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辞》
《朝行辞》 (第1/2页)元和七年,陇西有兄弟二人,兄名朝行,弟名谈谐。家道中落后,二人携三尺剑、五斗囊,作别渭水烟柳,开始了“游眺八方路”的漂泊。
一、秦关奇遇
时值深秋,二人行至潼关古道。残阳如血,映得衰草连天。忽闻林中有金铁交鸣声,趋前观之,见三名黑衣客正围攻一老叟。老叟袍袖染血,犹自苦撑。
朝行素恶以强凌弱,拔剑喝道:“三对一,好不羞惭!”黑衣首领狞笑:“劝君莫管闲事。”话音未落,谈谐已从侧翼攻入,剑走偏锋,刺中一人手腕。兄弟二人自幼同习剑术,配合无间,不消半盏茶功夫,黑衣客败走。
老叟喘息方定,自怀中取出一面古铜镜:“老朽墨家弟子公输慎,此镜名‘观世’,可照人心执念。今赠二位,他日或有用处。”朝行正欲推辞,老叟已飘然而去,惟余声在空谷:“镜中万象,虚实相生,慎之慎之。”
二、镜渊初现
是夜宿于破庙,谈谐把玩铜镜,忽见镜面泛起涟漪,竟现出故园景象:老宅庭中,母亲临别赠玉。那玉佩应在三年前洪灾中失落,此刻镜中却清晰可见,连绺丝纹理都分明。
“兄长快看!”谈谐惊呼。朝行凑近,镜中景象骤变,显出二人日后模样:自己布衣草履,行医乡野;谈谐却蟒袍玉带,高坐明堂。更奇者,镜中谈谐身侧有一丽人,眉眼竟与二人幼时邻家女阿沅一般无二。
“幻象耳。”朝行移开视线。谈谐却怔怔望着镜中“自己”,那身官服正是他少时梦中模样。待要细看,镜面已复归混沌。
此后月余,铜镜再无异常。兄弟二人过洛阳,渡黄河,一路或为人抄书,或替商队押货,勉强糊口。谈谐却渐生变化,常对水自照,言语间偶露鸿鹄之志。朝行看在眼里,暗叹那镜终究在弟弟心中投下了影子。
三、邺城诡案
次年春,二人至邺城。时值上巳节,满城仕女出游,却接连发生闺秀失踪案。官府悬赏百金缉凶,谈谐心动:“若破此案,可得盘缠,亦为民除害。”朝行沉吟:“我兄弟毕竟江湖客,何必卷入官府事?”然拗不过弟弟恳求,遂应允。
三日后,二人在城南荒宅发现线索。那宅院外观破败,内中却有暗室,陈设奢华,壁上悬七幅美人图,细看皆近日失踪女子。更骇人者,每幅画旁皆缀一缕青丝。
“采生折割的妖人?”谈谐握紧剑柄。忽闻环佩叮咚,暗门转动,一锦衣公子含笑而入,竟是城中素有贤名的崔氏长子崔琰。
“二位好眼力。”崔琰抚掌,“既来了,便留下罢。”拍手间,四名灰衣人自梁上跃下,招式诡谲,显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恶斗正酣,谈谐怀中铜镜突然滑落,镜面正对崔琰。崔琰如遭雷击,惨叫一声,双手掩面。镜中映出的,竟是一张布满脓疮的鬼脸。灰衣人见主人倒地,阵脚大乱,兄弟二人趁机制住全场。
官府来人时,崔琰已疯癫,只反复嘶吼“镜子!镜子!”后从其书房搜出邪术残卷,方知此人修炼驻颜邪法,需取处女精气。案子虽破,朝行却心头沉重——那镜竟有如此威力?
四、歧路渐分
邺城令欲留二人为捕头,谈谐意动,朝行却坚辞:“我兄弟志在山水,富贵非所求。”启程那日,谈谐三步一回头。
行至太行山下,遇暴雨阻路,借宿猎户家。夜间,谈谐取出铜镜,镜中又现异象:但见自己衣锦还乡,陇西父老夹道相迎,昔年轻视他家的族老颤巍巍下拜。而兄长身影,在镜中竟模糊难辨。
“兄长可还梦见少时志向?”谈谐忽问。朝行正补裘衣,针线不停:“富贵如轻尘,利名若危露。父亲临终言,犹在耳畔。”
谈谐默然。他想起父亲,那个屡试不第的秀才,临终前确曾如此嘱咐。可他也记得,父亲攥着未能戴上的儒巾,眼中那份不甘。
雨停后,二人行至岔路口。一往东去沧州,一往西向长安。谈谐驻马良久:“兄长,不如...暂时分头行路?我欲往长安访故人,半载后再会于洛阳。”朝行凝视弟弟,见他目光闪烁,终是点头:“各自珍重。”
五、长安惊变
谈谐入长安后,凭邺城之功,得荐于京兆尹门下。他本就聪颖,又善察言观色,不半年已小有声名。其间偶用铜镜,竟能照出上官喜好、同僚隐秘,遂无往不利。只是镜中兄长身影,一日淡过一日。
某日赴宴,席间识得一人,竟是当年破庙所救老叟公输慎。老叟现为宗正寺少卿,对他颔首而笑,意味深长。
冬至夜,谈谐取出铜镜,想照见兄长近况。镜面涟漪过后,竟现出骇人景象:朝行浑身浴血,倒于荒山,胸口插着的,赫然是谈谐的佩剑!镜缘缓缓渗出血珠,触手温热。
谈谐大骇,连夜出长安,直奔月前兄长信中提及的并州。
六、镜渊真相
并州客栈,兄弟重逢。朝行风尘仆仆,正为疫民义诊。见弟弟夤夜赶来,惊问其故。谈谐取出铜镜,双手发颤:“此物不详,兄长速离我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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