡得像戈壁的寒冰:“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没有多余的问候,也没有丝毫关心,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余清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失落。她早该想到的,原主那样苛待他,他对自己态度冷淡也是正常的。可即便如此,想到这几天自己的辛苦,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压下心头的情绪,转身走到桌旁,拿起昨晚熬好的小米粥——那是她用家里仅存的一点小米,加上从戈壁滩上摘的野枣熬的,熬得软糯香甜,正好适合刚醒的病人。
“你昏迷了好几天,肯定饿了,喝点粥吧。”她端着粥碗,走到炕边,想喂他。
陆重天却摆了摆手,自己挣扎着坐起身。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伤口还在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着牙,硬是没哼一声。
“我自己来。”他接过粥碗,拿起勺子,慢慢地喝着。他的动作很稳,即使手臂上的绷带还缠着,也没有洒出一滴粥。
余清婉站在一旁,看着他沉默喝粥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找些话题聊聊,比如他的伤情,比如家里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多余。他对自己这么冷淡,说再多,怕是也只会招来反感。
这时,陆念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小黄花。看到陆重天醒了,孩子的眼睛瞬间亮了,欢呼着扑到炕边:“爸爸!你醒了!”
陆重天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陆念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念念,过来。”
陆念兴奋地爬上炕,依偎在他身边,把手里的小黄花递给他:“爸爸,这是我给你摘的花,好看吗?”
“好看。”陆重天接过花,放在手心,轻轻摸了摸陆念的头,“最近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听话了!妈妈说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高,保护爸爸和妈妈!”陆念仰着小脸,认真地说。
陆重天的目光再次落在余清婉身上,这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似乎在疑惑陆念口中的“妈妈”,怎么和他记忆里的罗紫薇不一样了。
余清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走到灶间,假装收拾东西。她能感觉到,陆重天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她知道,陆重天肯定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毕竟,以前的罗紫薇,对他和陆念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更别说悉心照顾他了。现在她突然转变态度,他心里肯定会怀疑。
过了一会儿,陆重天喝完了粥,把碗放在炕边的小桌上。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余清婉见状,悄悄退了出去,让他能好好静养。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地上被风沙吹得七零八落的杂物,想起前几天被砸的茶摊,心里一阵叹气。那些茶包都没了,家里的米缸也见了底,必须得想办法再赚点钱。
她思来想去,决定再去戈壁滩上挖点蒲公英和沙棘,重新做些茶包,今天下午再去家属院门口摆摊试试。虽然前几天被人砸了摊子,但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
她找了个竹篮,戴上草帽,刚要出门,陆念跑了过来,拉着她的衣角:“妈妈,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挖蒲公英!”
余清婉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你要跟紧妈妈,不许乱跑。”
母子俩刚走出家门,就遇到了隔壁的王婶。王婶看到陆念,笑着说:“念念,你爸爸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妈妈这几天可辛苦了,天天照顾你爸爸,还去戈壁滩上挖野菜,不容易啊。”
陆念骄傲地说:“我妈妈可好了!她还会做祛湿茶,就是前几天被张奶奶她们砸了摊子。”
王婶的脸色变了变,尴尬地笑了笑:“那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余清婉知道,王婶肯定也听说了前几天的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她摇了摇头,带着陆念往戈壁滩走去。
母子俩在戈壁滩上挖了一上午的蒲公英和沙棘,陆念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一直很听话,帮着她把挖来的野菜装进竹篮里。中午回家时,竹篮已经装得满满的了。
吃过午饭,余清婉把挖来的蒲公英和沙棘清洗干净,放在院子里晾晒。陆重天还在炕上休息,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睁开眼睛,看看院子里忙碌的她和陆念。
下午,太阳渐渐西斜,余清婉把晒干的蒲公英和沙棘收起来,加上之前剩下的一点陈皮和红枣,开始制作茶包。陆念坐在一旁,帮她递线和布片,母子俩配合得很默契。
等做好二十多个茶包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余清婉把茶包装进竹篮里,拿起那块门板,准备去家属院门口摆摊。
“妈妈,我跟你一起去!”陆念拉着她的手,小声说。
“不行,天黑了,戈壁滩上不安全,你在家陪着爸爸,好不好?”余清婉摸了摸他的头,“等妈妈卖了钱,就给你买糖吃。”
陆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妈妈你要早点回来。”
余清婉笑了笑,转身走出家门。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感觉到一阵晚风袭来,带着戈壁特有的凉意。她把门板放在老沙枣树下,刚想把茶包摆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是陆重天。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大衣,身形挺拔,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余清婉心里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伤还没好,怎么能随便出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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