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2/2页)“永昌五年,之为六岁生辰。他不再问娘亲归期,睡前只抱玉佩发呆。我画完第三千幅画像,看着画里人与之为眉眼相似,忽然就哭了。玥儿,你若有灵,怎忍心看我们父子受苦?”
眼泪砸在手记上,晕开干涸的血迹。
阮清辞才懂,萧淮瑾这三年不是遗忘,是用自毁般的方式守着无望期盼。
他对外冷漠,对苏雪和虚与委蛇,然后是把所有深情与疯狂,藏在了这密室里。
密室中央,朱砂混着暗褐色的血,描出歪歪扭扭的阵法,那些纹路古怪得扎眼,像从旧书里抠出来的禁术。
阵眼上摆着支断成两截的梅花银簪,那是萧淮瑾亲手给她打的定情信物,一对两支,她当年“死”的时候,摔断了这支,另一支,到现在还插在她发髻上。
伸出去的手刚要碰到断簪,她猛地缩回手。
阵法正中央的纹路,竟和系统界面偶尔闪过的乱码符文,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年前系统说的“世界能量波动异常”,难道就是这劳什子招魂仪式闹出来的?那现在系统的宕机是不是和这个阵法有关?
她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
“原以为日子久了,什么都能淡去,偏偏有人把碎掉的时光,一针一线缝成了执念的祭坛。”阮清辞的声音发颤,心口密密麻麻地疼,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连呼吸都带着疼。
原来萧淮瑾从一开始就没放过她,看她做雪花酥时眼神发直,听她喊那声“崽崽”时红了眼眶,,他不是认不出,是打从她混在舞姬堆里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揣着满心的怀疑和希冀,一步步试探。
他由着她留在府里,看她守着萧之为,看她做着只有裴玥才会做的吃食,看她眼底藏不住的旧模样。
他心里该有多难受?一边盼着她真的回来了,一边又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一碰就碎的镜花水月
抱着手记,泪水浸湿书页。
她想起宫宴上萧淮瑾挡在她身前呵斥苏雪和,想起马车上他含泪问“真的这么狠心吗”,想起他忍着蚀骨痛苦还要装冷漠。
原来最深的虐,不是恨,是近在咫尺不能相认,是深爱入骨却只能看对方独自煎熬,是想拥抱却怕打破脆弱平衡。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轻却带着压迫感。阮清辞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萧淮瑾站在门口,带着夜露寒气,只穿件素白中衣,脸色苍白如纸,眼下青黑浓重,是长期失眠和失血的模样。
他没站在阴影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里面有疲惫、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很久没好好说话。
阮清辞看着他,嘴唇颤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这个为她疯魔三年的男人。
密室里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墙上三千幅画像,映着中央诡异的血阵,映着两人跨越三年的深情与执念。