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让死人“走”回了房间
第14章 我让死人“走”回了房间 (第2/2页)沈观缓缓抬头,望向檐外渐沉的暮色。
而今夜,该轮到他设局了。第四次推演,识海翻涌如潮。
沈观盘坐于大理寺偏堂蒲团之上,双目紧闭,神魂再度沉入那片由线索构筑而成的虚妄时空。
这一次,他不再以春桃为眼,也不再俯瞰全局,而是将意识锚定在王府角门更鼓声响起的那一刻——子时三刻,夜风穿廊,一片枯叶贴地滑行,仿佛冥冥中有谁在指引方向。
【锁定关键节点:萧景珩出府路线与宫婢密会时间交叉分析】
画面徐启,月色朦胧洒落青石道。
一驾不起眼的黑篷马车自王府东侧暗门悄然驶出,车帘低垂,四角无灯,却在轮轴处嵌有一枚极细的铜铃,走动时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
这是侯府小侯爷惯用的私车,只因他曾醉酒坠马,自此畏光惧人,出行必掩形迹。
模拟器依循巡更记录与街巷坊卒口供,逐帧推进。
马车穿巷过桥,避主道而走水渠旁仄径,最终停驻于宫城西侧一道早已废弃的偏门之前。
门内阴影微动,一名身着宫婢服饰的女子缓步而出,斗篷兜帽遮面,身形纤瘦,腹部却有不易察觉的隆起。
两人在车旁低语良久。
沈观调取唇语解析模块——虽尚未完全解锁,但结合上下文逻辑推导,仍拼凑出零碎片段:“……孩子不能留……你我皆死”“我已经安排好送往南庄……对外只说是染疫”“若被查出是龙嗣……满门遭殃”。
龙嗣?!
沈观心头一震,几乎从推演中脱出。
他强压惊涛,继续追踪回程轨迹。
萧景珩返府后直入书房,召来心腹管家老周,声音发颤:“事已败露一线,必须斩断所有牵连。”老周低头应命,袖中滑出半截烧尽的香脚——正是“梦引散”残骸。
而就在同一时辰,春桃被人用湿帕捂晕,衣物被迅速换下,尸体被抬至柴房后窗,再由另一名身形相近的婢女假扮其人,持伪造通行令进入王夫人内院,完成“盗簪”的虚假现场布置。
真正的凤簪并未失窃,而是作为信物,随那名怀孕宫婢一同送出宫外,用于日后相认。
一切闭环。
沈观睁眼,额角渗汗,指尖冰凉。
这不是简单的偷盗案,而是一场横跨宫闱与勋贵、牵涉皇室血脉的惊天遮掩。
春桃之死,不过是为了灭口一个无意间撞破秘密传递流程的底层婢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传递的是什么,却被施以酷刑,逼问出她所知的一切,最后被当作替罪羊草草结案。
他缓缓起身,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开始绘制《春桃死亡动线图》。
笔锋凌厉,线条分明,每一处转折都标注着时间、人物、动作与证据链缺口。
香灰检测报告附于其侧,掌纹比对图清晰显示春桃虎口弧度与熏香握持习惯高度吻合;更有模拟推演生成的替身行走姿态分析——步伐略宽、重心偏后,明显为男子刻意模仿女子步态所致。
图成之后,沈观将其卷起,封入漆匣,亲自送至都察院。
那位素有清名的御史姓陈,刚正不阿,曾弹劾三名贪官落马。
他接过匣子,见封印完整,又看沈观神色肃然,便只问一句:“可当得起生死?”
“若七日内无声无息,”沈观望着檐下雨滴坠地溅开,“此匣自会开口说话。”
烛火摇曳,映照他冷峻侧脸。他知道,自己已踏出无可回头的一步。
而在王府深处,地牢铁门轻响。
冯十三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目标仍未收手,昨夜又调阅了三年前宫婢名录。”
王夫人立于窗前,手中茶盏忽然碎裂,瓷片割破指腹,血珠滚落绣鞋。
她不觉痛,只缓缓勾唇,眸中寒光如刃。
“那就让他……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