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素不喜他夫人
第一卷 第20章 素不喜他夫人 (第1/2页)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终于是说出来了。
这三年里,谢家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谢玉恒是谢家施舍给她的。
包括谢玉恒自己都这么认为。
所以他们天然的站在高处,对她指手画脚,指点江山。
林氏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下头的季含漪。
她穿着浅黛色衣裳,眼眸不冷不暖,青绿耳坠平稳无波,虽是恭敬的如寻常的每一日那样站在下头,但今日却叫林氏看得心口一阵一阵的发堵。
她指着季含漪,半晌却不知说什么。
这门亲其余人不知晓怎么定下的,她知晓,老爷知晓,老太太知晓。
当年季含漪的父亲季璟可谓是天纵奇才,不仅生的伟岸俊美,又高中探花,还深得当时沈首辅的器重,一介没有任何背景的贫寒书生,短短七年,就成为了监察御史。
要知道监察御史虽说只是七品官,但权利之大,又容易出政绩,往上升迁也不过三五个年头。
果真,没几年就又升迁到了大理寺少卿一职上了。
那一年,她家老爷的确出了点事,当时她家老爷是盐运司同治,因得罪了人,被监察御史诬陷受贿支盐,是季璟驳回了刑部的罪名,为她老爷平了冤屈。
后来她老爷送去感激的东西全被退了回来,又想无以为报,便提出两家结亲。
起初季家不愿答应,但自家老爷苦求,保证了往后只娶一妻,绝不纳妾,季家才答应了。
这些事林氏未同任何人说过,刚才被顾家那个提了一嘴,自己现在脸上就觉有些挂不住了。
陈年往事,不提起来,她都忘了。
旁边谢锦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她听罢季含漪的话,冷笑:“你当初那处境,除了我弟弟肯娶,谁还愿娶?”
“谢家愿娶你,你不感恩,非要恩将仇报是不是?”
林氏打断谢锦的话,低头看向季含漪:“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提了,你已经同玉恒成了婚,那些事,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你表哥的那件事,谢家的确帮不了,你也早早与你舅母说清了。”
季含漪看透一切,她微微站直:“母亲放心,不会麻烦了谢家的。”
说完季含漪垂眸,告退出去。
林氏看着季含漪离开的背影,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又去喝茶缓气。
谢锦有些忍不住的坐在林氏的身边问:“刚才母亲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林氏看了谢锦一眼:“这些事没必要说,你知道你父亲的,当初你父亲极力让玉恒一定要娶季含漪,一言拍定,不管其他的。”
“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父亲性子固执,要让他知道你说这些话,你父亲不得训斥你。”
谢锦一怔。
想起三年前弟弟拖着不愿去提亲,母亲也提议这门和季家的亲事算了,给季含漪补偿一些就算了,成全了弟弟和李眀柔,但父亲大发了脾气,说这是不义,那往后母亲就没敢提了。
事实也是,只要父亲坚持,当时无论如何也要娶季含漪的,没人敢忤逆。
但她又忍不住开口:“可今日她还顶撞母亲……”
林氏揉着眉心:“罢了罢了。”
说着她看着谢锦问:“这事若是帮的话,好不好帮?”
谢锦便道:“夫君说也不是什么大罪,但我夫君问过了玉恒,玉恒说秉公去办,这事我就没问了。”
林氏叹息:“是玉恒的性子。”
谢锦就道:“要我说本来也不该帮,就怕开了头,往后没个休止了怎么办?”
“顾家也就那样了,谁知道往后还有什么事?”
林氏倒是点头:"也是你说的这个道理。"
季含漪回了院子,才一靠在贵妃榻上就咳了好几声。
手里紧紧捏着手炉,脚边炭火的暖气从脚下升往身上,她看向窗外,问了容春时辰,又垂眸看着炭火出神。
另一边路元脚步匆匆的穿过都察院仪门,又跟随着小吏往二堂去。
站在二堂大门外,路元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不知这位都御史大人缘何叫他过来。
听说今日都察院的还请了他手下两个小旗过来,他心里总没个落低。
要知道沈肆自上任都御使以来,那就是个铁面阎王,从来没有留情过,京城哪个敢撞上这位。
身份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还深得皇上信任,要自己真有个事情,恐怕是脑袋不保了。
京城到处都是都察院的眼线,他现在心里头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来回扫荡,就怕漏了一件。
他浑身紧张,连请他入内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还是被门口的人推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往里头走。
二堂算是私下处理公务的地方,所以处处布置的很是雅致。
路元是第一回来这里,心里忐忑,后背落了满身的汗。
他虽是从四品的官,但在沈肆面前,全然是不够看的,都察院监察百官,沈肆一句话,自己可能就要被抄家流放。
他往里走去,首先入目的是他手下的两个锦衣卫小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路元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去了,来不及说话,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坐在长案后似在低头处理公务的沈肆行了跪拜大礼:“下官拜见都御史大人。”
沈肆听到声音,那双丹凤眼微微一抬,就看向跪在地上的路元,又眼睛一垂,没再看他。
退思堂内久久无声,路元却头都不敢抬。
修长手指上的笔在纸上落完最后一笔,沈肆才终于搁了笔,看向跪在地上的路元:“路镇抚使来了?”
路元赶紧应下。
沈肆脸上依旧是矜贵的冷淡,声音里是公事公办的冷清:“你不必行此大礼,本官叫你过来,不过是让你来认两个人。”
路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沈肆的意思,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人,不就是刑房的那两个小旗么。
他忙朝着沈肆道:“这两人的确是下官手下,敢请问御史大人,他们究竟犯了何罪?”
沈肆坐在上首,神情疏冷,那头顶的匾额悬挂着肃纪正纲四字,无形便沉沉压下了压力,让路元几乎顶不住。
沈肆冷笑一声:“那路镇抚使倒是管的好手下,一个个贪赃枉法,私受贿赂。”
“本官现在倒是想知晓,是你纵容手下,还是你言传身教?”
不轻不重的声音,路元却被这话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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