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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最后的冥王 第二十章 冰原

第二卷 最后的冥王 第二十章 冰原 (第2/2页)

不是秋夜那种带着湿气的凉,也不是冰箱里那种干燥的冷。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直接从绝对零度里提取出来的、纯粹的“冷”的概念。
  
  这寒冷穿透皮肤,穿透肌肉,穿透骨骼,直接作用在细胞层面。黎川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液氮里的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破裂,都在死亡。
  
  他想要蜷缩,想要抱紧自己,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他还没有身体,只有“冷”这个触觉。
  
  接着是听觉。
  
  风声。
  
  剧烈的,咆哮的,仿佛成千上万头野兽在齐声怒吼的风声。
  
  那不是普通的风。那声音里夹杂着某种尖锐的、高频的嘶鸣,像玻璃碎裂,像金属摩擦,像……冰层在巨大压力下崩裂的脆响。
  
  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没有方向,没有源头,只是纯粹的存在,纯粹的声音暴力,试图将他的耳膜震碎,将他的意识撕裂。
  
  然后是嗅觉。
  
  什么都没有。
  
  不是“没有气味”,而是更诡异的——嗅觉器官本身失去了功能。他试图呼吸,试图捕捉空气中的信息,却发现鼻腔里空空如也,像两个黑洞,什么都进不来,什么都出不去。
  
  隔应的,死寂的,令人心慌的空白。
  
  最后,是视觉。
  
  黎川感觉到眼皮的存在——它们很沉重,像被冻住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他用力,用尽全身(如果还有“身”这个概念的话)的力气,试图睁开眼。
  
  眼皮颤动。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光。
  
  白色的,刺眼的,铺天盖地的光。
  
  他眨了眨眼,让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他看到了。
  
  雪。
  
  满天的雪。
  
  不是轻柔的、浪漫的、如同羽毛般飘落的雪花。
  
  而是狂暴的、密集的、如同亿万把白色利刃从天空倾泻而下的鹅毛大雪。每一片雪花都有巴掌大,边缘锐利,在某种看不见的光源照射下泛着冰冷的、金属般的光泽。
  
  它们以近乎水平的角度横扫过视野,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白色的、短暂的轨迹。风声就是它们的怒吼——成千上万片雪花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叠加在一起的尖啸。
  
  黎川低下头。
  
  脚下是冰。
  
  不是透明的、光滑的、像玻璃一样的冰。
  
  而是浑浊的、厚重的、呈现出一种病态青灰色的冰层。冰面并不平整,布满了嶙峋的凸起和深邃的裂缝,裂缝深处是更暗的、近乎黑色的阴影,仿佛通往地心。
  
  冰层极厚,目测至少有几米,甚至更厚。它向四面八方延伸,看不到尽头,和漫天的大雪一起,构成了一片纯粹的白与灰的、没有生命迹象的绝地。
  
  寒冷在这一刻变得具体。
  
  黎川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他穿着单薄的、布质的衣服,款式古朴,像是某种粗麻编织而成,保暖效果很弱。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露出手腕和脚踝。
  
  银卡和信封在他左侧的口袋里,没有动静。
  
  而此刻,那些裸露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不是冻伤的红,而是一种更诡异的、仿佛血液在皮下凝结成冰晶的、带着透明质感的暗红色。
  
  皮肤表面开始浮现细密的、白色的霜花,像某种快速生长的真菌。
  
  “这雪...”黎川内心如蒙大赦。
  
  疼痛来了。
  
  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缓慢的、深入的、仿佛有无数根冰针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的钝痛。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黎川张开嘴,想呼吸,却吸进了一大口冰冷的空气。
  
  那空气像刀子一样割过喉咙,刺进肺部,带来剧烈的、仿佛肺泡被冻结的疼痛。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胸腔都像要炸开。
  
  不能再待在这里。
  
  会死。
  
  这个认知清晰得像冰锥,刺破了一切混乱和茫然。
  
  黎川用尽全身力气,转动僵硬的脖子,开始观察四周。
  
  他正站在一个……洞穴的入口。
  
  身后是漫天大雪和无尽冰原,身前是一个向山体内部凹陷的、大约两人高的洞口。洞口边缘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到深灰色的岩石。
  
  洞穴内部很暗,看不清有多深,但至少……没有雪。
  
  没有雪,就意味着没有风,意味着温度可能稍高一点点,意味着……活下去的可能。
  
  黎川没有犹豫。
  
  他用冻僵的、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迈出了第一步。
  
  脚掌踩在冰面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不是冰层碎裂,而是他脚底的皮肤和冰面冻结在了一起,强行扯开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疼痛如电流般窜上小腿。
  
  但他没有停。
  
  第二步。
  
  第三步。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寒冷让关节僵硬,肌肉麻木,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有好几次他差点滑倒,只能用手——同样冻得通红、布满霜花的手——撑住冰面,勉强保持平衡。
  
  手掌按在冰上的瞬间,皮肤就和冰粘在了一起。扯开时,带下一小块皮肉,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就被冻结,在掌心留下一小片暗红色的冰晶。
  
  黎川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向着那个洞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
  
  终于,他跨过了洞口那道无形的界线。
  
  风雪声瞬间减弱。
  
  不是消失,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了外面。洞穴内部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温度虽然依旧极低,但至少没有了那种能把人瞬间冻僵的狂风。
  
  黎川靠在洞壁上,大口喘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雾,在昏暗的光线里迅速消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脚——皮肤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冰,指甲盖开始发黑。
  
  冻伤。
  
  很严重的冻伤。
  
  如果不尽快取暖,手脚可能会坏死,甚至……脱落。
  
  黎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洞穴内部。
  
  洞穴不大,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最深的地方大约五六米,高度约三米。地面和墙壁都是同样的深灰色岩石,表面粗糙,布满了细微的裂缝和孔洞。
  
  唯一的光源来自洞口——外面大雪的反光透过冰层折射进来,在洞穴内部形成一种朦胧的、青灰色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轮廓。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被冰雪覆盖的山洞。
  
  但黎川的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银卡不会把他送到一个普通的、除了冷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地方。之前的每一次穿越——暮江星海门口,便利店——都有明确的地点、人物和事件。
  
  那么这里呢?
  
  这里的“事件”是什么?
  
  冻死?
  
  不,不可能。银卡的首要目的是保护持有者存活,而不是杀死他。
  
  一定有什么。
  
  黎川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再次刺痛肺部。他站直身体,开始仔细检查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地面除了碎石和薄冰,什么都没有。
  
  墙壁……等等。
  
  黎川的目光落在洞穴较深处的墙面上。
  
  那里,在青灰色的微光中,似乎有一些……图案?
  
  他走近几步,眯起眼睛。
  
  不是图案。
  
  是文字。
  
  或者说,是某种类似文字的符号。
  
  深红色的,像是用血——或者某种类似血的液体——直接涂抹在岩石表面。
  
  符号的笔触很粗犷,很原始,带着一种狂野的、近乎暴力的美感。
  
  它们排列成不规则的队列,从墙根一直延伸到接近洞顶的高度。
  
  黎川不认识这些符号。
  
  但它们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血色信封表面那些流淌的符文,观老收藏室里那些典籍封面上的古文字,还有……第二要塞那具骸骨眼眶深处、那朵彼岸花图案周围隐约浮现的纹路。
  
  某种联系。
  
  这些符号,和那些东西,有某种相似。
  
  黎川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符号。
  
  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墙面的瞬间——
  
  异变发生了。
  
  那些深红色的符号,忽然……活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活”,而是开始移动。像一群受惊的红色蚂蚁,从原本的位置迅速退缩,向着墙壁深处“钻”去。它们的移动速度极快,在岩石表面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红色残影,然后彻底消失。
  
  短短两三秒,整面墙上的符号全部不见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黎川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盯着那面空无一物的墙壁,心脏开始狂跳。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墙壁开始……变化。
  
  不是崩塌,不是碎裂,而是像某种精密的机械装置被激活,内部传来低沉而规律的“轰隆”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沉甸甸的质量感,震得脚下的地面微微颤抖。
  
  紧接着,墙壁表面出现了一道笔直的、垂直的裂缝。
  
  裂缝很细,起初只有头发丝粗细,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见。但它在迅速变宽,变深,像有人用无形的刀刃在岩石上精准地切割。
  
  一厘米,五厘米,十厘米……
  
  裂缝最终稳定在大约半米宽。
  
  裂缝两侧的岩壁开始向后退。
  
  不是整体移动,而是像两扇沉重的、与山体融为一体的石门,沿着看不见的轨道,缓慢而平稳地向内滑开。石门移动时发出沉闷的、碾碎砂石的摩擦声,在洞穴封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真不怎么会描述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秒。
  
  五秒后,一扇门出现在黎川面前。
  
  一扇高大的、厚重的、由整块深灰色岩石雕刻而成的石门。
  
  门的高度接近洞穴顶部,大约三米;宽度就是刚才那道裂缝的宽度,半米,仅容一人通过。门板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岩石天然的纹理和岁月留下的风化痕迹。
  
  但在门框的边缘,黎川看到了那些符号——那些刚才“活”过来并消失的深红色符号,此刻正沿着门框的边缘缓缓流动,像某种有生命的液体,发出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
  
  门,开了。
  
  不是完全打开,而是敞开了一道缝隙。
  
  大约十厘米宽,刚好能让一个人侧身挤进去。
  
  黎川站在门前,呼吸停滞。
  
  门后是什么?
  
  更深的洞穴?宝藏?怪物?还是……出口?
  
  他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银卡把他送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让他看一眼这扇门。门后一定有什么。某种他必须面对、必须经历、必须……跨越的东西。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循环。
  
  就像暮江星海门口必须接受夏念初的邀请。
  
  就像便利店必须面对黑雾的降临。
  
  就像血色宫殿必须跨过那道齐腰高的门槛。
  
  现在,是这扇门。
  
  黎川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满胸腔,带来清醒的刺痛。
  
  他迈步,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的门缝。
  
  石门比他想象中更厚,大约有半米。他在黑暗中挤过那段短暂的距离,皮肤摩擦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带来细微的刺痛。
  
  他进入了门后的空间。
  
  光线瞬间变化。
  
  不再是洞穴里那种朦胧的青灰色微光,而是一种……更诡异的、自带光源的暗红色调。
  
  黎川眨了眨眼,让瞳孔适应光线。
  
  他看到了。
  
  尸骨。
  
  堆积满地的尸骨。
  
  骨远远多于尸。
  
  门后的空间比外面的洞穴大得多,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石窟。
  
  石窟的穹顶很高,上面垂下一些钟乳石状的冰柱,在暗红色的光线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地面……
  
  是尸骨。
  
  不是一具两具,不是十具八具。
  
  是成百上千具。
  
  它们无序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丘。有些已经彻底化为森森白骨,白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冰,在暗红的光线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有些还保留着部分软组织——干枯的皮肤,萎缩的肌肉,粘连在骨骼上,像风干的腊肉。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新鲜的。
  
  是的,新鲜。
  
  在尸骨堆的某些区域,黎川看到了两具近乎“完整”的尸体。它们看起来刚死不久——皮肤还没有完全失去血色,肌肉还没有彻底萎缩,甚至有些伤口处还在……冒着热气。
  
  而那些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
  
  和黎川此刻身上的一模一样。
  
  粗麻布质,款式古朴,袖口和裤腿都短一截。
  
  黎川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缓慢地扫过这座尸骨堆积而成的小山。从最底层的、已经完全白骨化的,到中间的、半风干的,再到最上层的、还冒着热气的两具。
  
  时间在这里被具象化了。
  
  一层一层,像地质岩层,记录着无数个来到这里、然后死在这里的……人?
  
  他们是谁?
  
  从哪里来?
  
  为什么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
  
  为什么死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成为下一具?
  
  黎川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源于认知崩塌的战栗。
  
  他以为银卡带他进入的是“幻境”,是某种固定的、循环的、虽然有危险但至少“规则明确”的场景。
  
  但现在看来,不是。
  
  这里不是暮江星海,不是便利店,不是他熟悉的、可以预测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里是……别处。
  
  一个真实的、致命的、堆积着无数失败者尸骨的绝地。
  
  而他,正站在入口。
  
  站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
  
  就在这时,胸口的口袋里,银卡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暖意。
  
  很轻,很短暂,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
  
  小心,游戏,才刚刚开始。
  
  黎川缓缓抬起手,按在胸口。
  
  隔着粗糙的布料,他能感觉到银卡坚硬的边缘,和那丝转瞬即逝的温暖。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尸骨,扫过那些还在冒热气的新鲜尸体,扫过整个暗红色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石窟。
  
  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弯。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决定。
  
  一个关于活下去、关于跨过这片尸山、关于找到答案、关于……走出去的确定。
  
  他迈出了第一步。
  
  踩在冰冷的、布满碎骨和冰碴的地面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在死寂的石窟里,这声音清晰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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