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还没出招,你就先乱了心跳
第34章 我还没出招,你就先乱了心跳 (第2/2页)“事毕即返,勿留痕迹。库中旧档,尽数焚之。”
落款处,一方朱印赫然在目——
裴仲昆私印
沈观盯着那方印文,久久不语。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此刻只需一声令下,锦衣卫便可直闯裴府,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没有动。
反而将密令小心收起,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信笺,提笔誊录全文,字迹分毫不差。
随后封入一只空信匣,匣外烙印“急递·御前亲启”,交予早已等候在外的内廷监丞崔允。
“明日黎明前,务必送达。”他声音平静,“就说……有旧物归还。”
崔允凝视他片刻,终是点头,身影隐入夜色。
而沈观转身步入大理寺偏堂,吹灭灯火,独自坐于案前。
窗外雨势渐大,敲打屋檐如鼓点催命。
他摊开一张素绢,蘸墨执笔,开始重绘一幅全新的“军饷流向图”。
笔锋落下第一划时,眼中掠过一丝幽光。
图中脉络清晰:原本指向北境大营的朱线,如今蜿蜒南下,直抵一处早已荒废的盐仓——白茅荡。
此地偏远、人迹罕至,却曾是私盐贩运的旧道中转站。
他在图角加盖了一方伪造的兵部骑缝章,印泥未干,色泽沉郁如血。
这枚印章,是他根据历年公文拓印与老秦提供的雕工技艺推演复刻而成,纹路分毫不差,足以瞒过寻常查验。
“真与假之间,最危险的不是谎言,而是半真半假。”沈观低声自语,指尖轻抚图面,仿佛在确认一场精心编织的命运之网是否已收紧。
所以,必须让他看见一个“合理的破绽”。
翌日清晨,金銮殿上钟鼓齐鸣,百官列班。
沈观身着九品青袍,立于阶下,神情平静如水。
当皇帝问及军饷案进展时,他出列一步,双手奉上那幅伪图,声音清朗:
“臣查得军饷流向有异,疑涉走私私盐,赃银或藏于南方白茅荡废仓,请陛下明察。”
话音落,满殿哗然。
户部尚书惊得险些打翻笏板,几位御史交头接耳,连一向沉默的阁老也微微蹙眉。
私盐之罪,牵连甚广,若属实,便是动摇国本的大案。
唯独裴仲昆,站在兵部班首,面色如常,лишь眼角细微一抽,随即垂目不语。
没有反驳,没有质询,甚至连一句“查无实据”都未曾出口。
沈观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你不争辩,是因为你知道那是假的——可你不敢点破。
你怕一开口,便暴露了你早已知晓账册内容,进而引火烧身。
你的沉默,是你心跳失控的第一声回响。
退朝后,沈观未归衙署,径直返回书房。
门窗紧闭,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心神沉入识海。
【有限预判·激活】
目标:裴仲昆
变量设定:“是否调动边关巡骑,以护送‘重要文书’离京?”
眼前光影流转,三道虚影再度浮现,彼此交错、崩解、重组。
这一次,画面不再模糊。
片刻后,一行淡金色文字缓缓显现:
“三日内,北境驿马加急,调令出自兵部值房。目标路径:经通州、泊口、槐林驿、雁口坡、黑石沟,止于青石铺。准确率:五成。”
五成,虽未确信,却已是目前所能推演出的最高置信区间。
沈观提笔,在舆图上逐一圈出那六个歇马点,最后停驻于最西端的“青石铺”——地处两郡交界,官驿残破,商旅稀少,却是北境快马南下的必经咽喉。
他凝视良久,忽然低笑一声。
“你想藏账**里之外,我就把网撒在你必经之路。”
窗外月色如霜,洒在案头那幅伪图之上,仿佛为这场无形博弈镀上一层冷光。
远处更鼓敲过三响,一只纸鸢静静搁在书架角落,翅骨微颤,似在等待风起。
而此刻,沈观已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封入漆匣,置于案角。
明日拂晓,它将落入一人之手——那个从不说话,却能踏月无痕的哑仆阿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