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院寻遗证,玉佩露端倪
第三章旧院寻遗证,玉佩露端倪 (第1/2页)辰时的阳光斜斜地越过院墙,落在永宁侯府东侧的“静云院”门口。这处院落自凌燕生母苏氏病逝后,便鲜少有人踏足,朱红色的院门漆皮已有些剥落,门楣上“静云院”三个字的描金也褪得只剩淡淡的黄痕,风一吹,院角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竟透着几分萧索。
“小姐,要不要让下人先打扫半个时辰再进去?”青黛扶着凌燕的胳膊,看着院门口堆积的落叶,眉头微蹙。她还记得,当年苏夫人在世时,这静云院每日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总摆着苏夫人亲手种的茉莉,如今却只剩满院荒草,连石板路上都长了层薄薄的青苔。
凌燕摇摇头,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门环,门环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样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用,我们自己进去。”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目光扫过院内——正屋的门窗紧闭,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阳光从洞里漏进去,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原主的记忆里,这静云院是她童年最温暖的地方,生母苏氏会在窗边教她读书,在月下给她讲诗词,可自从苏氏病逝,柳氏入主内宅,这处院落就被“封存”了,美其名曰“保留夫人遗物”,实则是怕有人从中找出对她不利的东西。
青黛上前推开院门,“吱呀”一声,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院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凌燕迈步走进院内,脚下的石板路有些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目光落在正屋的门上——那把铜锁已经生了锈,锁孔里塞着些灰尘。
“青黛,把锁打开。”凌燕说。
青黛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当年苏夫人交给她保管的,柳氏几次想索要,都被她以“夫人遗命”挡了回去。她挑出一把刻着“静”字的铜钥匙,插进锁孔,用力拧了几下,铜锁才“咔嗒”一声打开,落下一层锈屑。
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混合着檀香、霉味和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凌燕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待灰尘散去,才看清屋内的景象——正屋的陈设还保持着苏氏生前的样子:靠北墙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拔步床,床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只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窗边是一张梳妆台,台上放着一个螺钿妆盒,盒盖敞开着,里面还残留着几支褪色的银簪;东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脊大多泛黄,有的书页已经卷边。
“小姐,您坐这儿歇会儿,奴婢先把灰尘扫扫。”青黛搬来一张椅子,用帕子擦了又擦,才让凌燕坐下。她拿起墙角的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灰尘,动作格外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满院的沉寂。
凌燕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排排书籍。这些书大多是苏氏的藏书,有《诗经》《楚辞》,还有些医书和算经——原主的记忆里,生母不仅饱读诗书,还懂些医术,当年府里下人生病,她常会亲自开方。凌燕抽出一本《千金方》,翻开泛黄的书页,里面夹着一张浅粉色的笺纸,上面是苏氏娟秀的字迹,写着几句药方注解,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梅花印记。
“这是夫人当年给老管家的孙子开的退烧药方。”青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怀念,“那年冬天风寒盛行,府里好多人都病了,夫人连着熬了三夜的药,才把大家的病治好。”
凌燕捏着那张笺纸,指尖传来纸页的粗糙质感,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虽是穿越而来,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生母,竟生出几分真切的敬重。苏氏温柔却不软弱,聪慧却不张扬,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像柳氏说的那样,“偶感风寒,缠绵病榻而亡”吗?
她把笺纸夹回书中,放回书架,目光转向梳妆台旁的那只梨花木衣柜。原主的记忆里,生母的嫁妆大多存放在这衣柜的暗格里。凌燕走过去,轻轻拉开衣柜门,里面挂着几件苏氏生前穿的襦裙,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她伸手在衣柜内侧摸索,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木板——果然有暗格。
青黛见状,连忙放下扫帚走过来,帮着凌燕把木板撬开。暗格不大,里面铺着一层防潮的油纸,油纸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漆盒。凌燕小心翼翼地把漆盒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叠着几本账本,还有一个锦缎小包裹。
“这是夫人的嫁妆账本!”青黛眼睛一亮,“当年夫人嫁进来时,苏家陪嫁了十二箱财物,还有五间商铺,这些账本就是记录这些东西的。”
凌燕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大靖二十三年,苏氏嫁入永宁侯府,陪嫁清单”,下面一一列着财物的名称、数量和存放地点:赤金手镯六对,放在东厢房的樟木箱里;上等丝绸二十匹,存于库房第三排货架;城南“锦绣阁”丝绸铺一间,掌柜姓王……
她一页页地翻着,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账本上记录的财物,从苏氏病逝那年开始,就有了多处“缺失”:大靖二十六年,三匹云锦“赠予”柳氏的侄女做嫁妆;大靖二十七年,“锦绣阁”的利润被“借走”五百两,用于柳氏之子凌轩的满月宴;大靖二十八年,库房里的四对玉如意“遗失”,柳氏批注“已派人寻找,未果”……
“这些根本不是‘赠予’或‘遗失’!”青黛凑过来看了几页,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那年柳氏侄女出嫁,奴婢明明看到她的嫁妆里有三匹云锦,当时还觉得奇怪,夫人的云锦怎么会到她手里,原来竟是柳氏私自拿的!还有‘锦绣阁’的利润,每年至少有一千两,她只说借走五百两,剩下的肯定被她贪了!”
凌燕的指尖用力按着账本上的墨迹,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柳氏不仅想害死原主,还贪墨了苏氏的嫁妆,如此贪婪狠毒,真是让人不齿。她把账本放回漆盒,又拿起那个锦缎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玉佩,玉佩呈椭圆形,质地是上等的和田玉,颜色洁白,上面刻着一个“柳”字,字的周围还雕着细密的缠枝纹。
“这玉佩……”凌燕的心跳突然加快,原主落水前的记忆碎片瞬间涌来——那天她在荷花池边,凌薇拿着一支荷花跟她说话,突然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掉进水里时,恍惚看到推她的人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柳”字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小姐,这玉佩怎么会在夫人的暗格里?”青黛也认出了玉佩的样式,脸色变得苍白,“这是柳氏的陪嫁玉佩啊!当年柳氏刚入府时,天天戴着,后来她说玉佩丢了,还让府里的人找了好几天,怎么会在夫人的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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