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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情》谜局

《红情》谜局 (第1/2页)

光绪二十九年秋,金陵城中暗流涌动。
  
  怡墨轩掌柜沈清臣收到一卷匿名寄来的《红情》词笺,词风婉约却暗藏机锋。他端详纸上墨迹,手指轻触“昙花瞬忽”四字,眉头微蹙。
  
  “掌柜的,外头有位姑娘求见。”伙计在帘外禀报。
  
  话音未落,一道翠色身影已翩然而入。女子约莫双十年华,面色如瓷,眸似寒潭,向沈清臣微微一福:“小女子瑶色,闻先生精于鉴古,特来请教。”
  
  她自袖中取出一方褪色锦帕,上绣昙花图案,针脚细密,花蕊处却以银线绣着古怪符文。沈清臣接过细看,指尖忽然一顿——那符文走势,竟与《红情》词中“古槐黄绿”四字的笔锋转折如出一辙。
  
  “此帕从何得来?”
  
  “家传旧物。”瑶色垂眸,“家母临终嘱咐,金陵城中惟沈先生能解此谜。”
  
  沈清臣凝视眼前女子,忽然问道:“姑娘可曾读过近日流传的《红情》词?”
  
  瑶色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轻轻摇头。
  
  当夜,沈清臣独坐书房,将词笺展于案上。烛火摇曳中,他蘸水在“妙手作新”四字上轻轻一抹,墨迹竟渐渐褪去,浮出另一层极淡的朱砂小楷:
  
  “甲辰重阳,西园槐下,三尺有匣。”
  
  沈清臣猛然起身。甲辰便是今年,重阳已过七日。西园乃城西荒废的私家园林,传闻光绪二十六年闹过人命,早已无人敢近。
  
  他吹熄烛火,隐入夜色。
  
  二
  
  西园古槐下,泥土新翻的痕迹尚未全消。沈清臣俯身探查,忽闻枯叶碎裂之声。
  
  “沈先生果然来了。”
  
  瑶色自月门转出,翠衣在夜风中轻扬,手中提一盏白纸灯笼,光晕昏黄,映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姑娘究竟何人?”
  
  “解谜之人。”瑶色缓步走近,灯笼光掠过槐树躯干,照见一处树皮剥落的痕迹,露出刻痕——正是锦帕上昙花银符的放大。
  
  沈清臣以指抚过刻痕,触到一处微微凹陷。他稍用力按下,树干竟裂开一道窄缝,内藏一尺见方的铁匣。匣面光滑如镜,无锁无扣,唯中心凹陷处呈莲花状。
  
  瑶色自怀中取出另一物——一枚青玉莲蓬,大小与凹陷严丝合缝。她将莲蓬按入凹槽,轻旋三匝,铁匣应声而开。
  
  匣中无金银珠宝,唯有一卷画轴,纸质已泛黄脆裂。沈清臣小心展开,倒吸一口凉气。
  
  此乃明代画家文徵明失传之作《秋江待渡图》,二十年前自宫中不翼而飞,从此杳无音讯。画上山水平远,一叶扁舟横于江心,舟上人物仅豆大,却眉眼生动。最奇的是,题跋处被人生生裁去,留下参差毛边。
  
  “这便是第一道谜底。”瑶色轻声道,“但谜中有谜,画中有画。沈先生请看此处。”
  
  她指尖点在扁舟之上。沈清臣俯身细看,惊觉那豆大的人物并非渔夫,而是一位女子,手中似乎握着一卷书册,书页上竟有极细微的墨点排列。
  
  “这是...”
  
  “密文。”瑶色自袖中取出放大镜片,“需以《红情》词为钥,方能解读。”
  
  沈清臣心中疑云翻涌。这女子能得青玉莲蓬,知西园秘匣,通晓词中暗语,绝非寻常人家出身。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二十年前,宫廷画师周慕瑶因私藏禁画被赐死,其女时年三岁,下落不明。传闻那女童名中便带“瑶”字。
  
  “姑娘姓周?”
  
  瑶色身形微晃,灯笼险些脱手。沉默良久,方低声道:“先生既已猜到,妾身不敢再瞒。家父周慕瑶,当年非因私藏禁画获罪,实是撞破一桩惊天秘密,被人构陷灭口。”
  
  “何等秘密?”
  
  瑶色环顾四周,声如蚊蚋:“光绪二十五年,内务府总管荣禄借修葺库房之名,盗运宫中珍宝三十八件,以赝品充数。家父为画苑待诏,奉命为一批古画作鉴,发觉其中五件唐寅、文徵明真迹实为仿作,欲上奏朝廷,却被荣禄察觉...”
  
  她顿了顿,续道:“荣禄连夜伪造罪证,反诬家父私窃禁画。家父自知难逃一死,将真相写成密折,连同此画分割为三,分藏三处,以待后人揭开。这《秋江待渡图》便是其一,画中密文记载了首批被盗珍宝的清单与去向。”
  
  沈清臣背脊生寒。若瑶色所言属实,这已非寻常窃案,而是动摇朝局的大案。荣禄乃慈禧太后亲信,权倾朝野,此事一旦泄露,必掀起腥风血雨。
  
  “另外两处藏宝何在?”
  
  瑶色摇头:“家父生前酷爱填词,将线索隐于三阕《红情》之中。先生今日所得为第一阕,指向此画。第二阕、第三阕下落不明,妾身寻觅十年,一无所获。”
  
  沈清臣凝视画中密文,忽然道:“姑娘可曾想过,既是三阕词,为何今日只现一阕?寄词之人既能将词笺准确送至沈某手中,必知你我会来此寻画。此人此刻,或许正暗中观望。”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起!
  
  三
  
  三支袖箭呈品字形射向瑶色面门。沈清臣猛扯她衣袖,二人扑倒在地,箭矢擦发而过,钉入槐树,箭尾震颤不止。
  
  七八道黑影自墙头跃下,皆着夜行衣,面蒙黑巾,手中钢刀寒光凛冽。为首者低喝:“交出画与密匣,饶你们全尸!”
  
  瑶色迅速卷起画轴塞入怀中,沈清臣则抓起铁匣作盾,低声道:“往东墙退,那里有处狗洞,我白日探过。”
  
  黑衣人蜂拥而上。沈清臣虽为文人,却自幼习武防身,铁匣横扫,格开两柄钢刀,另一脚踹中来人小腹。瑶色身法竟也灵动异常,闪过劈砍,自鬓间拔下一支银簪,反手刺入一黑衣人腕脉。
  
  二人且战且退,至东墙下,果见荒草丛中有一破洞。沈清臣推瑶色先出,自己断后,铁匣硬挡一刀,火星迸溅。他趁机缩身出洞,外头竟是狭窄巷道。
  
  “跟我来!”
  
  瑶色拉住他手腕,七拐八绕,专挑阴暗小胡同。后方脚步声紧追不舍,呼喝声在巷弄间回荡。转过一处墙角,瑶色忽然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将沈清臣拽入,反手闩门。
  
  门内是个荒废小院,杂草过膝,三间瓦房破败不堪。瑶色轻车熟路引他进正屋,移开神龛,露出一个地窖入口。
  
  “此处是家父生前购置的暗宅,除我外无人知晓。”
  
  下到地窖,瑶色点亮油灯。空间不大,却收拾得整洁,有床铺桌椅,角落里堆着些书卷。她将画轴放于桌上,面色凝重。
  
  “那些黑衣人,似是官家做派。”
  
  沈清臣点头:“出手狠辣,配合默契,绝非普通盗匪。姑娘的行踪,怕是早已暴露。”
  
  瑶色苦笑:“妾身东躲西藏十年,终究还是被他们寻到。今日若非先生,我命休矣。”
  
  “姑娘接下来作何打算?”
  
  瑶色注视画轴良久,忽然抬眸:“先生可信妾身方才所言?”
  
  “半信半疑。”
  
  “那妾身再给先生看一样东西。”
  
  她自怀中贴身处取出一枚羊脂玉佩,雕作并蒂莲状,晶莹温润。翻转背面,刻有两行小字:“瑶色媚香盈,嘉词无可呈”。
  
  “这是...”
  
  “家父与家母的定情信物,亦是当年婚书。这两句,是他为母亲写的诗。”瑶色指尖轻抚刻字,“而《红情》第一句‘瑶色媚香盈’,正是由此化用。三阕《红情》,皆以这两句藏头。”
  
  沈清臣恍然。如此说来,若有人能续上后三阕,必是知悉周家秘辛之人。
  
  忽然,他想起一事:“姑娘可知,当年经手周家案的官员中,有一位姓徐的刑部主事?”
  
  瑶色神色一凛:“徐崇礼?他是荣禄爪牙,家父的罪状便是他一手罗织。”
  
  “徐崇礼三年前已暴病身亡,但其子徐文璟,如今是金陵织造局督办,与我有一面之缘。”沈清臣沉吟,“此人好附庸风雅,常收集古玩字画,尤爱文徵明...”
  
  二人对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若徐文璟与盗画案有牵连,今日追杀是其所为,那他手中是否可能有第二阕《红情》?而他接近沈清臣,是巧合还是早有图谋?
  
  地窖中一时寂静,只闻油灯芯哔剥轻响。
  
  四
  
  三日后的午后,徐文璟不请自来,踏入怡墨轩。
  
  “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他一身宝蓝缎袍,手摇折扇,风度翩翩,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捧着锦盒。
  
  沈清臣拱手相迎:“徐大人光临,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见教?”
  
  徐文璟示意小厮打开锦盒,内盛一套五彩瓷文房,釉色艳丽,画工精妙。“前日得了这套乾隆官窑的文房,知沈兄雅好此道,特来共赏。”
  
  沈清臣细看瓷器,确是真品,价值不菲。他不动声色:“如此厚礼,沈某愧不敢当。”
  
  “诶,宝剑赠英雄,宝物赠知音。”徐文璟笑道,话锋忽然一转,“说来也巧,近日我得了一卷古画,似是文徵明手笔,却不敢断定,想请沈兄法眼一鉴。”
  
  沈清臣心中一紧,面上仍平静:“不知是何画作?”
  
  “《松壑清泉图》。”徐文璟紧盯沈清臣双眼,“不过此画有些古怪,题跋处被裁,画中暗藏玄机。我听闻沈兄近日也得了一卷类似的文徵明残画?”
  
  地窖中,瑶色透过砖缝听到此处,手心渗出冷汗。徐文璟此来,分明是试探。
  
  沈清臣微微一笑:“徐大人说笑了。文徵明真迹何等珍贵,沈某小小书斋,岂有这等福分。”
  
  “是吗?”徐文璟合拢折扇,轻轻敲打掌心,“可我听闻,七日前西园夜半有火光,第二日清晨,有人见沈兄自西园方向匆匆而归,衣袍沾泥,神色有异。”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沈兄,明人不说暗话。周家那桩案子,水深得很,不是你我能蹚的。你把画交给我,我保你平安,另有重谢。若不然...”他眼中寒光一闪,“西园那晚的黑衣人,下次就不会失手了。”
  
  沈清臣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徐大人既已把话说开,沈某也不再遮掩。画确实在我手中,但此画关系重大,我不敢擅专。三日后,未时三刻,我在城北废砖窑恭候,届时带画前来,与大人做个了断。”
  
  徐文璟眯起眼睛:“为何要等三日?又为何选废砖窑?”
  
  “画中密文需时间破解,至于地点嘛...”沈清臣淡淡道,“那里空旷无人,你我交易,也免得惊动旁人,不是吗?”
  
  徐文璟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点头:“好,就依沈兄。三日后,不见不散。”
  
  他起身离去,行至门口,忽然回头:“沈兄是聪明人,当知良禽择木而栖。荣中堂如今圣眷正隆,跟他作对,没有好下场。”
  
  待徐文璟走远,瑶色自暗门走出,面色苍白:“先生真要交画?”
  
  “缓兵之计。”沈清臣神色凝重,“徐文璟已盯上我们,硬拼不是办法。这三日,我们必须解开画中密文,找到第二阕《红情》下落。”
  
  他展开《秋江待渡图》,与瑶色一同用放大镜细看舟中人手中书页。那些墨点看似随意,但若以《红情》词字序对应,便显规律。二人尝试多种排列,终于发现,将墨点位置对应词中字位,再取对应字的偏旁部首,可组成文字。
  
  两个时辰后,密文初现端倪:
  
  “寅藏于巳,槐老根新。石眼向南,三丈泉鸣。”
  
  “这似是方位谜语。”瑶色蹙眉,“寅、巳是地支,对应方位...寅为东北,巳为东南。但‘藏于’何解?”
  
  沈清臣沉思良久,忽然道:“或许不是方位,而是时辰。寅时、巳时...等等!”他取来金陵城坊图,“寅、巳也可能是地名。你看,城中有寅巷、巳街,两条街相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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